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仪的院落里,花木扶疏,春日的暖阳洒在青石小径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崔文溪随着林静仪走进花厅,崔文溪随着林侧妃走进院子,只见院中种满了各色花卉,牡丹、芍药、海棠争奇斗艳,花团锦簇间还点缀着几株翠竹,显得格外雅致。
“崔姑娘,快来看看这株牡丹。”林侧妃笑意盈盈地引她走到一株开得正盛的牡丹前,花瓣层层叠叠,色泽艳丽如霞,“这是我从江南特意移栽来的,名为‘醉玉’,你瞧,是不是像极了美人醉酒的模样?”
崔文溪微微俯身,指尖轻轻拂过花瓣,淡淡道:“确实很美。”
“崔姑娘,快请坐。”林静仪笑意盈盈地招呼她坐下,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这是今年新采的碧螺春,你尝尝。”
崔文溪接过茶盏,轻啜一口,茶香清冽,入口回甘。她抬眸看向林静仪,淡淡道:“林侧妃院中的花开得真好。”
林静仪笑了笑,目光落在窗外的花树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是啊,这些花都是我亲手打理的。说起来,世子小时候也常来我院里玩,那时他总爱摘些花送给我的外甥女清澜。清澜那孩子,自幼便与世子一同长大,两人感情极好。”
崔文溪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林侧妃:“清澜姑娘?”
林静仪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依旧温声道:“是啊,清澜是我姐姐的女儿。我姐姐早逝,清澜便养在我身边。她性子温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世子与她很是投缘。当年王妃还曾打趣说,等他们长大了,便给他们定亲。”
崔文溪垂下眼帘,指尖轻轻着花瓣的边缘,语气平静:“那后来呢?”
林静仪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后来啊,清澜生了一场大病,她的父亲将她接了家中养病。清澜体弱,王妃也没有再提定亲的事,只当是句玩笑话。当年王妃要给世子议亲,世子当时还为此闹过一阵子,说什么‘先立业后成家’,王妃给他挑的姑娘,他一个也没去见。”
崔文溪沉默片刻,低声道:“原来如此。”
林静仪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崔姑娘莫要多想,世子如今既与你定亲,自然是看重你的,清澜不过只是幼时的玩伴而己。”
崔文溪抬眸看向林侧妃,目光清冷:“林侧妃为何与我说这些?”
林静仪神色不变,依旧笑意温和:“我只是觉得,你既然要嫁入宁王府,总该多了解些世子的过往。毕竟,夫妻之间,贵在坦诚。”
崔文溪放下手中的花瓣,淡淡道:“多谢林侧妃提点,文溪明白了。”
林静仪笑了笑,转身指向另一株开得正艳的海棠:“崔姑娘,再瞧瞧这株海棠,名为‘胭脂泪’,你瞧这花瓣上的红晕,像不像美人落泪?”
崔文溪顺着她的指引看去,只见那海棠花瓣上确实有一抹淡淡的红晕,仿佛泪痕一般。她心中一动,低声道:“这花名倒是别致。”
林静仪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是啊,这花虽美,却总带着几分凄婉。就像有些人,虽情深,却终究难成眷属。”
崔文溪闻言,心中泛起一丝凉意。她抬眸看向林侧妃,目光清冷:“林侧妃今日邀我赏花,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林静仪神色不变,依旧笑意温和:“崔姑娘多心了,我只是觉得你初来乍到,该多熟悉熟悉府中的景致。毕竟,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
崔文溪沉默片刻,低声道:“多谢林侧妃关心。”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林静仪始终笑意盈盈,言语间却总带着几分试探与暗示。崔文溪心中明了,却并未点破,只是淡淡应对。
……
夜幕降临,清晖堂内烛火摇曳,映得满室温暖。崔文溪坐在桌前,面前摆着几样精致的菜肴——金齑玉鲙、清炒时蔬、蜜汁莲藕和一碗红枣银耳羹。
周嬷嬷站在一旁,动作娴熟地为她布菜,语气温和:“姑娘,这鲈鱼是今早刚从江里捞上来的,鲜得很,您尝尝。”
崔文溪轻轻夹起一块鲈鱼,放入口中,鱼肉鲜嫩,入口即化。她微微点头,赞道:“确实鲜美。”
周嬷嬷笑着点头,语气温和:“世子特意嘱咐我,说您喜欢吃鱼,让我多准备些新鲜的鱼给您。”
崔文溪心中微微一愣,指尖轻轻着茶盏的边缘。她不知萧承毅为何要对这样的小事上心,按照林侧妃今天的话,萧承毅与那位清澜姑娘有过一段情缘。
可是萧承毅如今又强行把她留在宁王府,崔文溪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周嬷嬷见她神色有些恍惚,便轻声笑道:“姑娘,世子虽然出征在外,但对您的事却是上心的。”
崔文溪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继续夹菜吃。
周嬷嬷见她神色平静,便继续为她添菜,一边轻声说道:“姑娘今日去林侧妃院里赏花,可还尽兴?”
崔文溪放下筷子,抬眸看向周嬷嬷,淡淡道:“林侧妃院中的花开得极好,她也很是热情。”
“林侧妃一向待人温和,府中上下都对她敬重有加。姑娘初来乍到,多与她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崔文溪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桌上的烛火上,烛光摇曳,映得她的眼眸忽明忽暗。
她沉默片刻,低声道:“周嬷嬷,林侧妃今日与我提起了一位叫清澜的姑娘,你可知道她?”
周嬷嬷闻言,神色微微一凝,随即轻声问道:“姑娘,是不是林侧妃说了些什么?”
崔文溪抬眸看向周嬷嬷,目光平静,语气却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林侧妃告诉我,世子与清澜姑娘自幼一同长大,关系极好。她还说,王妃曾有意为他们定亲,只是后来因清澜姑娘体弱,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周嬷嬷听了,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笑了笑,语气温和却坚定:“姑娘,您可千万别误会。沈清澜那丫头,确实打小喜欢跟在世子身后,但我们世子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从小除了郡主和王妃之外,从不与别的姑娘过多接触。沈清澜虽喜欢缠着世子,但世子对她并无特别之处,不过是看在林侧妃的面子上,偶尔应付一二罢了。”
崔文溪闻言,指尖轻轻着茶盏的边缘,低声道:“是吗?可林侧妃说起清澜姑娘时,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深意,仿佛他们之间曾有过什么。”
周嬷嬷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姑娘,林侧妃的心思,府中上下多少都清楚。她没有子嗣,一首想把沈清澜嫁给世子,好让自己在府中多一份依仗。”
崔文溪没再多问,这周嬷嬷是萧承毅的人,她自然会向着萧承毅。而林侧妃,心里也打着别的主意。
在这宁王府里,崔文溪不知道该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