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格走近那些禁军时,原本尚在各处休息、站岗的禁军们并没有作出过激的反应,只有一位盾卫连长与一位剑刃冠军一同走上前来。
“吾主。”
剑刃冠军很自然的站在张格身侧,盾卫连长则负责出言迎接。
“嗯。是谁将你们调来这里的?”
对这个程度的反应,张格表示满意,但他心中仍有些微疑惑:
现在还有除了自己之外的谁能直接调动禁军?
基里曼曾经可以,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是原体,而是因为他那时候是获得了“帝皇任命”的摄政王,可现在,这个摄政王的头衔早就已经随着自己的到来而自然失去,就算是基里曼也做不到再调动禁军了。
那么,还有谁呢?
等等...不会是佩尔薇提吧?
佩尔薇提的“摄政王”性质与基里曼不一样,基里曼是与帝皇私会之后自己宣称自己是摄政王,但佩尔薇提则是在无数人的见证下获得了一个帝皇灵能化身亲授的摄政王冠——也就是说,只要这个王冠没有消失或是被收回,那么就算是自己出现,佩尔薇提的“摄政王”地位也仍旧是被承认的。
这样倒是说得通了,可是,佩尔薇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调兵来荷鲁斯门口呢?她也不像是那种防备心很重的人啊,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荷鲁斯真想干点什么,凭这几十号禁军和两台禁军无畏又能干什么?
禁军是量产兵种的战斗力顶峰,但终究只是量产兵种而已,对于荷鲁斯这个级别的战斗力来说,杀禁军、杀星际战士、杀凡人,区别并不是很大,都只是一刀的问题。
或许,几百个禁军在严阵以待的情况下能给她造成麻烦,可区区几十个,看这样子接到的还是比较松散的命令,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这些思绪之间,盾卫连长的回答声音响起:
“是佩尔薇提摄政。”
在帝皇面前称呼另一个人为“摄政”,这貌似有些奇怪...事实上,禁军们也同样觉得很奇怪,但问题在于就连帝皇本人都没有收回那象征着摄政权力的王冠,他们就算是觉得再奇怪,也得老老实实的按照帝皇的意思来办。
“命令是什么?”
“在这里驻扎,并在见到这名原体离开房间时,立即向她汇报。”
“...”
想不出这个命令的意义是什么,要是想要在发生意外时及时阻击荷鲁斯,那听山阵号的广播不也是一样的么。
不过,并没有在这方面多作纠结的意思——张格可没忘记他要干的正事是什么。
在又问候了禁军们几句之后,他便穿过这个小营地,来到了荷鲁斯的门前。
荷鲁斯的大门...很有特色。
其并不由金属构成,而是由一头头被彻底杀死的恶魔的头颅串联而成。
从一般的高阶恶魔,到一些能够为祸整个星球的神尊恶魔,乃至是大魔与恶魔王子,这些恶魔的脑袋相互堆叠着,共同构成了拱形门框之内的硕大门扉...那一道道已然无神的目光中,仔细感受,仿佛还能察觉到它们透露着的生前愤怒与恐惧。
当然,这些脑袋都已经经过了严格的净化处理,此时不再表现出任何亚空间特征,所谓“感受”只不过是错觉罢了,如果有日常经过此处的普通凡人感受到这种错觉,不必紧张,只需要前往最近的执法者或星界军处接受掏心掏肺的心理治疗即可。
叩叩叩。
欣赏了这大门片刻,见没有能够负责通报的人,门也没有自行打开,张格便用最原始的方式敲响了门身——当亲自来敲这扇门时,张格才发现,不知为何,那敲门声音显得格外的大。
但没来得及细究,几乎就是在他敲响门身的同时,门扉被从内侧打开了。
荷鲁斯的面庞出现在了门后。
“...你,为什么这么脸红?”
张格没有第一时间踏进门内,而是狐疑的说道。
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可疑了。
无论是那已经明显浮上脸颊与脖颈的红晕,略微透出勾勒着身体线条轻纱的汗迹,弯眸之间流盼的闪烁神采,还是不时将唇瓣润湿的舌尖,都已经将可疑两个字给写在了她的脸上。
“没...没什么啊,父亲大人,只是刚刚在...嗯,锻炼而已。”
一条手臂托在小腹以上的位置,让原本因重力而自然向下的两座山峰隆起,荷鲁斯的另一条手臂牵引着她的手掌落在了侧脸上,令白皙的指尖与仍未褪去的绯红相映衬着,五指则自然摊开,使小拇指下意识轻压于唇角,在挤出的笑容里暴露出了唇后的一丝齿白。
什么锻炼能让一名原体劳累到这个地步?
让两台战将泰坦串在杆子上当卧推配重吗?
经过与福格瑞姆之间刻骨铭心的交流,张格此时长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踏入门后的意思,而是提醒道:
“我想要私下和你聊聊,现在有时间吗?”
如果有什么不太方便让他看见的东西,那听到这句话应该就要去收拾了,然而,荷鲁斯只是让她的眼神落向更远处,放在了张格身后飘飞的盒子上:
“私下聊聊?”
话音过后,她落回张格身上的目光仿佛带上了些许说不清的意味——如果非要描述的话,感觉有点像是一瞬间闪过的淡淡殷红色。
“当然,父亲,只要您想,我随时有时间——需要我暂时改变一下称呼么,或许会对我们的‘聊聊’更有帮助。”
“聊聊为什么要改变称呼...”
话还没说完,张格便被荷鲁斯伸来的手给牵起,几乎是半强迫的把他给拉进了门后。
轰。
一声带着气浪的轰鸣声响起,大门紧闭。
随即,荷鲁斯敲了一声响指。
原本照亮着房间廊道的明灯盏盏熄灭,只剩下荷鲁斯那不知为何在黑暗中仍然向外自主透射出淡淡光芒的眼眸。
也正是通过这样的光芒,张格能察觉到那双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以及恍惚间能够透过黑暗隐约瞧见的浮现笑意:
“原来如此,您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称呼么——就和我一样呀,父亲,我也最为喜欢这一称呼...就和我最为喜爱您一样。”
“...”
你说的喜爱,是父女之间的喜爱,没错吧?
看着那双流出虹芒的眸子,张格后退半步,背部靠在那门扉上,贴身的衣物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