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皇后没强逼裴玥瑶和离,白氏松了口气。
“臣妇就知道,皇后娘娘疼瑶儿,不会看她被人欺负了去。”
“瑶儿是本宫的嫡亲侄女,本宫自然会护着她。”
白氏母女二人此次进宫为的就是裴皇后的撑腰,目的达到,便告辞离开了。
等送走母女二人,秦姑姑很是不解的询问裴皇后,“娘娘为何要提出让大小姐和离?”
“楚泊渊在新婚之日,为了别的女人舍下自己新婚妻子,无情又无义。这种靠不住的负心汉,留着有什么用?”
秦姑姑愕然,没想到向来重礼仪规矩的大越皇后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
“娘娘,您是认真的吗?”
裴皇后睨了秦姑姑一眼,叹息,“我认不认真有何用,被负了的人又不听我的。巴巴跑进宫,不过就是想踩着我一国之后的名头去施威压人。”
秦姑姑没敢接话茬,转了话题,“这二小姐成婚也一个多月了,过了新婚期,娘娘若觉得闷,可差人邀二小姐进宫来陪您说话。二小姐向来和您最亲,天真活泼也最合您的心意。”
“最亲?亲到哪儿去了,这几十日都不进宫来瞧瞧,还得本宫差人去请。人家小夫妻新婚燕尔的,定然不愿分离,本宫就不去讨人嫌了。”裴皇后撇了撇嘴,神色稍显落寞。
秦姑姑笑着打趣,“您还吃味起来了,二小姐就算有了夫君,也是跟娘娘您最亲。依奴婢看,二小姐表面不着调,实则精得很,知晓谁待她最好,定然不会为了旁人跟娘娘您生份。”
“希望吧!”裴皇后歪了歪身子,没骨头般靠到椅背上,双目发首又开始失神。
秦姑姑瞧着自家娘娘的坐姿,想提醒,又作罢了。
她己经提醒过多回,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自家娘娘出身世家,自幼被精心教养,坐卧行立皆端庄优雅,早将一应礼仪规矩刻进了骨子里。
可自打前段时间病了一场,人突然就懒散起来,经常做些不合时宜的动作,偶尔还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比如今日,自家娘娘竟会提出让大小姐和离!
要知道大越和离的女子数不完一个巴掌,和离的女子更是要被世俗所不齿的,世家大族为了家族颜面,压根不允家中女儿和离累及家族声名。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性子也没大变,却时不时做出以往不曾有过的出格事儿,秦姑姑是真想不明白,自家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了?
裴玥瑶回门还未归府,裴皇后的赏赐先送到了国公府,为侄女撑腰的意思明显。
没人敢忤逆当朝皇后,各院怕招惹麻烦,开始管束说嘴的下人。
不到半日的功夫,整个国公府噤若寒蝉,再没人敢八卦裴玥瑶新婚被夫君抛弃之事。
裴玥瑶回府后,楚老夫人还特意将人叫到自己院落,好生亲热安抚了一番。
己得到白氏的许诺,裴玥瑶也不再闹腾,将宫里赏下的布匹分成多份儿,各院都送了些,将狐假虎威发挥了个十足十。
两府连在一起,裴千澜很快听说了裴皇后为裴玥瑶撑腰的事儿。
突然想起,她己经许多日没进宫了,日子过得太惬意,竟忘了笼络裴皇后这条最粗的金大腿。
承恩侯府指望不上,她以后的安稳富贵日子可全仰仗这位皇姑母,必须将金大腿抱牢了。
裴千澜盘算着过两日就进宫,没成想翌日宫里便来了人,来人是长春宫当差的小内侍。
“多日不见,皇后娘娘说想世子妃了,小的出宫办差,秦姑姑让小的给世子妃带句话,世子妃得了空去宫里陪陪皇后娘娘。”
“烦请公公转告秦姑姑,我得了空就进宫去陪皇姑母。”
送走小内侍,裴千澜便开始着手进宫事宜。
想要笼络住金大腿,得为人家金主做点什么,只一味索取不付出,关系迟早会变松。
裴千澜仔细琢磨了下,她自小缺衣少食的,没机会学什么特长。
原身被娇养太过,也基本没有能拿出手的技能,连个荷包都不会绣。
好在她动手能力不算差,现学技能也能拿出去卖。
跟在厨娘屁股后头忙活了半晌,裴千澜成功做出了十多个像模像样的蛋黄酥,卖相和味道勉强能送人。
她原本想做蛋糕来着,考虑过后觉得不妥,万一有穿越者,暴露现代吃食容易掉马甲。
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日子,她可不想横生枝节,把好日子作没了。
入宫对裴千澜来说和穿衣吃饭一样简单,有裴皇后的玉牌,随时可进出宫闱。
宸王府距离皇宫近,裴千澜到长春宫时,裴皇后才刚撤下早膳。
瞧见卖相不怎么好的蛋黄酥,裴皇后丁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但还是给面子吃了一块儿。
“这蛋黄酥可是侄女亲手做的,费了好大功夫呢!皇姑母可否要再吃一块儿?”裴千澜不忘邀功。
礼轻诚心得重,不然等同于没送。
裴皇后压下涌到喉间的饱嗝,不愿伤了小辈的心意,很是委婉的拒绝,“澜儿亲手做的糕点,本宫可舍不得一下子吃光,留着回头慢慢吃。”
“没事儿,皇姑母尽管吃,若喜欢,侄女回头再给皇姑母做。”
裴千澜自认善解人意,一旁的秦姑姑却笑道:“皇后娘娘刚用过早膳,想来是不太饿,回头饿了再多吃几块儿,不能辜负了二小姐一番心意。”
马屁拍错了地方,裴千澜的笑容有一瞬的发僵。
面对不熟悉的业务有失手很正常,她很快调整好表情,正欲转个话题将尴尬揭过去,外头忽想起了内侍的唱报。
“皇上驾到——”
声音未落下,盛昌帝己迈步进了殿,笑盈盈询问,“澜儿何时进的宫?”
裴皇后起身行礼,“臣妾请皇上安。”膝盖未弯下就被走到跟前的盛昌帝扶住了,她顺势起身,笑着说道:“澜儿刚来不久,凳子还没坐热呢。”
裴千澜也规矩行礼,“臣女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澜儿无需多礼,落座吧!”盛昌帝在圈椅上坐下,眸光落在圆扁不一的蛋黄酥上,“这糕点哪个厨子做的?瞧着还不赖。”
裴皇后笑眯了眼睛,“这糕点奇形怪状的,皇上从哪瞧出了不赖?这丑蛋黄酥并非厨子的手艺,而是澜儿学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