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菲洛又看了他两眼，才点点头，上楼进了房间。
妮丝娅朝他挤出笑容，然后也转身逃走，说要去给花浇水。
黎林斯怕她第一天就把花给浇死了。
重新走上木质的阶梯，蹲在流着口水的彻琳法旁边。
“黄昏快要来了，彻琳法，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该醒醒了。”
……
与曾经杀死自己的魔女一起爬上了屋顶，黎林斯安静眺望着天空。
天边闪烁着纯白的光芒，原本如同幕布盖在天穹的模糊不清的迷雾被这光芒刺穿。
“是「梦魇」……”彻琳法轻声解释道，“也许我帮不到您了，您要自己找到它。”
.
随着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加重，黎林斯从床上坐起。
“黎林斯，早上好啊——”
彻琳法首接从窗户里钻了进来，满脸笑容地看向他。
“夏尔希丽在抱怨你还没起床，我就进来喊你了。”
“彻琳法……”
“哎呀，你怎么突然流眼泪了。”彻琳法拿着袖子掩去他脸上的泪水，“下午还有菲洛的毕业典礼哦。”
“是啊，我要去找菲洛……”
他回想起了要做什么，拖起沉重的身体，他走到妹妹的房门前。
“菲洛……菲洛你在房间里面吗？”
叩门之后许久没有得到回应，身后的彻琳法也消失不见了。
身后变成了看不到尽头的长廊。
重新看向菲洛的房间，黎林斯推开门，穿着制服长裙的菲洛垂着头正坐在他的眼前，胸口规规整整地别着蓝鸢花徽章，今天她就要去参加毕业典礼了。
但是，她的脸非常苍白，另外，在腹部，有着一个巨大的血洞。
夏尔希丽蹲在那里，伸手在菲洛腹部上的血洞里探索着。
恶心…
好恶心……
妹妹…受伤了…
被挖出了这么大的伤口……
“夏尔希丽——”
他嘶哑地阻止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夏尔希丽回头，美丽的红色瞳孔看向他，夺目的光芒绽放，那是魔女的眼睛。
逆转状态。
是魔女强大力量的代价之一。
“黎林斯先生。”
夏尔希丽站起身来，沾满鲜血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因为逆转状态变长了的指甲轻轻刮蹭着他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血痕。
窒息的血腥味填充他的鼻腔，菲洛正悲伤地看着他。
“杀了她，哥哥。”
“黎林斯先生，您要杀死我吗？”
“哥哥……”
“为什么要对菲洛做这种事情？”
猩红的瞳孔闪过疑虑。
黎林斯拿起桌上的剪刀向她刺去，夏尔希丽的裙角甩动，从身后轻拥住黎林斯。
八十枚「秘星」犹如耀眼的夜空从她的背后亮起，她最敬爱的黎林斯先生，在她尚未用尽全力时就宛如一只虫子一样。
神性压制。
差距过大以致于他的身体都调动不起丝毫的反抗能力。
“黎林斯先生，我和彻琳法谁更美丽？”
修长的指甲轻捏住他的脸庞，夏尔希丽对着他的耳朵轻吐着浓郁的香气。
“为什么要对菲洛做这种事情……”
他用冰冷的语气再次质问道。
夏尔希丽的眼里再次露出迟疑与困惑。
下一刻，夏尔希丽的手指伸进了他的嘴里，将他的舌头拽了出来。
“不要再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了，好吗？黎林斯。”
夏尔希丽垂着眼眸。
“……”
黎林斯将剪刀向自己的脖子刺去，被夏尔希丽再次轻易地拦下。
“我可以救好她，请您不要伤害自己。”
夏尔希丽夺过剪刀，松开他的舌头，再次跪在菲洛的旁边，燃烧着「秘星」，血洞逐渐复原着。
“我们对你来说就只是玩具吗？夏尔希丽……”菲洛愤怒地看着她。
“…对不起。”
夏尔希丽突然停下了动作，低头看着手上的血。
然后，晶莹透亮的水蓝色瞳孔回头看向他，这次同时包含着温柔和决绝。
“我又犯错了，黎林斯先生。”
夏尔希丽捡起剪刀，送入自己的脖子。
炙热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很快就引燃了地毯与窗帘。
再然后，火焰蔓延到了他的衣角，灼烧起他的每一寸皮肤。
……
黎林斯感觉着生命力正在消散。
虚假的火焰正在灼烧着他，睁开眼睛，他依旧和彻琳法坐在房顶，但是西周己经是一片漆黑，他隐约能听见菲洛的声音。
“真是奇怪……我感觉我真的快要死了。”
“您应该做了一场噩梦。”
“没错，中途我有试图告诉自己在做梦，但是那种感觉的控制力太强了一些。”
“梦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有点像我曾经经历的某些事情，虽然不完全一样。”黎林斯没有回答，想爬下去回到屋子里，但是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我真的要死了嘛…菲洛是在喊我吗？”
“请在这里安眠吧，我会想办法让您再来一次的。”
彻琳法轻捧起一颗「秘星」——
“现在，可以相信我是在救您了吗？”
裹在毯子里的彻琳法看向他。
黎林斯看向时钟，一点零七分，还没到他准备摆烂睡觉的时间。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是魔女，提前感知到了危险，所以才来帮您。”
不，他想知道的为什么不是这个，面前的这个彻琳法似乎没办法理解。
他想知道，为什么他重生后一天都活不了！
“那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您给了我一碗汤喝。”
如果是彻琳法，还真有可能是这种原因。
黎林斯打算暂且就这样相信她，并且不想去思考其他的原因。
依靠「夜灵」的赐福，他能看见彻琳法身上的「秘星」己经少了一枚。
“还有几次机会？”
“两次。”
“再之后呢？”
“我会替您收尸。”
“……还真是谢谢你，这种事情菲洛会做的。”
“我会在她之前，把您的尸体带走的。”
忍住骂人的冲动，黎林斯翻身下床，将窗户打开。
“那就来商量一下吧，事先说明，如果我活下来了，我也不会留你下来的。”
“如果您死了，您的尸体归我。”
“就这么执着于……”黎林斯不耐烦地回过头。
“我不会让您死的。”
他看见了彻琳法红色的瞳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