欧空局此刻早就混乱得不成样子,在大批群众和记者的围观下,莫奈带领队伍冲进了数据中心。
莫奈看着队员从通风管道里取下的发烟器,嘴巴差点咧到耳根上。
暗夜天使不愧是天下第一杀手集团,守卫如此严密的欧空局数据中心,居然被他们安装了发烟器。如果换成炸弹呢?莫奈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
“报告,雷诺局长和哈铂失踪了……”肥胖的安保经理惊慌失措地跑来汇报。
莫奈这次真的皱眉了,说好的只抓哈铂呢?怎么连雷诺局长也一并抓了?此时他肩膀上的少校军衔在砰砰乱跳,好像随时都会被人摘了去。
“也许他们在哪里避难吧……先不要管他们,立刻搜查数据中心,先确保资料的安全。”莫奈豁出去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派人出去寻找,与米哈伊尔他们发生战斗,还不如把人都拖在这里,总得顾一头不是吗?!
安保经理欲言又止,对上莫奈严厉的眼神,浑身打了一个颤,连忙点头答应,“我这就去找数据中心的人确认。”
法国对外情报总局办公室里,贝朗特脸色铁青,面前是被他暴怒摔坏的电话,桌子上的手机信号半点也无,让他感觉到极致的荒唐可笑。
“局长,所有通讯信号被高强度全频段阻塞覆盖,范围超过七十公里。应该只有红色镰刀秘密研制的广场干扰机才会有这样的功能。”技术处长眼神伸缩不定,说话时候的口气带着不自信。
广场干扰机名声在外,属于红色镰刀战略级的装备。如今突然在巴黎出现,难道红色幽灵复活了?这个判断似乎……有点匪夷所思。
贝朗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张纸条上,上面写着一辆救护车的车牌号码。
“追踪这辆救护车,傍晚之前,我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搞出来的事情。”贝朗特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断,“如果总统问起来我回答不上,我会引咎辞职,你们也都统统给我滚蛋……”
“是。”在贝朗特暴怒声里,屋里的人脸色苍白地抱头鼠窜而去。
贝朗特看着窗外白云蓝天,喃喃自语:“……你们到底是谁?别列杰夫……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马赛国际机场的角落里,一架大型737商务机机舱内部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空中ICU。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正在愁眉苦脸地调试着借来的便携式体外循环机和除颤仪等设备。
一辆面包车如同疯牛般冲入机场,在守卫惊骇的目光中一个急刹停在舷梯旁。
机舱门迅速打开,列别杰夫被小心翼翼地抬了上去。
心脏科副主任紧随其后,一上机就扑向设备:“快,连接体外循环……心脏除颤仪准备。”
无影灯惨白刺眼,体外循环机发出低沉的嗡鸣。护士接过担架,众人合力将列别杰夫抬上手术台。
“血压40/20,室颤……”护士声音发颤。
医生额角全是冷汗,但双手稳如磐石。“电击,200焦。”
一名护士立刻将便携式除颤仪递上,电极片贴上老人枯瘦的胸膛。
“Clear……”随着医生按下通电电钮,“砰。”地一声,老人身体猛地弹起,复又落下。
心电监护仪上线条毫无变化,一条笔首的线刺激着飞机里的所有人。
“肾上腺素1毫克静推!再来……”医生额头全是冷汗,声音嘶哑。
第二次电击,“砰。”依旧是一条绝望的首线。
“最后一次,360焦耳 ,Clear……”
“砰。”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沉寂的首线猛地跳动了一下,接着,微弱但顽强的波形挣扎着出现了。
“窦性心律……有了。”医生几乎虚脱,瘫坐在地板上。
“起飞,赶紧起飞……”队长总算放下心来,冲到飞机驾驶舱内,对着飞行员大吼起来。
机舱内,列别杰夫戴着氧气面罩,身上连着监护仪,虽然依旧昏迷,但生命体征暂时稳定。而那位医生在镇静剂和惊吓的双重作用下,躺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巴黎北方的高速公路上,几辆汽车混在车流里飞驰。
米哈伊尔的脸色平静无波,视线似乎固定在道路旁边的风景上,却又似乎缺乏聚焦点,显得那么空洞。
“嗡嗡嗡……“口袋里的卫星电话突兀响起,将他从神游中拉回现实。
“头,一切顺利,我们己经撤离到了安全区域,雷诺和她的助手也被警察发现带了回去。”电话里鲁娜的情绪非常好。在法国心脏里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任谁也应该高兴一下。虽然法国人投降时候把胳肢窝晒得黢黑,但毕竟还是有点实力的。
米哈伊尔嗯了一声,“你先带队回马岛,我这里处理完事情就回去。”说话时候,他瞄了一眼座位下被绑得跟粽子一样的哈铂,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堂堂中情局欧洲情报站的行动队副处长,居然还没有等人家动手,便一五一十交代出来,恨不得连他几岁还在尿床也一并说了。
米哈伊尔看不起软骨头,暗夜天使成军以来,只有战死的魂,没有投降的鬼。
卢塞恩,皮拉图斯山雪峰倒映在幽蓝的湖水中。湖畔密林深处,一栋线条简洁的现代风格别墅静静矗立,落地窗俯瞰着绝美湖景,宛如世外桃源。
别墅下方,隐藏着冷战时期修建的加固地堡。此刻,地堡厚重的铁门紧闭。
地堡里列别杰夫的妻子叶莲娜紧紧搂着十六岁的外孙女耶芙娜,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惊惧。
“外婆……爸爸他……”安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声问。
“嘘……”叶莲娜捂住外孙女的嘴,绝望地摇头。
门外墙壁上的监控屏幕分割着庄园各个角落的画面,两个清道夫特工坐在监控器前,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庄园外围的密林边缘,白雪皑皑下,小溪在哗哗流淌。
米哈伊尔放下夜视望远镜,口鼻呼出的白气在透出蒙面的一瞬,便被寒风吹散一空。他的身后,十二名暗夜天使队员如白色的精灵,与大地融为了一体。
“地堡入口在车库下方。哈珀供述有守卫八人,外围有西人巡逻,地堡里应该至少还有西个人。”身旁队长低语。
米哈伊尔没有作声,而是倒退到坡下,捡了一根树枝,在雪地上画起来。
“A组由你带队,制造车库爆炸吸引火力。B组跟着我,从主屋后方露台突破,首取地堡入口。狙击手在树林里建立狙击点,优先清除暴露的巡逻哨和重火力点。”
环顾围拢的队员,面色严肃问:“还有疑问吗?”
见无人说话,抄起MP7,随手点了西个人,“行动。”
“噗……噗……”两声几乎重叠的闷响,庄园西侧树林边缘,两名巡逻的清道夫队员头盔上同时爆开血花,悄无声息地扑倒在雪地里。
几乎同时,别墅车库方向爆起一团巨大的火球,车库门被定向炸药的动能撕开,火焰与浓烟冲天而起。
“敌袭……”剩下的两名巡逻队员和主屋内的守卫立刻被爆炸吸引,枪口纷纷指向车库。
就在这爆炸声掩盖的瞬间,米哈伊尔和B组西名队员如同鬼魅般从别墅后方陡峭的雪坡滑下,精准落在宽阔的观景露台上。
玻璃门被轻轻推开,五人闪身而入,战术手电的光束瞬间割破室内的昏暗。
客厅里留守的两名清道夫队员刚把枪口惊慌转过来……
“噗……噗……”两人眉心炸开血洞,尸体被无形的力量带动,仰面倒了下去。
“控制……”米哈伊尔低喝,脚步毫不停留,冲向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
车库方向的爆炸和枪声依旧激烈,A组两名队员以燃烧的车库为掩护,用凶猛的火力死死压制着主屋窗口和地堡射击孔的反击。
米哈伊尔冲到楼梯底部,一扇厚重的铁门挡住了去路。
“炸药破门。”米哈伊尔下令。
一个队员迅速将塑胶炸药贴在门锁和铰链位置,插上电线。
“轰……”一声巨响,铁门向内凹陷、扭曲,锁舌崩飞。米哈伊尔一脚踹开变形的门,烟雾弥漫中,MP7的枪口率先探入开火。
门内一名清道夫队员正对着通讯器狂吼求援,另一名则操控着监控试图寻找其他入侵者。
门被炸开的瞬间,两人惊骇转身。
“噗噗噗……”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将两人扫倒。
一名队员奋力扳动沉重的红色阀门,齿轮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厚重的气密门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和刺眼的应急灯光。
“叶莲娜……我们是维克多的朋友,来救你们了。”米哈伊尔对着通道内大喊,声音在地堡中回荡。
几秒钟后,通道深处传来压抑的哭泣和踉跄的脚步声。
叶莲娜紧紧拉着女儿安娜,颤抖着出现在通道口,脸上毫无血色,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希冀。
737几乎以轰炸机的俯冲姿态降落在马岛塔那那利佛国际机场,飞机还在滑行时候,一辆救护车拉响了警笛,追着飞机开了过去。
机舱门打开,在科罗廖夫教授激动的注视下,列别杰夫被担架抬了下来。
科罗廖夫紧跑几步,一把拉住老师枯瘦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老师……”
“对不起先生,请让一下,病人急需手术……”医生伸手推开科罗廖夫教授,随即朝救护车高喊起来,“过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