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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的事，我一件件的抖落出来。
姜博妈妈急了，一个劲儿堵我嘴。
“你瞎说，没有这回事。”
“怎么没有？”我大声嚷嚷，“要我给你看证据吗，你孙女可把她爸进浴室的视频都发给我了。”
姜博家的事我本来是不清楚的。
那天姜雅出院，来后勤部找我，跟我道谢加道歉。
我问她为什么要喝农药时，她哭了。
以前我就觉得这小姑娘有心理问题，没想到源头在她爸爸那里。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
姜雅临走时把姜博的视频发给我，对我鞠躬：“金玉姐姐，我觉得我回去就算不自杀，也会疯，如果我爸爸再找你麻烦，你就把这件事曝光吧。”
我是没想过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姜雅还年轻，还要上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她一语成谶。
刚才得知她被人像狗一样拴在家里，我心酸极了。
姜博妈妈慌了，连连否认，“没有就是没有，你身为一个医生，见死不救，以后才会遭报应。”
我无语。
又绕回来我是医生这个话题了。
想来她也没别的新词了。
就在我准备再次辩论的时候，忽然一盆热水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泼到了姜博妈妈的身上。
姜博妈妈尖叫一声，“谁？谁这么不要脸搞偷袭！”
“你姑奶奶我。”
“你凭什么泼我？”
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她手拿着一个暖水壶，看起来战斗力爆表，指着姜博妈妈破口大骂，“泼你我还手下留情了，我就应该用硫酸捅你里，让你知道硫酸真的进入人体是什么滋味。”
姜博妈妈没想到有人比自己骂得还难听，一时之间竟然只是弱弱回了一句，“这是我跟赵金玉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要不是你们当初把赵医生告到卫生局，她的行医执照也不会被撤销，我老公就不会死。”
女人说着就红了眼睛。
我这才认出来，眼前的人是我曾经一个患者的妻子。
姜博大闹医院的第二天，我本来是要给她丈夫做手术的。
就因为姜博的原因，我被停职，所以没做成。
她丈夫危在旦夕，她来求我。
我不忍心看她丈夫这么年轻就死去，便联系了国外的师兄。
不过就在师兄回来的那一天晚上，她老公死了。
知道了这些的姜博妈妈毫无同情心，“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老公得了肿瘤，早死晚死都是死，你再泼我，我就报警了。”
女人叉腰，“那你儿子现在也得肿瘤了，别治了，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
姜博妈妈摇头，“我儿子跟你老公可不一样，这女的能治我儿子，凭什么不治，她耽误不起我儿子的病情。”
谁料她话音刚落。
又有几个人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那我们呢？我们那些被耽误的亲人呢？”
陆陆续续又有人赶了过来。
看着这些人的面孔，有人熟悉，有人陌生。
但他们都有一个身份。
我曾经的病人家属。
他们把姜博妈妈包围了，眼底全是愤怒。
姜博妈妈脸上终于有了恐惧的表情，她慌得全身发抖。
“这件事说到底是因为赵金玉乱用药，我们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其中一人站出来指责她，“你确定吗，我们已经全部了解了真相，赵医生那天所有的操作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因为她的果敢，你孙女一点事没有，可是她却被你们举报，差一点失去工作，还被网暴那么久，，导致这么多人耽误了治疗，你们害死了这么多人，怎么有脸还求赵医生做手术。”
随着这人的声讨。
其余人也发出声音。
“对啊，既然我们亲人因为你们死了，那你们也不能做手术。”
“滚出去！”
“滚出去！”
在这一声声叫骂中，姜博妈妈终于败下阵来。
她带着姜博灰溜溜地逃走。
这时，人群中发出巨大的掌声。
看着这一幕，我内心感慨万千。
那件事发生时，不是没有人站在我这边，可那些人的声音很快就石沉大海。
如今这些声音终于战胜了邪恶。
女人上前问我：“赵医生，你还好吗？”
我摇头，“谢谢你们为我发声。”
“赵医生，我们早应该为你说话的，如果我们早点说话，也许我们家里人就不会死了。”
此话一出，很多人都落了泪。
我心里胀胀的，却也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他们承诺，“赵医生，我们决定去上级部门反应，为你讨回公道，我们亲人已经死了，可别人的亲人还等着你去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