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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爹娘也有了心病，听见这事没几个月他们就自杀了，半夜就没了，可我第二天才发现。”
“临走之前爹跟娘还死死抓着小妹没带走的旧衣裳，我说不上来对她有什么感觉，说怨恨也有，可更多的是后悔。”
“当年这事我也没告诉大哥，本来大哥养着一家人已经够辛苦。
我骗了他，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配做一个合格的哥哥或者是弟弟，更不配当爹娘的儿子，他们临走我都没能送他们一程。”
宋远山眼眶有些，他遮住眼睛，泪流出来他就立马擦掉了，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原谅不了自已。
为什么当年没有好好教导妹妹呢？他想不明白，也认为爹娘的去世跟自已脱不了关系。
如果自已能早点察觉出爹娘的不对就好了，爹娘是不是就不会抛下他走掉了？
他有罪，他一直想将这些事抛之脑后，装作没发生的一样。
可这次一见到小妹，他藏在心底最深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
所有痛苦的记忆都一一浮现在眼前。
“老头子，你怎么不早些跟我说呢？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王玉莲拍了拍自家老头的背，心疼得不行，眼眶也有些红。
生怕自家老头发现她的异常，她还扬起了一抹笑，可这笑意里，分明藏着悲伤。
他们幼年玩得很好，后来老头子全家去了其他地方生活，走的时候全家人都在。
可等再次回来时，家中只剩老头子一人。
她虽然年纪不大，可到现在都记得，他瘦弱的身躯跟佝偻的身体。
他当时饿得人都不成样，全身上下就脑袋最大。
又浑身脏兮兮的倒在村口，还是她跟娘出门摘野菜才发现他的身影。
她那时候还小，一直很好奇宋叔跟宋婶去哪了？还有其他人去哪了。
可是爹娘一直不许她问这些，她虽然不懂，可还是一直没问出口。
哪怕后来跟他成了亲，她也没问过，多年过去，也早就忘了这件事。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这件事她确实不好指责谁，不管老头子怎么想。
可在她看来，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丈夫跟爹，或者是爷爷。
其余的事，她没办法多说什么。
站在每个人的地方看事情都有不一样的想法，可她却觉得，起码她夫君是个好人。
这也就能看出，难怪当初哪怕孙女出生，老头子虽然很开心，可一样对她很严厉。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做得好他会夸孙女，可做得不好，一样骂。
孙子孙女之间都是一样的，也就导致自家孙女确实跟她阿爷不太亲近，性子也有些不爱说话。
直到后来孙女大病一场差点没捡回命，他才变了不少，不管孙女做什么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好在孙女也跟她阿爷亲近不少，这些年她也看见自家老头子笑了许多次。
厢房门外。
几个人一开始还蹲在门边听墙角，谁知道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
正感觉有些冒犯想走掉的时候，却听见了关于自家阿爷小时候的事。
几人有些挪不动脚，还以为能听见什么趣事。
谁知道.....
“呜呜呜呜呜，你不要推我。”
“呜呜呜，谁推你了姑父，明明是弟弟推的你。”
“不是我，呜呜，我没有。”
“阿爷原来这么辛苦，我以后一定要对阿爷阿奶好一点
这事怎么能怪在阿爷头上，还有阿爷的爹娘，怎么忍心丢下阿爷一个人呜呜呜呜呜。”
宋安宁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几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敢被里头的人发现。
“好了闺女，别念叨了，我们快走，等会被你阿爷阿奶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余娇娇擦干净眼泪，拉起自家哭得眼睛红红的闺女就要走。
“呜呜，姑姑，还有我们俩。”
余谢嵘哭得一噎一噎的，伸出手想要自已姑姑也牵自已一起走。
“好好好，牵上方夷，我们都走。”
余娇娇一手拉一个，还带了一个，拉着三个人走的飞快。
“呜呜，夫人，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宋明理闭着眼睛擦眼泪，伸出手还以为自家夫人也要带自已一起走时。
睁开眼就只看见了四人的背影，他脚步挪的飞快，生怕自已被丢下。
怎么办，他更想哭了，为什么自已永远是垫背的那个啊？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没事了，我们先出去吧，等会儿子他们都等急了。”
宋远山照了照铜镜，发现眼睛不再红了，这才出了声。
王玉莲点点头，整理好耳边的碎发，两人拉着手一起走出了厢房。
来到前厅才发现几人都在这等着呢，只是这几个人怎么都盯着自已？
宋远山有些疑惑，可还是没多想，坐在饭桌上一起吃饭。
早膳刚好进行到一半就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两人给打断了兴致。“大哥，大嫂，吃早饭呢？怎么也不叫我们？”
“你怎么还没走，说吧，你这次来想要多少银子。”
宋远山不再看他，看着碗里的菜，连目光都没给她。
“说银钱多生分，听说院试快到了，咱家侄孙肯定先去省城了吧？我跟闺女这次也想一起去省城开开眼界。”
宋琼华丝毫不客气，用手指着站在一旁的小梅，让她去给她们端两个碗筷来，又吩咐王兰给她们多拿两个椅子。
简直是做足了主人家的姿态。
两人也不敢说话，虽说这位看起来不太受主家的喜爱。
可她们毕竟只是一个下人，就算再不受欢迎，也好歹是主人家的亲戚。
王兰看了看没有拒绝的老夫人，这才去后厨多拿了两个碗筷来。
苏小梅有些心烦，不耐的看了看宋琼华。
又想了一会，最后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她只是小姐的丫鬟，又不是这老女人的丫鬟。
再说了，她昨天可是看见这人怎么欺负的自家小姐，小姐的脸上到现在都还有指甲印。
苏小梅装作没听见一般，站在宋安宁身后动都没动一下。
宋安宁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并没吭声。
很多时候，这恰恰是最能看出一个人对你是否忠诚。
虽说她足够信任小梅，可这不代表小梅也这么想。
人心隔肚皮，她喜欢给同一个人很多次机会，却永远不会给任何提示。
她认为人一次不忠，就会有千万次不忠。
如今小梅无视她说的话，自然也就代表她只听自已的话。
更代表她足够信任自已，相信哪怕不做这些事，她也能护住她。
“嘿，我说你这小丫鬟，怎么听不懂人话呢？我要的椅子呢？我看你是想被发卖了。”
直到王兰拿过来椅子，宋琼华都没见这小丫头拿来碗筷。
她顿时就发了火，指着小梅语气极为不好。
“姑祖母，你别气呀，小梅是我的大丫鬟，您要是这么喜欢指使人，可以去牙行看看呀，
再说了，小梅每月的月银也是从我私房钱里拿的，您对我的丫鬟说什么发卖，未免也太奇怪了吧，莫不是年龄大了，脑子不灵活了？”
宋安宁虽说没骂脏话，可骂起人来却把宋琼华给气个够呛。
“哇，宿主，你这个姑祖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还有对你的喜爱值都是负的，不对，应该叫厌恶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