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提周身覆盖着的长袍点燃、融化、蒸发。
使之一直被隐藏在袍身下的伟岸身躯显露于众人眼中。
从疯狂向外翻涌着烈焰的赤金色盔甲,到飘扬舞动的金色长发,再到向外流溢出光芒的双眸。
原体。
任何直视这一幕并能够反应过来的人类,脑中都毫无犹豫的浮现出了这个词汇。
这个词汇原本放在除了基里曼之外的任何人身上都是绝对的亵渎罪行,但此刻,对于那漂浮在半空中的半神,唯有这一词汇能够予以描述,唯有这一词汇能够予以不偏不倚的形容。
下一刻埦,她动了。
那右手中持握着的漆黑长剑忽然卷滚上比白色更加纯粹,比迎面而来的光束更加耀眼的辉光。
极致的纯白与极致的黑色,两者相互混杂着、相互攀附着,扩散向外,碾压、同化着包括空间本身在内的一切事物。
她举起了剑。
那光束已近在咫尺,裹挟着任何能够被用于形容“毁灭”一词的极致力量。
一路上,它没有遭到任何阻碍,无论是受污染地带那些早已经被腐化成亚空间活体的地块、山阵号临时试图调集的重力场、各类装饰杂物,以及此刻周遭的那些回归正常的陶钢。
一切事物,唯一的下场就是被粉碎成宇宙中最基本的物质要素。
绝无例外。
于是,她的剑举过了头顶,被双手共持。
还不够。
这种程度,不够护住所有人。
但佩尔薇提已别无选择。
随日轮般耀芒扩散向外,半空中,她身形爆发出快到无法捕捉其形体的速度,让自身径直迎向毁灭的日光,手中的长剑亦被最终挥下。
霎那。
剑身上包裹着的白与黑与已经贴到了身前的光束相互碰撞。
燃烧,对立,泾渭分明。
随即。
光之海被从中分割。
原本平直向前的光束被切成倒v,穿透了两翼的陶钢,没入其他方向。
所有的东西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下来,只剩下正相互湮灭的两股事物仍在互相碾压着、交缠着。
即使放在一万年前那个原体们仍行走于人间的时代,此刻,此时的这一幕,也足以被冠以奇迹之名。
但,奇迹无法永远维持下去。
一秒,又一秒,原本悄无声息间便能够转过一大圈的秒针在此时转动的速度似乎格外缓慢,走过每一个格子都仿佛有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奏响。
而,每一声咔哒的脆响,都伴随着被划分开的光与热更为压近佩尔薇提持剑的双手。
最先破碎的是她包裹着双手的手甲。
那被星神拘束具打造成的甲胄终究只不过是材料特殊,就像是把未来人的护盾发生器重熔成一柄盾牌,固然由于其本身的材质特殊,性能上要远超正常的金属盾牌,但也同时,由于失去了原本发挥作用的技术结构,相对原装的效果还是会大打折扣。
失去了甲胄保护的双手迅速从原本的洁白被烧成焦黑。
然而,这并没能让佩尔薇提松开手中持握着的剑柄。
还剩一秒,以及又一秒,只需要再坚持一点时间。
无论是甲胄破碎,金发被烫成同样的焦黑,亦或是相对脆弱的双目归于黑暗,都未能动摇丝毫这一念头。
可是,虽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已无人可指责什么,但是,没能被改变的事实是,被一股又一股能量充能的小将军炮所喷吐的光束仍旧在一寸寸的推进,打算把面前这个唯一阻拦了自己片刻的渺小事物粉碎。
难道一切就要这么结束么?
感受着周遭逐渐从“面朝”变成了“环绕”的热量,佩尔薇提不由得询问着。
答案...
是否认的。
后方。
原本被持握在张格掌心中的阿斯卡隆缓缓脱离了他的掌心。
紧接着,轻微的破碎声扩散开去...其明明本该在充斥着白噪音的环境中被各类杂音卷走,但事实却刚好反了过来。
不仅白噪音没能压制破碎声,在张格顺着声源发现是自己胸口的十字架破碎后,这无休止的破碎反而逐渐压制了环境中嘈杂的其他声响。
让长廊之间只剩下充斥的无数玻璃剧烈碎裂般爆鸣。
又一秒过去。
阿斯卡隆周边,第一道明显的空间裂隙出现了,而有了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与更多道在转瞬间便接踵而来,把周围的空间化为了无数蛛网相链接般的破碎模样。
最终,爆发开的风暴般奔涌灵能瞬息冲垮了最后的稳定物质宇宙空间。
帝皇铠甲,合体。
一列流溢着冷光的电子眼拔地而起,把站在原地的张格直接托裹入其中,紧接着就是随着阿斯卡隆向上飞起而同样一米米升高、一米米逐渐具象化的身躯、双手、双脚...
每一条管线,每一寸精金,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