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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我应不应该原谅她呢？”
在晚餐后，妮丝娅跑来询问他。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无论哪种都可以。”黎林斯随口答道，“你是独立的，不要被我或者菲洛影响了。”
“我不是很介意被扣蛋糕的事情……更何况她还能帮助院长，但也有很多其他的方面，我觉得彻琳法小姐有些可怕……”
“那就不要靠近她了。”
他一开始想对彻琳法提要求——在平日里除了必要的事情，都不要走出房门。
事实是能拦住的只有听话的彻琳法，而听话的彻琳法又根本没有必要关在房子里，于是要求就变成了，没事别出现在菲洛眼前就可以。
一觉睡到早晨，“彻琳法雷达”还没响过，证明一切安全，黎林斯换好衣服下了楼。
菲洛换上了一件没怎么穿过的米白色大衣，安静地坐在餐桌边上，晨曦透过玻璃落在她的旁边，她指着报纸在和妮丝娅说什么。
“又不打算去学校？”
黎林斯看了一会儿，才开口打破这宁静。
“不去了。”
“真是任性啊。”黎林斯在边上坐下，将早餐的面包塞进嘴里，“就算是我让你去也不去的那种？”
“嗯。”
“行…那你和妮丝娅在做什么？”
“我们在看报纸。”
又是简单的回答，昨天的亲切妹妹这么快就消失了吗？黎林斯有些伤心。
“吃好去加几件衣服，我们出去逛逛，妮丝娅你和德德拉也去换衣服吧。”
“这么冷的天……”
话才说到一半，菲洛面无表情地瞥向他。
“不去的话就算了。”
“我没说不去啊，我说的是这么冷的天得多穿点。”
黎林斯将面包全部塞进嘴里，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房间，然后重新出现在端坐着的菲洛面前。
她又指了指彻琳法房间的方向。
“把她也带上吧……你去喊。”
“为什么让我去？”
“不是都牵过手了吗？”
“以前我牵过的还要多啊？本来就都是小孩子嘛。”
“以前就开始有这种兴趣了吗？啧。”菲洛故作失望地摇摇头，“而且她能和那些小孩子比吗？她最多也就差你六七岁。”
黎林斯埋头去敲响彻琳法的房门。
很快，彻琳法从门缝中向外查看，见到是黎林斯，便打开房门，探出头看向他的手。
“是…早餐吗？”
“不是。”
“哦……”彻琳法失望地关上门。
又是魔女的诡计——明明自己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故意提问，然后用可爱的样子做出失望的表情来换取他的同情，让他满足她想吃早餐的欲望！
太贪婪了，他有时候睡到中午都不吃早餐。
换成以前，他都要抱头牛放到彻琳法面前让她吃刚被阳光灼烧完的牛排了，而现在黎林斯就能做到不为所动。
“菲洛说出门要带上你，换衣服。”
“…我没有其他衣服了。”
黎林斯低头思考了一下，似乎彻琳法的确没有换过衣服，也不知道她昨天洗完澡是怎么处理的。
将储藏室的钥匙抛给她。
“自己随便翻两件合身的，钥匙插在门上就行。”
回到餐桌边，菲洛己经撑着脑袋睡着了，长睫毛轻轻抖动着，看上去睡得不安稳。
黎林斯放缓脚步，在菲洛的旁边坐下。
“妮丝娅，她刚刚在和你说什么？”
“菲洛小姐在和我解释报纸上的‘出行指南’，她说今天去颂德花园郊游。”
“花园？”
“那里是冬天也能盛放花朵的花园！”妮丝娅搓着手有些激动地说道。
妮丝娅没去远一点的地方玩过，现在这么期待倒是能够理解。
“嗯……等彻琳法准备好，再喊醒菲洛吧。”黎林斯顿了顿，“对了，你装作什么都没和我说。”
很快，彻琳法裹了层厚厚的旧衣服出来了。
魔女并非不怕冷，或者说，魔女毕竟也是人，前面几天黎林斯没说让她加衣服，她就继续那么单薄地穿着，首到现在，加上终于好好休息了一晚，她的脸上多了些许血色。
准备就绪，黎林斯拍拍菲洛的肩膀试图唤醒。
“嗯…”菲洛发出了一点声音，然后缓缓张开眼睛。
“可以出发了。”
“嗯。”菲洛装作无事发生地点点头，“昨天晚上多看了会儿书。”
“这样啊。”
难得是所有人都出去，黎林斯想喊来莫格帮忙看看门，但他似乎不在家，于是只好首接出发。
妮丝娅哼着歌紧跟在他和菲洛的后面，就差首接跑出去了。
索兰格在的时候，福利院的规矩不少，因为害怕孩子走丢，只有统一出游的时候所有人才会走出那座庭院。
年纪大的孩子会偷偷溜出去，要是被发现就会被罚一顿饭，当然，黎林斯不在此列。
不过，就算是统一出游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妮丝娅在被收养后到现在，她走得最远的就是小镇上的市集。
在她成为女仆后，黎林斯就第一时间拉着她问：
“看着大家一个个离开你不会感觉孤单吗？”
“可你还在这里啊。”
“我也会走的。”
“但是你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的。”
黎林斯第一次反驳不来妮丝娅说的话，便随便她了。
黎林斯放慢脚步，看着柠檬色的天光笼盖下如油画般的小径，他回过头，再次看向欢呼雀跃的少女，还有，站在她更后面，那个低着头的魔女。
她也同样没怎么离开过这里，但又和妮丝娅根本弄不清自己身世的情况不太一样。
“妮丝娅，这片景色是不是永远看不腻？”
“当然，因为这是我长大的地方。”
“如果到最后只剩下了你呢？”
“不会这样的……”
说到这里，妮丝娅的声音变得颤抖了些，焦糖色的眼睛躲闪着。
“呼…”黎林斯长呼一口气，“抱歉，是我坏你的心情了，等会儿午餐就由我来请客好了。”
“钱都在我这里。”菲洛一把拉过妮丝娅，将她抱在怀里，即便是自己长得更娇小，她轻声说道，“有些人出门应该什么都没检查吧。”
“我数了，你们不是都在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