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宁樱低声问着。
时砚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没回答。
时昊跑过来拽着时砚的胳膊,让他跟自己用铲土机挖土。
时砚从口袋掏出一颗棒棒糖给他。
时昊就松开了手。
车上。
时砚抽着烟开车。
宁樱低声提醒他:“你把烟掐了吧,这样不安全。”
时砚像是没听见,他人还有些走神,差点跟一辆右转弯的公交车撞上。
宁樱吓出一身冷汗,“时砚!”
回过神的时砚及时转向。
这才没有造成一场车祸。
时砚此时才掐灭了香烟。
宁樱不知道他跟时少堇在书房发生了什么,但想必不太愉快。
回到家,宁樱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用薄毛巾一裹,递给他:“冰敷一下吧。”
他的脸已经有些肿了。
撑开腿坐在沙发上的时砚抬眸看向她。
这个姿势和角度,像是他在仰视她。
半晌后,宁樱坐在他的身旁,抬手用冰块敷在他的右脸上。
她犹豫了犹豫,还是开口:“你以后……跟时家的人起争执的时候,能不带上我吗?”
她说:“我们都知道,这段关系不能长久,我不是很想参与其中。”
无论是时少堇,还是陆萍、陈锦华,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宁樱不想招惹麻烦。
她跟时砚上床,一开始也没说,还要参与到他的家庭纷争里。
今天他在时家怄气说娶她,他是舒坦了,可如果时少堇要对付她,怎么办?
闭着眼睛的时砚靠在沙发上,声音薄冷:“宁樱,你有时候真挺蠢。”
但凡是个会来事的女人,都不会说出这么没分寸的话。
哄男人开心都不会。
被骂的宁樱抿了下唇,“你聪明,为什么要跟时少堇对着来?你不是应该……”
“不靠他,我也还是我。”时砚陡然睁开眼睛,凌厉的眸子射向她。
他眼中的冰寒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宁樱被吓住,不自觉的就点了头。
时砚站起身,拿了车钥匙出去。
宁樱张了张嘴,可直到他出门,都没有能说出什么来。
她方才似乎是……说错话了。
私生子的身份,应该是时砚心中的一道疤。
不能提,不能碰。
宁樱追了出去。
最终在时砚要开车出去时,出现在车前。
“很晚了,时砚。”宁樱走到车窗边,“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回去吧。”
她感觉他情绪不太稳,这样出去容易出事。
时砚眸色深深。
这是宁樱第一次不受任何胁迫的向他低头。
——
浴室内。
手撑在浴缸前的宁樱汗淋淋的。
好久之后,时砚才用浴巾将她裹起来,把她抱到了床上。
他站在阳台抽烟。
就在腰间裹了个浴巾。
十月份的四方城夜里温度已经很低,他还刚洗过澡,被风一吹,可想而知的冷。
等他回到床上时,身上凉飕飕的,已经要睡着的宁樱被动了一下。
哼哼了一声,“凉。”
时砚没松开手,反而更大面积的与她贴紧。
宁樱小小的抗争了一下,但她是真的困,一会儿就没什么动静了。
时砚困意袭来时。
手机躁动的响起。
是陆萍打来的。
时砚眸色深沉,选择了关机。
第二天一早,当时砚的手机打开时,里面已经有陆萍二十三通的来电。
最近的一通就在半个小时前。
现在,就又打过来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陆萍满是疲惫和怨怼。
时砚:“什么事?”
陆萍惨然的笑,又带着某种执念:“你是时少堇的儿子,你是他的儿子,可你为什么又不像他!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他!”
直到时砚挂断了电话,时砚好像都还能听到陆萍的质问。
他又为什么要像时少堇。
这辈子,他都不会是时少堇。
“时砚,吃饭了。”
宁樱探头喊他。
时砚将手机收起来,“嗯。”
餐桌上,时砚说晚上去公司接她。
宁樱诧异的看向他:“我自己开车就行了。”
时砚:“顺路。”
宁樱“哦”了一声,但是随即又想,好像……不是很顺路。
她给叶钦准备的早餐和午餐都好好的放在一旁。
在出门前拿在手里。
时砚顺手接过来:“我拿给他。”
宁樱觉得他今天早上挺好说话的,人也挺温和,点头:“好。”
——
“我的早餐呢?”
“谁吃了我的早餐?”
“大爷的,我的午餐也没有了,哪个龟孙子干的,你出来,看我不弄死你。”
叶钦收到宁樱的信息,知道饭托时砚顺便带到公司了。
他坐下刚想吃,结果打开早餐盒是空的。
打开午餐盒还是空的。
里面干干净净的连点汤汤水水的都没有给他剩下。
简直欺人太甚。
前台的小姑娘战战兢兢的,却一声不敢吭。
她怎么敢说,自己今天来得早,看到时总在楼下的垃圾桶,亲手倒了叶总的餐盒。
“你看到是谁干的没有?”
面对叶钦的询问,小姑娘连忙摇头:“没,没有。”
叶钦:“给我调监控!”
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不想活了。
小姑娘咽了下口水,指了指昨天坏掉的摄像头,“待会儿,待会儿才有人来修。”
叶钦闻言低咒一声。
接下来的第二天。
第三天。
叶钦看着空空荡荡的餐盒,气的一把给摔了。
“没完了!”
“摄像头,给我查摄像头!”
这次摄像头修好了。
叶钦就盯着从时砚将餐盒放下后,有谁接近了,靠近了。
但——
并没有。
公司谁还不知道那是叶总的餐盒,哪个不怕死的会碰。
叶钦倒放,眯眼看着放下餐盒的时砚,“把这段发给我。”
他拿着这一小段监控就找到了时砚兴师问罪。
“时砚我的餐盒是不是你倒的?!”
在合同上龙飞凤舞签下字的时砚将合同交给秘书,“先出去。”
秘书离开后,时砚这才看向叶钦:“洒了。”
叶钦哼笑:“是洒了,还是你给我倒了?!”
时砚:“洒了。”
叶钦一百个不信,他当着时砚的面给宁樱打电话,告状自己的饭连续三天都被时砚给……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