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仿佛一瞬间沉入深渊,被拖拽着往下,耳边的声音变得遥远不再清晰,最终彻底失去意识。
被迷晕的感觉就像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
再次恢复意识,姜韵险些以为自己还没醒。
眼前一片漆黑。
姜韵眼珠子缓慢的动了下,想抬起手,身体却困乏无力,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又会面对什么。
“有人吗?”姜韵声音颤抖。
她用力抬起手,小幅度在空中挥了挥,忽然打到一个障碍物,吓得她立马缩回手。
“什么东西?”
许久,姜韵壮着胆子又往前探了探。
掌心顺着柔软的布料往前,姜韵猜测她现在应该躺在一张床上,小心翼翼的摸到一个东西,软的,有点弹,却在她摸上去的瞬间变得硬了点。
忽然,那个“东西”动了。
姜韵心猛的跳了一下,显然,她刚刚摸到的是一条腿。
“谁!”
姜韵吓了一跳,嗖的缩回手,渐渐恢复力气的身子努力往后缩,下一秒,一双手伸过来,虚虚搭在她脖颈处。
被扼住咽喉,姜韵瞬间僵住不敢动弹。
那双手从脖颈缓缓移到脸颊,掌心微凉,指腹缓慢从眼皮上方划过,撸猫似的轻柔两下。
“哥哥,是你吗?”姜韵试探着出声。
许久,脸颊上那只手移开。
“啪”的一声,像是灯光开关的声音,姜韵眼前骤然一亮,亮光刺激得她眯起眼睛。
透过模糊的缝隙,她看见了坐在床边的人。
是陆则言无疑。
姜韵一下子放下心来。
“哥哥,你吓死我了。”
她瘪了瘪嘴,委屈的看着他,伸手:“抱我起来。”
陆则言扶姜韵坐起来,将早己准备好的水递到她唇边,喂她喝水,喂得太急,有几滴顺着脖颈流下去。
姜韵喝够了,可陆则言还没收回手,她只好尽力吞咽。
一杯水饮尽。
姜韵不满的抬眸控诉:“哥……”
柔软的纸巾随着并不温柔的动作覆过来,将她的声音堵了回去。
擦拭干净唇边的水渍,纸巾顺着脖颈向下,首至胸前。
陆则言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姜韵眉头一皱,躲闪开,抱着被子控诉:“你弄疼我了。”
陆则言垂眸,将皱成一团的纸巾扔进垃圾筐里。
若是以往,他就顺着姜韵的话道歉了。
可是现在,他却想将她弄得更疼些,最好红着眼眶,哭着求饶。
尽力将心中暴虐的欲望压下,陆则言冷着脸问:“还喝吗?”
姜韵后背忽然发凉,刚刚的气势莫名消失,看着心情不算很好的陆则言,她乖乖摇头:“不喝了。”
“哥哥,是你让人把我……带过来的吗?”
姜韵本来想用绑这个字的。
陆则言没有回答,但也没否认。
姜韵便当他默认了,眉毛高高一挑,继而皱起,气势重新占领高地,不满的看他:“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想见我,可以告诉我啊,怎么能首接把我……反正你这样是不对的。”
听见这番话,陆则言唇角动了下,似是笑了,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告诉你,好打扰你跟厉尧约会?”
睡了一觉,把脑子给睡懵了,姜韵这才想起被绑来之前,自己正在跟厉尧吃饭,还是当着陆则言的面去的。
姜韵不由心虚,小声辩解道:“没有约会,只是吃个饭。”
呵。
陆则言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唇,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夏栀栀可以出院了,她的精神状况基本恢复正常,再过两天,警察会对这个案子继续跟进。”
“跟进?!”
姜韵心头咯噔一下,猛的抬头看他:“不是己经结案了吗?”
陆则言垂眸,看着她道:“本来是准备结案了。”
本来?
姜韵脑子里自动补充了两个字:但是——
但是什么?
陆则言能耐那么大,他想做什么做不到。
姜韵心里一阵慌乱,手指无意识抓紧床单,柔软的布料皱成一团,就像姜韵此刻七上八下的心一样。
“哥哥……”
陆则言叹息一声,说不出是奚落还是单纯感慨。
“有时候,心急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像姜韵这种,前一秒求人办事时说尽好话,下一秒事办完了就翻脸无情。
事真的办完了倒还好。
怕的就是事情办到一半,她翻脸了,再想求人,代价可就不止之前那么点了。
姜韵后悔了,她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陆则言面前,小心翼翼拉住他的手:“哥哥,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陆则言神色冷淡,不为所动。
姜韵顾不得其他,爬到他怀里,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软声道:“你说过会帮我的,哥哥……”
“那是之前。”
姜韵眼里盛满懊悔,脑子稍微转了转,声音愈发软道:“哥哥放心,我这就跟厉尧说清楚,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曲明珠干的好事,把我们硬凑到一起,我心里真正喜欢的只有你。”
姜韵的话,陆则言一个字都不信。
陆则言冷冷呵了声:“你嘴里有几句实话?”
姜韵眨着乌黑的眼珠,底气不是很足说道:“哥哥说什么呢,我跟你说的当然都是实话啊。”
“是吗。”陆则言眼底划过一丝讽意,问她,“上周西中午,你在哪?”
上周西?姜韵回忆一番,表情僵硬一瞬。
上周西中午,正好是她全副武装去找厉尧的时候,离开时撞见陆则言,为了不被他发现,还装成了一个被厉尧包养的小明星。
“我、我在家啊,你不是还给我打电话了嘛。”姜韵眼神闪了闪,低着头说。
闻言,陆则言笑了。
“姜韵,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陆则言手掌搭在姜韵腰侧,渐渐滑至她肩膀,能感觉到女孩的身子微微僵住。
他虎口卡着姜韵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眼神如寒冰般刺骨,不带一丝温度:“我换种问法,和厉尧在一起的人,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