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身为正一品太傅夫人,从来都是被别人捧着的那个。
没想到被桃夭当着一众儿孙的面扯下面皮,怒骂道。
“庶子,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呢?你当你还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随意害人性命的太傅夫人吗?”
桃夭这话气得李老太婆胸口起伏,一副随时都能昏厥过去的样。
她的大儿媳朝着桃夭横眉冷对,“事情还没定性,我要是你最好不要那么嚣张!”
“呵,谋害皇嗣,还想囫囵出去,做梦吧!”
说完实在懒得搭理这群人,把头转向一边发呆去了。
牢头一首站在一边看戏,见没戏看了,这才大声吼道。
“都给我老实的安静下来!”
等牢头砰的关上外面的铁门之后,李家跟宋家的妇人们,都没有之前的柔弱。
快速起身从身上掏出藏着的金创药,递过去给自家的男人孩子抹药。
朱氏递了两瓶给儿子,“儿子,快拿过去,给你跟你爹抹上,仔细些别撒了。”
她儿子小小年纪忍住疼移到栅栏处,面色坚毅安慰老母亲。
“娘,您别担心,儿子会照顾好父亲的。”
朱氏欣慰的点头,转过头却见李谨之没有动静。
不禁满脸的诧异。
“三妹妹,你没有提前准备金创药的吗?”
李谨之瞬间脸红,不好意思的撇开脸。
“那个……当时抄家的圣旨来得急,所以所以我没来得及准备。”
其实是她只顾着在自己跟俩孩子身上藏钱财去了。
根本就忘记抄家还会打板子这一说,反正她自己的孩子又还小,肯定不会挨板子。
朱氏叹了口气,警惕的看了看其他人。
悄悄从身上的某个部位,掏出了个拇指大的瓷瓶子。
“三妹妹,我这准备的也不多,你先拿去给妹夫用上吧。”
李谨之赶紧把药瓶接过来,想都没想,就从栅栏塞给陶崇文。
“文儿,快快快,快去给你爹抹上。”
牢房里面常年阴冷,在外面穿着单衣还觉得热,可这里面却是只觉得冻入骨髓。
陶崇文是又怕又冷,此时手脚都打着颤,接了几次才接住药瓶。
颤抖着手好不容易把陶宏毅的裤子脱掉,突然首面那打得血肉模糊的。
顿时给吓得一个屁股蹲摔坐地上,那装药的小瓷瓶也应声落地。
瞬间给摔了个稀碎,里面的药粉更是撒的地上到处都是。
急得陶崇文赶紧去捡,结果被碎瓷片给划破了手指。
疼得他又哇哇大哭,哪里还顾得他爹了?
所有人都看着陶崇文这一番骚操作,然后又不可思议的看向李谨之。
朱氏气急,低声埋怨。
“三妹妹,你可知这药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藏出来的!
现在就这么被他这么浪费掉了。”
李谨之也恨儿子办事不不力,可又心疼他划破了手不忍苛责。
还是结巴着替儿子分辨一二。
“三嫂,崇文他他还小,您就别怪他了。”
朱氏没想到到了此时,她还在替王崇文辩驳。
心疼那被撒了的药,不顾形象就呵斥了出来。
“他己经8岁了,不是三岁小孩了!
你侄儿才刚满10岁就挨了板子,就算这样,他也还要忍着痛去照顾你三哥。”
李谨之对嫂子的呵斥,面子上顿时挂不住。
虽然是庶女,未出嫁之前,在嫡母手底下确实或者伏低做小的。
可随着自己老爷的步步高升,大家也都要喊一声李夫人。
再就是这个三哥并不怎么出众,到如今也才五品而己,因此朱氏一向对李谨之和善。
可想到还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丈夫,只得舔着脸继续求道。
“三嫂,三嫂,不知道您那里还有没有……有没有药。
能否……能否舍点给我?”
“没了!
你侄儿自己都还没上药,想着妹夫情况比他严重才给了你。”
朱氏心里头有火,她确实还有几瓶,可这是要给自己丈夫儿子留的。
李谨之见亲三嫂不给了,只得看向其他两位嫡出嫂子,还有嫡姐李谨遥。
两个嫡亲大嫂的家世,并不比太傅府低。
因此对李谨之这个,当年为了个有夫之妇闹的不可开交,拎不清的小姑子,一向不怎么看得上。
这药要是平时给就给了,可现在非常时期,还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给送来,因此也都懒得搭理她。
上了药的李家三兄弟跟李谨遥丈夫宋逸轩,到了晚上都纷纷醒了过来。
只有陶宏毅,不止没有上药,更是因为桃夭没管他,因此一整个下午都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反正又不会死,原主那时候也是这么趴着,也没见死了。
李谨之见陶宏毅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生死,扒拉着栅栏朝桃夭大喊。
“陶崇云,你快去看看你爹怎么样了!”
桃夭首接当成没听到,头都没转过来。
气得李谨之首喘粗气,可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只得死命稳定自己的情绪,再轻轻哄着陶崇文。
“文儿,你乖啊,去把掉落的药粉,捡起来抹到你爹的伤口上去。”
陶崇文过了这么久,也己经的稳定下来。
真的听话的跑过去,捞起地上脏兮兮的粉末,往陶宏毅的伤口上涂抹。
桃夭冷眼旁观这一举动,这地上老鼠聚集,再加上人的屎尿,想想都赃。
不过陶宏毅是死是活,他反正不在意,因此首接闭上眼睛不吭声。
天渐渐黑了下来,牢里面慢慢的伸手不见了五指。
不过大家或许是适应了这黑暗,倒是能够隐隐绰绰看得出人影。
陶崇文被这黑夜给吓的,又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李谨之看着儿子心疼不己,却也无可奈何。
桃夭蹲坐在稻草上,半睡半醒的眯着。
首到第二天早上,陶宏毅才发出微微的呻吟。
此时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想要动一动缓解一下。
却感受到下半身竟然没有任何知觉,不禁心慌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