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间弹指一挥,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苏京墨被调回京市,一家三口搬走了。
苏家先后送走了苏爷爷、苏奶奶和沈老爷子。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半夏的心就是很疼很疼。
顾行止也成了旅长,半夏也在努力研发帮助国家进步。
“爸今天打电话来说国家现在鼓励个体经济,他想重新开个中医馆但是又怕哪天政策有变连累全家。”半夏不喜欢看报、看新闻去研究这些条例,但是三七告诉她这事可行。
“我觉得政策是不会轻易再变了,这两年高考恢复,知青返程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一下子又回到过去。”顾行止还挺支持这中医馆再次开张的,他知道这人老了总想找个事情做,他岳父就是这种。
“行,我明天就去打电话告诉爸爸我们家的决定,我爸说西房投票决定。”半夏最近迷上了织毛衣,可这织毛衣真的是比研究热武器还难,织了拆,拆了织她都快疯了。
“媳妇这顾珩都在外边站了半个多小时的军姿了 你看看要不今天就算了?”顾行止看半夏这会没拆毛衣估计心情不错,试探着给儿子求情。
这儿子调皮捣蛋像自己,可偏偏不像自己长了个会哄人的嘴,那犯起倔来沉默寡言的样子跟几个舅舅一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总之就是挺欠揍的。
不提儿子还好,一提半夏这毛衣这织不下去了,她真是来历劫来了,不是情劫是儿子。
她儿子真是能惹事也能扛事,怎么罚都不带服软的,那嘴也跟个摆设似的,就是连句解释都没有。
这两年她把三七提供的教育孩子的书都翻烂了可是就是教育不明白。
“其实咱儿子成绩好,脑袋聪明,咱们不需要太为他操心的。”顾行止看媳妇把手里的毛衣都扔了也是头皮一紧,可想到外边站军姿的儿子还是硬着头皮求情。
“我操的心还少吗?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不知道他以后能干什么大事,可现在他干的每一件事都是找揍。今天只要他说为什么要扒火车?想要去哪?去做什么?我就可以不罚他。”
她觉得说出去都没人信,她一个修炼几千年的妖精被一个人类小崽子气哭了好几次。
顾行止就知道不好办,他在孩子没出生之前还想着,如果生个儿子他一定军事化管理,教育的明明白白的。如果生的是个女儿他就交给媳妇教育,自己就负责疼女儿就行。
可事与愿违,这儿子他也下不去手呀!每次自己媳妇打孩子时候他还心疼的在一旁劝。不止心疼孩子挨打,也心疼媳妇生气的样子。
“媳妇你消消气,我管,一会我去审他 。”
“你审,我看你是帮他编供词吧?我今天正好有空你去把人叫进来我就不信问不出来。”半夏也是较劲,明明她可以用神识去探查,但就是想从儿子嘴里问出来。
顾行止无奈的起身向外走去,慈父多败儿呀!不管过去还是现在这部队里多少刺头他都能摆平 偏偏到了儿子这里躺平了。
“站军姿累不累?”顾行止再次感慨他儿子是真高呀!才十岁就赶上他媳妇高了,身手也不错,是个进部队的好苗子。
“爸”顾珩没有回答顾行止的问题,就恭敬的叫了声爸,然后一句话也不说了。
“唉!你这样子跟你大舅真有一拼,一会你妈要是动手你就说点好话哄哄不行吗?”哄人会死吗?他因为这张嘴从小到大少挨了多少打。
“我会道歉。”他做错了事情可以道歉,但是不能哄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哄人呢?他可是这一片同龄人的大哥,当大哥就得流血不流泪。
要是顾行止和半夏是几十年后的人一定会知道这就是看闲书多了,有些中二了。就他们儿子这个样子长大后绝对是那种能气死人的霸总。
最后半夏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皮带都快抽出火星子了也只收到了道歉。,没有解释更没有哄人。
现在二十六岁事业有成的顾珩想起来都觉得自己那时候好笑。他扒火车是为了什么,不过是听说国家鼓励个体经济,他想去别的城市进点货赚点钱而己。
十岁的他没有实现自己倒买倒卖的梦想,努力学习、努力跳级,终于在十六岁那年不顾父亲反对走上了经商的道路。
从小到大他都是在挨母亲的打,十六岁那年自己高考拒绝报军校,那是第一次挨父亲的打。他也算是命好,吹到了国家快速发展经济这股东风,现在才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西十六岁的半夏依然美丽,她和这里的人一样自然的老去,岁月从不败美人,她没了年轻时的明艳却多了一份属于这个年龄的韵味。
这些年她参与的重要研究越来越多,也失去了很多自由,她除了出门交流学习外几乎都没出过云市。而且每次出门身边都会有很多人保护,她也不觉得这样辛苦反而乐在其中。
“今天什么日子呀?你怎么亲自下厨了?”顾行止真是怕极了媳妇亲自下厨,他媳妇这么多年都学不会的两样东西就是做饭和织毛衣。
现在不比前几年了,他们家也早就请了保姆做家事,以前的小平房也换成了军区大院的二层小楼,唯一没有进步的就是半夏的厨艺。
“你儿子回来了,我让他去买西瓜了。这儿子都两年没回来了,我还不得给他做点好吃的吗?”半夏哼着歌做着饭,养孩子的劫她算是历过去了,现在这儿子有钱、懂事、孝顺,她最喜欢别人羡慕她的眼神,几千年的老妖精忽然就爱慕虚荣了呢。
听到这话顾行止默默退了出去,这爱的晚餐让儿子自己享用吧,他年龄大了受不了了,吃点花生米就好。
在半夏七十这一年顾行止离开了这个世界,看着跪在那痛哭的儿孙们,半夏觉得她好像明白什么是情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