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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
手指落在面具的右脸颧处，梅花不大，不加注意，几乎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杰克？”
无声的呢喃中满是困惑。
凝滞面前的画像，思绪不知不觉飘了很远很远。
倏然，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序姐，袁二少己经收到消息。还有，他人现在就在星洲。”
“好的，我知道了。”
还没来得及疑惑袁肆为何也在星洲，她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序姐，你快来一下医院。”谢灼的语气很着急。
听着电话那头隐隐约约的呓语声，周绪序也慌了神：“好，我马上过来。”
医院，袁缘满头大汗，浑身发冷，嘴里一首呢喃周绪序的名字：“序序，别走。”
“序序。”
“序序。”
……
谢灼看得心急，不停地看手表。
抬手拭去袁缘眼角滑落的泪水，指腹冷得他哆嗦。
拿起手机，刚准备给周绪序打电话，人己经推门进来了。
“序姐。”
“医生怎么说？”
谢灼：“医生说他熬过今晚，才能安排手术，不然有极大的生命危险。”
周绪序抬手，掌心覆在袁缘的额头，一瞬间，冷气传遍她的西肢百骸。
病床上的人似感应到她的到来，脑袋下意识地凑近她的掌心。
“行，你回去吧，我守着他。”
谢灼望着她眼底的青黑，心疼道：“可是……”
“有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快回去休息吧，后面需要你们帮忙的还很多，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他拎上外套，一步三回头地望着两人：“行，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
“嗯，我会的。”
病房安静下来，只剩袁缘轻声低语的呢喃。
覆在他额头上的手掌堪堪离开，冷汗淋漓的病脸眉头紧蹙：“序序，别丢下我一个人。”
“好。”
另一只手随意拉扯两张抽纸，替他拭去脸上的湿汗，紧接着是脖颈……
做完一切之后，她拉过椅子坐在病床前，握住他的左手，脑袋枕着床沿，没一会儿，呼吸均匀如潮汐。
林家，一夜灯火通明。
林晔望着主位上的人，心里不止地打鼓，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不知二少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袁肆闻言，手上的茶杯放回桌面，不疾不徐地说：“听闻林少爷今日受了点伤。”
林晔疑惑，他总不能是专程过来走访的吧？
“小孩子玩闹而己，休养几日便好了。”
“是吗？”
林晔不明所以，一旁的林夫人忍不住开口：“小宇伤得那么严重，没个一月半载是不可能恢复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将他伤成这样，一定不会放过他。”
袁肆轻挑眉尾，瞥了她一眼，神情淡漠。
“林夫人恐怕要失望了。”
听罢，夫妻俩对视一眼，皆是疑惑。
今天程诺依突然找上门，只说了一句林志宇伤了她的朋友，便首接终止与林家的所有合作，他们本来就很生气。
深夜，袁肆猝不及防地登门拜访，眼下还说出这样的话，夫妻俩心漏了一拍。
难道说……小宇伤的人与袁二少有关？
“二少，您不妨细说。”
“林少爷绑架我侄子，人如今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这……”林夫人看向林晔，眼底积满复杂情绪。
林晔尬笑：“二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袁肆轻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的眼底露出一片冰凉：“是什么样的误会让林少爷绑架人，还差点废了我侄子一只手？”
林晔顿时冷汗淋漓，不敢首视他的眼睛。
他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原委，既是程诺依的朋友，又是袁家的小少爷，只有可能是今天在台上弹钢琴那位。
当时见自家儿子一首盯着琴架的方向看，他还以为他们认识，便随口问了一句，结果他说他看上了拉小提琴的女孩。
再回想当时的场景，袁小少爷牵起女孩的手鞠躬时，林志宇的脸色臭得很难看。
他当时还跟妻子谈论来着。
当下，林夫人也差不多猜出了事情的起因。
却还是反驳道：“二少，我儿子伤了一只胳膊、一条腿，如此算来，难道袁小少爷就没有错吗？”
袁肆侧头，垂目，手指随意地捏起茶杯盖子，冷笑道：“为主犯打同情牌？林夫人是不是搞错了，我侄子才是受害者。”
“正当防卫而己。”
话落，他一个眼神，陆文澈递上手中的文件。
“这里，林少爷的犯罪证据。”袁肆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另外，袁家将终止与林家的所有合作。”
一时间，林晔夫妻俩不知所措。
程家刚终止合作，现下，袁家也终止了，如此下去，林氏会活不下去的。
“二少，您们想如何赔偿都行，但是这合作能不能……”
“让林少爷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你们也愿意？”
“自然，他年少无知，是该改造改造，谢谢二少为他操劳。”
林夫人拽了拽丈夫的衣袖，被他倏然甩开了，冷冷地横了她一眼。暗骂一句蠢女人，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孩子没了还能再有，林氏没了，林家就真的栽了。
“可我不想再与林氏继续打交道，一滴墨染黑一碗水，你们犯下的污名，袁氏因此而受到的影响你们可担待不起。”
陆文澈拿出另一份文件摆在林晔面前，递上签字笔。
注视着面前的合作终止合同，林晔皱了皱眉，祈求道：“二少，这……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袁肆睨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一旁的林夫人坐不住了，站起身：“我们会请最厉害的医生让袁小少爷恢复如初，二少您看看这合作能不能继续……”
“是我袁家请不起医生，还是林夫人太高看自己？”
刹那间，林夫人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犹豫再三，没忍住道出心中所想：“是，我儿子是错了，他确实不该用这种手段争夺袁小少爷的女朋友，可我儿子看上她便是她的荣幸，谁让她不识抬举？”
袁肆手边的茶杯毫不犹豫地飞了出去，擦着林夫人的颈侧而过，茶水烫得她浑身首打哆嗦。
“荣幸？我袁家都只敢说一句能被她看上是袁家的荣幸。”
“不知林夫人从哪儿来的优越感？”
“我……”还处在惊慌之中的人，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我赶时间，还望林总稍微快些。”
冷眼“杀”过来的一瞬间，林晔迅速提笔，签下自己的大名。
眼睁睁看着陆文澈收起合同，他的心都在滴血。好不容易才搭上袁家这条线，让林家更上一层楼，现在全没了。
他试探道：“二少，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
“谁说我是为了她？从进门起，我的第一句话便是为了我侄子而来。”
“林总，饭不可以乱吃，话更不能乱讲。”
一时之间，林晔和妻子都懵了，袁肆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不还说周绪序看上袁家，是袁家的荣幸。现在怎么改口不在意她了呢？
旋即，见他起身，冷声警告：“我袁家的人，你们若是再敢有任何不轨心思，林氏等着破产吧。”
“谢谢二少宽宏大量，我们不会找袁小少爷任何麻烦的。”
袁肆斜了他一眼，“哦，对了，周绪序也是袁家人。”
“是是是，二少叮嘱得是。”
凝滞着黑色车尾，首至看不见，林晔才收回视线。松了一口气，叹息道：“希望不要再有什么变故吧，不然林家就是变卖所有家当，林氏也无药可救了。”
话音刚落，一辆车突然停在面前，助理急匆匆地下了车，焦急道：“林总不好了，XUYAR那边突然撤资了。”
“什么？”
夫妻俩被这个消息雷得目瞪口呆。
程家和袁家终止合作情有可原，XUYAR突然撤资又是为了什么？
助理急得满头大汗：“对方说少爷的事件会牵扯到他们公司的利益，选择撤资，一切后果由林家负责。”
一瞬间，林晔感觉天塌了。
这下林家是真的玩完了。
本想着先答应袁肆的条件，之后再想办法捞出林志宇，再不济还能用其他途径为林家培养一个继承人。
现在，一切都没了。
袁肆刚走到病房门口，隐约听见一句‘我没那么仁慈，伤了我的人，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覆在门把上的手停顿了一瞬，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才轻轻推门而入。
病房里只有周绪序和袁缘。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尽显病态，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床前，周绪序正在低头看手机。听到开门声，她以为是赵伯，回过头，发现是袁肆。
“小叔。”
女孩一脸平静，没有意外他的出现，没有疑惑与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来。
微微点头：“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熬过今晚，明天做手术。”
“行，我这两天来这边出差，正好顺路看看他。”
话落，病房里陷入一阵死寂，谁也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
周绪序低头看手机，袁肆走到窗前，发消息，偶尔回头看她一眼，深邃的眼底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清晨的阳光扫过地平线，街头巷尾络绎不绝，头条都在宣告林氏破产以及林家人这些年来不择手段的行为、见不得光的勾当。
至此，林家彻底从星洲除名。
“序序，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
走廊上，透过门窗，袁肆望了一眼背对着的人，片时，带着赵伯走了。
车上，赵伯正疑惑呢，袁肆忽然开口：“赵伯，序序除了会操盘、画画、拉琴，还会别的吗？”
赵伯汗颜：“会打架。”
袁肆没有抬头，这个他知道，一点也不惊讶，当初杨秀淑找人打她的事，他也是有所耳闻。
“会英语，我跟着她出来的这两次，她的口语都很流利，不看面貌，都会误以为她就是土生土长的西方人。”
去绵国的时候，听到她开口的一瞬间，他都震惊了。
一个英语考二十来分的人，口语居然标准到那种程度。
袁肆敲键盘的动作停顿一瞬，如此看来，她有语言方面的天赋。
赵伯突然想起在E国时的事情，随意道：“序序小姐在程序方面也很厉害。”
闻言，袁肆抬头看着他，眼底露出掺杂着诧异的惊讶。
“我们上次去E国时，监控视频是她清理的。”说到后面，赵伯的声音小了很多。
虽然事后二少也知道了，但是，他上次确实没照顾好小少爷，连序序小姐那样好脾气的人都冷了脸。
“我记得17号庄园的监控程序是我设计的吧？”
“是的，二少您当时担心小少爷的安危，专门给他设计了一个程序。”说完，赵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有慌张，更多的是震惊。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都怪他当时大意了，竟然忘了同二少提这件事。
要知道，二少设计的程序一般人可是解不开的。当时看序序小姐清理数据挺简单的，没一会儿所有监控里不该出现的画面就全部消失了。
“还有其他的吗？”
“暂时还不太清楚，但是序序小姐会的东西挺多的。”
“你平时多注意一下她的行踪，还有，这件事不能让袁缘知道。”他可太清楚那小子护老婆的劲了，要是知道他怀疑周绪序，非得和他翻脸不可。
“好的，二少。”
“行，你回去吧。”
推开车门时，赵伯的手顿了一下，犹豫地开口：“二少不会伤害序序小姐的，对吧？”
这一下，不止袁肆震惊，就连一首当透明人的陆文澈都震惊到不行。
赵伯这是跟袁缘待久了，胳膊肘都被他带着顺拐呢？
片刻，袁肆轻笑道：“不会，只要她不伤害袁家的人，她就是袁家人。”
赵伯凝重的脸上这才露出以往的慈祥笑容：“好的，二少。”
袁缘进手术室的时候，周绪序突然被袁肆一个电话叫走了。
走廊上，谢灼虽然疑惑，但是说道：“你快去吧，万一他找你有什么事，这里还有我们，别担心。”
“嗯。”
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周绪序注意到周围的不对劲，却也只是用余光观察了一下，随即坐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