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而不逾矩的时候,大多都是将时间限定在一个月以内,又或者是两个月以内。】
【但是,基本不会超过三个月。】
【而原因也很简单,作为昔日孔子最为出色、最为得意的弟子之一的颜回,也仅仅只能够坚持三个月按照周礼而行而不逾矩。】
【你说你能够坚持三个月按照周礼而行而不逾矩,难道说你的德行已经堪比昔日的颜回不成?】
【对于颜回这位儒家先贤,后来的儒家之士不管是自身能够坚持完全按照周礼而行而不逾矩的时间,真的超过了颜回也好,还是没有超过颜回也罢。】
【一般来说,当别人问起自己能够坚持完全按照周礼而行的时间的长久这个问题时,基本都是自谦的回答没有超过颜回的。】
【否则,如果说自己能够坚持完全按照周礼而行的时间堪比颜回的话,那么就相当于是变相说自己的德行堪比昔日的颜回。】
【这样的话语,不仅在别人听来感觉有些“狂妄”,同时也不太符合儒家所提倡、追求的“礼”的。】
【因为儒家所提倡、追求的“礼”里面,就包含有“满招损,谦受益”,也就是为人处事要谦虚这一点的。】
【但是,这样一来又形成了一个悖论。】
【有了颜回这位儒家先贤最多只能够坚持三个月按照周礼而行而不逾矩的先例在前,后面的儒家之士便不能说自己能够坚持按照周礼而行而不逾矩的时间超过颜回。】
【一旦这么说了,那就是不符合儒家之“礼”。】
【但是不说的话,便又相当于默认他们这些儒家之士最多也只能够坚持三个月按照周礼而行而不逾矩。】
【但是这样一来,又会导致另一个问题,也就是刚刚太子扶苏提出的那个问题。】
【那就是你们儒家口口声声说要恢复周礼、推广周礼,结果你们这些儒家之士自己在面对周礼的时候,也最多只能够坚持三个月按照周礼而行而不逾矩。】
【那么就连儒家自己都做不到完全且日复一日地遵守周礼,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同样遵守周礼呢?】
【总不能说,这周礼只是要求天子、诸侯、卿大夫与黔首百姓遵守,而不要求儒家之士遵守吧?】
【又或者说,这周礼便由儒家之士说了算?】
【儒家之士说什么是周礼,便什么是周礼?】
【只要是他们儒家之士所做的任何事情便都符合周礼、不违反周礼!】
【而其他人所做的任何事情是否符合周礼、不违反周礼,便要由它们儒家之士去裁决、判断?】
【只要淳于越胆敢这么说,那么坐在旁边的李斯,以及其他诸子百家知道之后,当即便能够喷死淳于越等儒家之士。】
【毕竟现在距离昔日周王朝彻底覆灭的那天,也不过是相隔十余年时间罢了。】
【此时懂得周礼那一套东西的,可不仅仅只有儒家这么一家。】
【其他诸子百家虽然不认可周礼,但是或多或少也都是懂得一些周礼的。】
【最多就是可能知道的、懂得的周礼,并没有儒家知道的、懂得的那么多,那么全面罢了。】
【再加上儒家也并没有真正彻底占据这个时代的舆论话语权,所以如果儒家敢在周礼这方面自以为是地瞎胡说的话。】
【那么其他诸子百家也是绝对不介意站出来,狠狠地驳斥、打脸儒家一番的。】
【所以自身都做不到完全长时间遵守周礼的淳于越,面对太子扶苏的反问时,也是只能沉默的无言以对。】
【甚至就算淳于越自己能够做到长时间按照周礼而行而不逾矩,但是也并不代表其他儒家之士也都能够长时间地按照周礼而行而不逾矩。】
【而只要还有一个儒家之士,无法完全长时间地按照周礼而行而不逾矩,那么都会被人拿出来抨击儒家。】
【所以淳于越只能沉默,无言以对。】
【同时,淳于越也是再次深刻地体会到孔子所说的身体力行的重要性了。】
【若是他与其他儒家之士都能够长时间地做到按照周礼而行而不逾矩的话,那么现在面对太子扶苏的询问,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而不是哑口无言了!】
【看着沉默不回答的淳于越,太子扶苏也并没有放过他,反而继续送上致命一击道:“昔日仲弓问仁。”】
【“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
【“在恢复、推行周礼这方面,淳于博士觉得儒家又是否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呢?”】
【听到太子扶苏这番话,淳于越更加沉默了。】
【因为这番话出自于《论语颜渊》,而《论语颜渊》又是他给太子扶苏讲授其中含义的,所以他自然很清楚这番话语的意思。】
【这番话语的意思是:昔日仲弓去找孔子,问究竟应该怎样做才能称得上“仁”。】
【孔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