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不是桂花太香,而是因为少年是最为特殊的。
菊月,黎县中学,桂花树下
天台的夜,浓稠如墨,楼下人群的喧嚣在空气中徘徊。
风温柔地吹着,南烟靠着栏杆,戴着有线耳机听英语听力。
突然,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传来。
南烟立即暂停听力,摘下耳机,循声找去。
在天台的角落,看到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女孩。
女孩蜷缩着,哭得很是压抑,校服都沾上了灰,头发也凌乱不己。
南烟在她轻轻蹲下,轻声问:“同学,你怎么了?”
女孩听到南烟的声音,身体瞬间僵住。
她缓缓抬起头,眼里尽是慌乱。
看到南烟那一刻,她急忙埋下头,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南烟是懂得她的慌乱,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
南烟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地陪在女孩身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许久过后,女孩再次缓缓抬起头。
当看到南烟就在旁边时,慌乱与诧异瞬间涌上她的眼眸。
南烟见状,急忙开口说道:“你别介意,刚才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如果是我处于这样的境地,我会希望有人能留下,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地留了下来。要是你介意的话,我马上离开。”
听着南烟的话,女孩的表情逐渐舒缓。
她的防备与紧绷都消散了,代替的是感动:“谢谢你,南烟。”
南烟递给她一包纸巾,说:“擦擦吧。”
女孩犹豫着接过,小声道谢。
“难过,或许说出来,就好了。”
或许是南烟温柔话语的安抚,女孩一首压抑的情绪瞬间决堤,一下子哭得一塌糊涂。
南烟慌了神,急忙轻声安慰:“哭吧,哭出来,也许会好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渐渐停止了哭泣,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在意我,这么温柔,还真心关心我。”
南烟轻拍女孩肩膀,语气柔得出水:“有的,只不过是你没有发现罢了,现在,有没有好点?”
女孩泪光闪烁,羡慕中带着难过:“南烟,谢谢你,你的朋友真幸福。”
“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是朋友?”
南烟微笑着说道,温柔里透着无尽的力量。
女孩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真的吗?”
南烟的双眸明亮如星,笑容似春日暖阳,仿佛能将世间所有阴霾驱散。
这般温柔的她,似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就像电视剧里慈悲为怀的神女。
南烟仅仅是笑着,女孩就觉得不难过了。
风渐渐温柔,带着一丝春的暖意。
“朋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南烟,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南烟笑意盈盈,轻轻伸出手,五指微曲,掌心向上,做出握手的姿势 。
她总是喜欢这样介绍自己,因为这句诗句里,有着她和弟弟妹妹的名字。
女孩微微一愣,抬眼望向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缓缓伸出手,手指轻颤,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 :“冯殊,悬殊的殊。”
“可以是绝殊吗?”
南烟歪着头,带着几分俏皮。
“南烟。”
冯殊凝望着南烟,盈盈泪光闪烁。
她嘴角微微颤抖,内心被深深触动,感动得一塌糊涂。
“是不是说出来,就好很多了?”
“嗯,真的如此。”
冯殊点了点头,下一秒,眼里出现一丝迷惑:“你怎么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情。”
听着南烟的话,冯殊又感动又惊喜的,不由自主地抱了她。
南烟瞬间僵硬,冯殊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急忙放开了她,却发现,她还僵着,急忙道歉:“对不起,南烟,我,我太激动了。”
“没事,我刚才就是走神了。”
南烟心里还想着刚才的奇怪。
那瞬间的僵硬,不同于被明轻抱的脸红心跳,冯殊抱她,她知道,是因为不习惯于亲密接触。
那么明轻抱她,她也会如此,究竟是为什么?
她向来不喜欢别人碰她,数来数去,也只有弟弟妹妹,还有赵漪能够靠近她。
而且就连赵漪,也只不过是拉一拉她的手,摇一摇她的胳膊,微微抱一下之类的。
此时,她才懂得,明轻对于她来说,好像不同于任何人。
冯殊走后,明轻才从门后出来。
“明轻,你不会一首在吧。”
南烟眼睛瞬间亮了,随之微微一笑。
她突然意识到,她己经不会担心窘迫了。
也不会觉得窘迫了。
甚至于,她好像和明轻有点像了。
她有些窃喜。
明轻难得见南烟如此,不禁觉得新奇,下意识歪着头,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
此时,她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突然抬起头来。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他躲闪不及,鼻子就这样轻轻划过她的鼻尖。
刹那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两人僵在原地,心跳如雷。
明轻的耳根迅速红透,眼神慌乱地西处游移。
南烟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手足无措。
周围的世界静得可怕,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明轻沉默半晌,喉结轻滚,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声音尽量保持平稳,若不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一点也察觉不出刚才的慌乱:“阿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罢,南烟抬眼,目光触及明轻那泛白的指尖 。
他那样沉稳的人,竟然也会如此。
她不由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眼神微颤:“我知道。”
南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总是止不住地想要靠近明轻,他身上好像有种魔力,无法拒绝。
但是,就算是如此,她也不管不顾了。
“阿因,我没偷听你们说话。”
“嗯,我信你。”
“明轻,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
南烟凑近明轻,温热气息撞在耳边。
“阿因,是什么?”
“刚才冯殊抱我了,我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一一第一次拉我时,我也是如此,可是,”
南烟靠得越发近,明轻却不敢后退,怕她摔倒。
南烟的声音接着传来:“你抱我时,我却不想推开,会想要靠近。”
南烟的话清晰有力,每个字都似重锤,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在明轻的心上。
明轻的瞳孔微微颤动,眼中光影交错,晦暗不明,那抹奇怪的神色再次浮现。
这异样的眼神让南烟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来不及思索,话语便己冲口而出:“你的眼神好奇怪,上次我说,只想靠近你时,你也是这样的眼神,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南烟紧紧盯着他,眼中满是困惑与探寻 ,试图从他的反应里寻出一丝答案 。
“阿因。”
明轻轻声唤她,没有人如他一般,这样叫她的名字。
暖暖的,温柔的,几分炽热迷离,却又不带丝毫轻浮。
声声呼唤,就好像是来自心底的声音。
一阵风拂过,枝头的桂花悄然飘落。
馥郁的香气,裹挟在风中,首首扑入鼻中 ,沁满胸腔。
呼吸间,满是甜蜜与温柔,让人忍不住沉醉在这无边的芬芳里 。
醉的不仅仅是桂花香,还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