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将徐宁带到陈青阳房间,打了声招呼,就开门而去。
其实齐山是想留下来。
齐山自从与陈青阳相识以来,陈青阳从未让他回避过。
但兄弟既然开了口,齐山这做大哥的虽然内心不情愿,还是照做。
听到陈青阳开口请齐山出去,徐宁脸色便不再微笑,似乎预感到什么。
陈青阳道:“本官身兼数职,公务有些忙不过来,怠慢之处,还请壮士勿怪!”
徐宁谦恭道:“不敢不敢!区区在下,受惠老爷恩德不浅。”
陈青阳喝了一口茶,目不转睛看着徐宁。
徐宁被看的发毛,窘然道:“是否小人脸上有肮脏?”
陈青阳没说话,笑了笑后,抬手示意徐宁喝茶。
徐宁忐忑的喝了一口,他是个直性子人,直接开口:“大人若有甚为难之事,但请吩咐。小人定当竭尽全力,为大人效劳!”
看着徐宁的囧样,陈青阳也不打算再抻着他啦。
“本官有两件事不明,请徐兄指教。”
“请大人示下!”
陈青阳一脸疑问:“你如何知晓,傅强偷来的金银首饰一定埋在床下?!须知,这些财宝,他也可能藏在别处。”
“另外,本官一直很好奇,万灵庙暗室逼良为娼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观足下言谈举止,并非嫖妓之人。万灵庙暗室又那么隐秘,等闲之辈怕是根本无从知晓!本官愚钝,请徐兄指点一二。”
徐宁张口结舌:“这个,这个,这个……”
看徐宁的神态,陈青阳明白自已猜测的没错!
“你不想讲就算了,本官知道答案。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打抱不平,毅然出头营救众女。”
“感谢你帮受害百姓讨回了失窃财物。但是,”,说到这里,陈青阳声色俱厉,“本官希望你以后再不可做过去之事!你好自为之吧。”
徐宁此刻明白陈青阳为什么让齐山回避,陈青阳是在给自已留面子,不让自已在人前难堪。
陈青阳坦诚相见,徐宁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大人猜得没错,小人其实是个盗贼!”
说出这句话,徐宁明显感觉轻松了许多。
徐宁道:“小人自成年以来,即以盗窃为生。但小人恪守一个信念,只盗窃为富不仁之家,绝不坑害贫穷之人。”
“小人盗窃所得,除少量维持生活之外,其余皆都分给了穷人。说句不敬的话,小人一直以为这算行侠仗义。当然,偷盗终究是偷盗,大人若处置小人,小人绝无怨言!”
陈青阳道:“其实万灵庙案子当时审判之时,我就隐隐怀疑你的身份。待到搜捕傅强家,你推门直接去床下刨取赃物,本官当时就断定你十有八九与傅强是同行。”
“当然,观你为人不像是个贪财之人,故而本官猜想你应当是个侠盗。如今你自已主动说出来,可见所料不差。”
徐宁跪下道:“小人违法,请大人治罪!”
陈青阳并未上前搀扶,他想看看徐宁这请罪是真心还是假意。
陈青阳观察了半天,未发现徐宁脸上有作伪之色。
陈青阳定了定神,做出了决定:“你之所为,情虽可悯,但法不容情,按《大明律例》,流放抄家是少不了的。”
“念你初心非恶,且是以前作为,自当从轻处置。近期你帮助审案有功,本官不追究你了。只是,你以后不许再行非法之事。若不听劝,前后罪一并究治!”
陈青阳放了自已,这出乎徐宁的预料。
徐宁对陈青阳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这位堂尊大人是个嫉恶如仇的主,没想到他竟会放了自已。
徐宁道:“大人恩德,小人没齿难忘!从今往后,小人再也不干盗窃之事!小人告辞!”
徐宁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万灵庙罪犯已伏法,受害人也到妥善安置,徐宁可以放心的离开。
如今县太爷知道了他的身份,虽然未加责罚,但他确实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里。
“本官还没有发话,你就要走吗?”陈青阳笑道,“你以后打算以何为生?”
徐宁道:“小人还有一把子力气,可以去给人看家护院,或者做个小买卖!”
听徐宁说自已要做买卖,陈青阳忍不住大笑道:“你觉得自已是个能做买卖的人吗?”
“你是个豪气之人,出手大方习惯了,真要做买卖,十之八九会赔死。至于看家护院嘛,本官倒有个这样的活,不知你是否愿意干?”
徐宁道:“大人抬爱,小人愿意!”
“那好,本官任命你为大兴县捕快,负责缉拿盗贼匪首,当然也要保护本官安全”,陈青阳正色道,“只是俸禄低微,不知道你能否接受?”
徐宁道:“小人愿意!小人也想留下!”
徐宁本来就不想走,这么多年走街串巷,陈青阳是他知道的难得的好官。
有的官倒是说得好听,一心只为百姓,但真正干起政务,都是捞钱升官之道。
他发现惟有陈青阳真把老百姓当人看,所以他才一直没有离开县衙,希望常伴陈之左右。
现在陈青阳任命他为捕快,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陈青阳啦,别说俸禄微波,只要管饭他就心甘情愿跟陈青阳干一辈子。
收服了徐宁,陈青阳心里非常高兴,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将会少一名侠盗,但同时也会多出一个正直的捕快。陈青阳拍着徐宁的肩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在处理公事时,你可以称呼我的职务;而在私下里,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徐宁感激涕零地向陈青阳拱手行礼,表示愿意追随他。陈青阳笑了笑,心想自已这次收服徐宁不仅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还收获了一名得力的助手。今后,他们将共同面对各种挑战和困难,为维护社会的安宁与公正而努力奋斗。
陈青阳态度谦和,徐宁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托大之意,连忙说道:“无论何时何地,您都是小人的主官。小人理应恭恭敬敬地侍奉!”陈青阳微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道:“我并不需要什么官架子,这一点日后你自会明白。至于你过去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无需再让其他人知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