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去往月华镇的路上并不算人烟稀少,偶尔能路过不少农家,看见许多从烟囱冒出来的炊烟。
“哇,大哥,你快看,这里有一大片桂花树哎!好好看,好香!”宋安宁探出脑袋,深吸了一大口气,似乎想把桂花的香味都吸进鼻子里。
只听见一声似乎要穿破空气,直直朝着她这里来的时候,宋安宁转过头,还没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小心!”随着宋清河的声音响起,巨大的拉扯将宋安宁一把扯进马车,差点将她手都给拉脱臼了。
“嘶,大哥,这是怎么了,刚刚那个是什么....”还没等宋安宁继续说下去,就被从天而降的一股力道击飞出了马车,瞬时间,尘土风扬,沙尘将她的眼睛都给迷得眯了起来。
宋安宁心里一阵惊慌,我靠,完了!我是不是遇见什么暗杀组织了,不应该啊,就我这身份谁还来暗杀我!不是,我爹娘呢!我大哥呢!他们有没有事啊!
这一瞬间的变故,她就连自已身上的伤口都没发现。
宋安宁双手揉了揉眼,眼睛好受一点后,这才睁开眼,四处张望着自家爹娘和大哥的身影。
宋安宁忍着被硬生生飞在地上的剧痛,咬着牙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已经变成两半的马车面前。
寻找着他们的身影,只是这马车附近都被她翻了个遍,除了被打翻的吃食以及以及断气的车夫,她还是没找到爹娘和大哥。
“爹,娘,大哥!你们在哪!”
“爹,娘,大哥!”
“爹,娘.....”
.......
她几乎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声音叫喊着家里人,企图有一丝奇迹出现。
宋安宁红着眼眶,指甲紧紧捏着手心,看着一旁已经死透的,有过一面之缘的车夫,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是她忘了,这古代律法,这里几乎就是能被有权有势之人一手遮天的世界。
宋安宁使劲咬了咬舌头,企图让自已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能保持清醒。
翻了翻还没坏掉的篮子跟吃食,她随便装了些进去塞满,将自已的衣裳扯掉一块布下来压在篮子底下,一瘸一拐的走了。
而另一边。
被绑走的宋远山,余娇娇,宋明理三人满脸抗拒,眼底透着一丝绝望。
“放我们回去,我女儿还在那里!要是我女儿有什么好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余娇娇红着双眼,看着坐在马车里头为首的男子目眦欲裂。
“我说了,若是你们能坦白跟那夏景殊是什么关系,我自然会放了你们三人。”那男子戴着黑色斗笠,语气冰冷。
“我都说了,我压根不认识什么狗屁夏景殊,我只想找到我闺女!”宋远山挣脱着身上的麻绳,情绪越发激动。
“不急,我相信,他会来救你们的。”男子摇摇头,丝毫不介意两人的话。
宋清远眼眸越发幽深,他低着头,没有说话,更没想着挣脱身上的麻绳,只是那已经被捏出血印的手却透露出了心中的不平静。
他确实没说错,夏景殊的确打算救他们,不止是因为那日与宋安宁在灯会的一面之缘,更是因为,他发现宋安宁的长相酷似一人。
天,越来越亮,看着不远处隐约冒出来的炊烟,宋安宁拿出白面馒头往嘴里不停塞着。
她此时坐在树林隐秘的地方休息,她走了太久,腿实在疼得厉害,走一步都会发抖的程度。
她闭着眼睛,想休息一会再去找自家爹娘他们,眼睛刚闭上,就感觉被挡住了阳光。
再次一睁眼,就发现一翩翩少年低着头,还对自已伸出了手,太阳太过刺眼,宋安宁眯了眯眼睛,头也更晕了。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疼?”少年蹲下身子,检查着宋安宁身上受伤的地方。
却发现,她手掌心,脸,额头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夏景殊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金疮药撒在了宋安宁受伤的地方。
宋安宁头晕得不行,只隐隐看见那少年在往自已身上撒药,并没感受到恶意,宋安宁动了动已经有些嘶哑的喉咙,“你...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三个人从这里....”
话音未落,她就直接晕了过去。
夏景殊看见宋安宁即将把头重重摔倒在树上的时候,连忙伸出手接住了她,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用手探了探,这才发现她居然发烧了。
心里有些急,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姑娘,冒犯了。”夏景殊看着宋安宁轻轻说了一声,随后抱着她,一路用着轻功跑向了月华镇。
她爹娘和兄长的安全,夏景殊倒是不担心,月华镇这里几乎布满了自已的眼线,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被救出。
只是眼前这姑娘,他必须得救。
说实话,他自已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只记得那天见面,她笑起来很好看,低着头的模样也有几分娇俏可爱,哪怕戴着面具,自已也能看出她眼神灿漫。
说起来,自已还是第一次那么失礼,当时的自已并不认识她,不是吗?
可他还是将话说出来了,他觉得她很美,这是真的,却又有些太过唐突。
只是现在看来,她莫不是已经将自已给忘了?
夏景殊低头看了看闭着眼都微微皱眉的宋安宁,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