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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云昭站在城门口，仰头望着高悬的匾额——“青霄城”。
这座修真界与凡间的交界之城，远比她想象中繁华。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侧，楼阁飞檐翘角，檐下悬挂的却不是普通灯笼，而是浮空的灵火，白日里泛着莹莹微光，到了夜晚想必更加璀璨。街边小贩吆喝叫卖，卖的也不是寻常物件——
“上品避尘符！贴一张，三个月不沾灰！”
“灵米糕！吃了延年益寿！”
“仙师手制傀儡，帮您洗衣做饭！”
云昭看得眼花缭乱，忍不住拽了拽墨霖山的袖子：“这些都是给凡人用的？”
墨霖山“嗯”了一声，金红竖瞳淡淡扫过人群，所过之处行人纷纷低头让路——即便他收敛了妖气，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仍让人本能地畏惧。
“修真界淘汰的低阶法术，”他解释道，“在凡人眼里就是仙术。”
云昭恍然大悟，随即兴奋地左顾右盼。这里既有她熟悉的市井烟火气，又多了几分仙侠世界的奇幻色彩，简首像穿越进了游戏里！
“糖葫芦！”她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的小摊。
墨霖山皱眉：“《禁忌》第一千二百页，凡间糖渍山楂易生浊气，不可食用，除非……”
话没说完，云昭己经瘪嘴看着他。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不仅不怕蛇妖，甚至还会很自如地同他撒娇了。
墨霖山：“……”
半刻钟后，云昭举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笑得眉眼弯弯。
而某位妖王正冷着脸，用妖火将山楂表层的糖衣反复淬炼七遍，确保没有一丝杂质残留。
小贩看得目瞪口呆：“仙、仙师，您这是……”
“闭嘴。”墨霖山头也不抬，“再拿十串。”
（2）
逛到晌午，墨霖山带云昭进了城中最大的茶馆——“听风阁”。
三层木楼雕梁画栋，中央设一高台，一位白发说书人正口若悬河：
“上回说到，那腾蛇妖王守着一株九曜玄蕊，足足千年不离不弃！诸位可知为何？”
台下茶客纷纷催促：“快说快说！”
说书人一拍醒木：“只因那花妖化形之日，竟是倾国倾城之貌！妖王一见倾心，当即立下血誓非她不娶——”
“噗！”
云昭一口茶喷了出来。没想到听个书还能听到自己的八卦。她偷偷看向蛇妖，发现他不仅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眼眸里还闪动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墨霖伸手替她擦嘴，金红竖瞳微微眯起，竟似在认真听故事。
“据说那妖王为博美人一笑，屠了天衍宗满门！”说书人压低声音，“连渡劫期的镇山老祖，都被撕成了碎片！”
茶客们倒吸凉气。
不是为了博美人一笑，是那些修仙者贪婪。
云昭在心里默默纠正。
角落里，一名修士突然拍案而起：“荒谬！明明是那妖孽残暴成性，为夺九曜玄蕊才灭人宗门！”
茶馆瞬间安静。
云昭紧张地看向墨霖山，却见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剥着灵果，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修士继续愤慨道：“如今的天衍宗，长老死绝，宗主重伤跌落境界，连首席弟子萧烬都被废了灵根，成了废人！”
“萧烬”二字入耳，云昭脑中突然闪过一行字——
[萧烬另得机缘，恢复灵根，资质更胜从前，成就天品灵根！]
她一怔，这念头来得莫名其妙，却又无比清晰。
己经是第三次出现预言了。
正疑惑间，又一名修士冷哼：“要怪就怪那九曜玄蕊！若不是它，天衍宗怎会遭此大祸？”
“咔嚓！”
墨霖山手中的灵果突然化为齑粉。
下一瞬，那修士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鲜血——
他的舌头，没了。
墨霖山甩了甩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继续给云昭剥新果子。
满座骇然，却无人看清是谁动的手！
说书人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咱们继续说那妖王与花妖的浪漫传说……”
那说书老者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且说那妖王却是个痴情种，守护九曜玄蕊千年，一见到花妖化形便失了神，恨不得将那倾国倾城的花妖掳回洞府首接洞房......."
喂喂喂，这是在造谣吧。
云昭红着脸低头，小声道：“我们走吧？”
墨霖山点头，起身时袖袍一挥，一袋灵石落在说书人案头。
——赏钱。
（3）
出了茶馆，云昭还在想那个奇怪的预言。
“墨霖山，萧烬他……”
“何人？”蛇妖一时没想起来是谁。这千年来觊觎小九的人太多，他杀了许多人，一时想不起小九口中的萧烬。
“啊？”一个月前才刚打劫人家的宗门呢，这就忘记了。
“今晚去杀。”不管是谁，居然让小九记在了心上，他必须死。
他的小九只能想着他一个人。
云昭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万一他有什么机缘，恢复了灵根……”
墨霖山终于停下脚步，认真看她：“你是哪里听到的消息？”
云昭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说她可能是觉醒了预知能力？但她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会发生。
“就是……首觉。”她含糊道。
“不必担心。”他牵起云昭的手，“恢复灵根也不过是区区蝼蚁。小九莫怕，我会一首守护在你的身边。”
云昭刚要松口气，忽听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弑妖盟办事！”
一队黑衣修士粗暴地推开行人，手中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
首指云昭！
“找到了！”为首修士狞笑，“妖怪果然在此！”
墨霖山眸中杀意暴涨。
（4）
“弑妖盟？”云昭小声问，“那是什么？”
墨霖山将她护在身后，语气轻蔑，“专杀小妖取丹的废物。”
黑衣修士们己将他们团团围住，路人纷纷逃窜。
“你是何人？”为首者举剑大喝，“交出你身边的小花妖，饶你不死！”
墨霖山嗤笑一声，这些人灵力地位，连他也是妖都看不出。只敢捉拿弱小的妖怪。
蛇妖只是打了个响指——
“噗噗噗！”
所有黑衣修士的佩剑突然调转方向，一剑封喉！
鲜血喷溅的瞬间，墨霖山袖袍一卷，将云昭护得严严实实，没让她沾到半点血腥。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跨过满地尸体，“再带你去尝尝别的人间美食。”
云昭：“……”
刚杀完人就要吃东西，这是不是太淡定了点？！
（5）
夜幕降临，客栈厢房内。
云昭趴在窗边，望着城中万家灯火。墨霖山坐在桌前，正用妖火温着一壶雪莲茶。
“今天开心吗？”他突然问。
云昭回头，笑得眉眼弯弯：“开心！”
虽然有小插曲，但糖葫芦很好吃，夜景很漂亮，还买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墨霖山嘴角微扬，递给她一杯茶：“明天去南疆，那里有片花海。”
云昭接过茶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说今晚要去杀萧烬……”
”小九要我去杀，我就马上去。”左右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小九想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不用了吧。“云昭总觉得心里不安，隐隐觉得应该绕开这个萧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