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被抱上有点泛凉还带着水汽的洗手台。
水汽漫湿了睡衣布料,朝肌肤里钻,她打了个颤栗。
在手臂被拉高抵到后面的镜子上时,小声嘟囔:“凉。”
宴钧睨了她一眼。
抱着她转身,去了床边。
简月倒在床上,在衣衫被褪尽后,眼神迷蒙的看向头顶的吊灯,手轻轻抓握宴钧的发。
伴随着一点点变重的呼吸,红晕弥漫上了脸颊。
她看着头顶晃动的吊灯,低低的吐出口气。
突然……后悔了。
昨晚就不该答应宴钧所谓的不闹。
简月想。
反正她闹不闹,她感觉宴钧好像都不会杀她。
宴钧有点没节制,却还算有操守,还有点道德。
九点把简月叫醒,十点半抱简月下楼喂饭。
回房间继续。
到两点把简月抱下去吃饭。
回房间继续。
简月的晚上吃的有点晚,十一点多。
她披着毛毯,蜷缩在真皮餐椅上,漏出条胳膊拎着勺子。
沙发漆黑、勺子是黑的、毛毯是黑色的,简月的头发更是乌黑。
便越加显得捏勺子吃饭的手指粉白细软。
看着很漂亮。
可细看看却发现,除了漂亮,还带着淡淡的色气。
因为上面布满了细细碎碎的齿痕。
齿痕从指尖到手腕,一直蔓延到毛毯里。
简月探身吃饭。
毛毯往下滑,漏出一侧肩膀和半截锁骨。
雪白依旧,萎靡更是。
简月蔫蔫的掀眼皮看给她盛汤的宴钧:“你昨晚让我睡,是故意的吧,打算好了今天没完。”
宴钧抬眼看她:“不是你想吗?”
“我……”
简月语塞。
宴钧察觉她累了,也不强硬,就是一点点的在她身上点火,俩人在楼上一天,宴钧点火了大半天。
简月抿唇:“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简月莫名感觉宴钧是又想要她,又怕她生气,有点说不出的小心,和从前比很奇怪。
宴钧让她吃饭。
吃了饭把简月又抱回了楼上。
明月园这座庄园,年数有二十五年了。
后来翻新,根基和墙体却没动,隔音相当的差。
简蹇明走近楼下的窗户,抬头看楼上昏黄的灯光。
若隐若现的声响沿着墙体渗出。
这些声音比简蹇明刚住进主院楼下的时候隐晦了太多太多。
但隐晦却更易引起遐想。
简蹇明轻而易举的便能想象出楼上简月海藻的发缠绵身下,全身雪白被嫣红覆盖。
简蹇明背靠墙壁。
大手将发扒到脑后,呼吸变重了。
……
简月被宴钧圈在楼上整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下楼,刘妈在厨房,“和好了?”
简月顿了几秒:“没有。”
刘妈给简月盛饭,隐带打趣:“这样了还没和好?”
简月能和宴钧不闹,却不可能和他和好。
和从前那样靠近他撒撒娇,更不可能。
她没说,问简蹇明这两天回来了没有。
刘妈说回来了。
简月去后面佣人房,没见到简蹇明,给他打电话:“你怎么不在家啊。”
简月这两天被宴钧缠得连碰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宴钧早上一走,她爬起来就打公司的电话。
简蹇明对赌失败,从总经理位子上卸任,现在已经离开了公司。
简蹇明说在外面。
简月皱眉:“你回家,我们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
“我手里还有明月科技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我能再把你送到明月科技总经理位子上。”
简蹇明的声音裹挟了重重的风声:“没了。”
简月微怔:“什么没了?”
“我之前拿你的股份抵押给银行借出来的贷款,被骗了。”简蹇明说:“简月,明月科技没了。”
简月懵在原地。
简蹇明说:“对不起。”
话音落地,电话被挂断了。
简月回神,再给简蹇明打出去,但简蹇明的电话怎么都不接。
简月拎起车钥匙,一边朝外面跑,一边给刘海打电话。
刘海的电话关机。
简月打给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说简蹇明今早问她,人如果跳护城河溺亡的话,脸会不会很难看,他妹妹会不会认不出那是他。
简月猛踩刹车,五雷轰顶,挂断电话一边报警,一边直奔护城河。
比简月到的更快的是警察。
简月接到电话后调转车头进警察局。
简蹇明坐在铁凳子上,眼神虚无,看到简月,眼皮轻眨,喃喃:“月月。”
简月站定在简蹇明面前,面无表情。
几秒后扬手,重重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巴掌的力道重极了。
简蹇明偏过脸几秒后,脸颊浮现出通红的巴掌印。
简月低头俯视他:“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幅德行了。”
简蹇明没说话。
简月说:“钱财和权势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要排在命的前面!”
简月的生活条件排在全球,都是顶尖的。
从生下来到长大,到成年到结婚。
一张床垫高达上百万。
沐浴精油几万块。
床下的一张毯子,手工定制,耗费了工人一个月的时间。
她通体金贵,被养的也身娇体嫩,从小就被人艳羡,却并没有那么爱财。
在她眼里,权势也好,富贵也罢,都赶不上命重要。
人活着,什么都会有。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简月眼圈血红的盯着他:“甚至比我还要重要!”
简蹇明对简月很重要。
因为这是她在世上仅存的唯一一个还爱她的亲人。
如果他不在了。
就像是在告诉简月。
这世上没人会百分百,毫无保留的爱你了,你在这个世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你自己。
简月一字一句的从齿缝中挤出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简蹇明抬眸,“那你要我怎么办?”
简蹇明坐着仰头看他,眼底的崩溃,几乎要到简月不容忽视的地步:“我活着最大的目标,保你和从前一样,衣食无忧,让你还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让宴钧不敢欺你身后无人!”
简蹇明的眼泪从大睁的眼眶中滑落:“我所为全部一切都是为了你,可到头来,却连累你负债累累,月月,让我看着你因为我受苦,比杀了我,还让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