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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雪白身影突然御剑而起，拦在墨霖山身前。
苏家二公子苏玉衡一袭月白长衫，面容温润如玉，目光却坚定。他先是隐晦地看了一眼墨霖山身旁的云昭，随即深深作揖，声音清朗如泉：
"前辈息怒，此事......是我苏家之过。"
"孽障！你胡说什么？！"苏家家主勃然大怒，须发皆张，"萧烬乃我苏家女婿，岂能任由外人欺辱？！"
就连重伤倒地的两位老祖也挣扎着抬头，眼中怒火滔天："玉衡！你竟敢背弃家族道义？！"
苏玉衡苦笑一声，袖中手指微微发抖，却仍挺首脊背，一字一句道："因为......姐姐早就死了。"
"什么？！"
这句话宛如惊雷炸响，整个苏家瞬间死寂。
"一百多年前，姐姐外出游历与萧烬相识，两人结伴同闯秘境，"苏玉衡声音发颤，"姐姐为护萧烬，自爆.....当场魂飞魄散。"
"荒谬！"持杖老祖厉喝，"清玥明明活着，我等岂会连生死都辨不出？！"
苏玉衡缓缓抬起眼，眸中尽是悲凉："因为现在的'苏清玥'......是一具傀儡。"他顿了顿，"一具连老祖都看不破的......仙级傀儡。"
"轰——"
两位老祖如遭雷击，面色瞬间惨白。持琴老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嘶声道："不可能......除非制作这傀儡之人......"话到此处戛然而止，浑浊的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恐惧。
墨霖山金瞳微眯，蛇尾不自觉地缠上云昭的腰肢。他敏锐地注意到，当苏玉衡说到"仙级傀儡"时，目光又一次扫过云昭的脸庞——那眼神，竟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云昭被蛇尾勒得轻哼一声，疑惑地望向突然紧绷的墨霖山。却见妖王陛下正死死盯着苏玉衡，獠牙若隐若现，仿佛护食的凶兽。
苏家家主身形晃了晃，踉跄后退两步，苍老的面容瞬间失去了血色。他颤抖着抬起手，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玉衡......你、你如何得知？清玥她......她真的......？"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可苏玉衡只是闭了闭眼，低声道："父亲......儿子不敢妄言。"
"那是天衍宗萧烬继任宗主大典那日......"苏玉衡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去后院寻姐姐，却在假山后听见......"
他的声音微微发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北冥圣女月无暇对萧烬说——'这具傀儡乃仙家手段，纵是真仙也难辨真假，你大可放心。苏家资源，尽可徐徐图之......'"
"轰——"
苏家家主如遭雷击，踉跄着跪倒在地，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滚落。
"难怪......难怪......"他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可清玥的命灯明明还亮着！这一百多年来从未熄灭！"
两位老祖也面色剧变，持杖老祖强撑着站起身，厉声道："命灯乃神魂所系，若是傀儡，怎会......"
苏玉衡苦笑："儿子也不明白。但......"他顿了顿，"父亲可还记得，一百七十年前，姐姐最后一次传信回家，说要与萧烬同探秘境？"
苏家家主瞳孔骤缩。
是了......那时苏清玥的命灯明明安然无恙，可自那以后，她的性情却微妙地变了——虽然依旧温柔端庄，可偶尔流露出的细微神态，却与从前判若两人。他们只当是秘境历练所致，毕竟修士闭关百年，心性有所变化也是常事......
"而且......"苏玉衡声音更轻，"父亲难道没发现，这一百多年来，姐姐......从未施展过苏家秘传的'九转回春术'吗？"
这句话如同一柄利剑，首刺众人心口。
苏家众人这才惊觉——是啊，苏清玥身为嫡系长女，自幼修习苏家秘术，可这一百多年来，她竟再未施展过一次本命神通！
墨霖山冷眼旁观，金瞳中闪过一丝讥诮。：
"不错，苏清玥确实死了——而且，就是在本座面前自爆的。"
苏家家主浑身剧震，原本萎靡的气息骤然暴涨，双目赤红如血："你......你说什么？！"
他再也顾不得重伤未愈，周身灵力疯狂涌动，竟是要拼死一搏！
"父亲！"苏玉衡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发颤，"您冷静些！姐姐她......她是为萧烬而死的啊！"
"你闭嘴！"苏家家主怒吼，老泪纵横，"清玥她怎么会......怎么会为了一个认识不过百年的男人自爆？！"
苏玉衡死死拽住父亲，眼中同样含泪："正因如此，才更可疑！"他转向墨霖山，深吸一口气，"前辈......敢问当年，姐姐自爆前，可有什么异常？"
墨霖山眯起眼睛，“记不清”
"一定是！"苏玉衡猛地握拳，"萧烬定是用了什么邪术！姐姐自幼聪慧冷静，怎会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男子拼命？除非......她根本身不由己！"
这番话如冷水浇头，让暴怒的苏家家主僵在原地。
两位老祖也面露惊疑——是啊，苏清玥自幼天资卓绝，心性更是沉稳，怎会如此轻易为情所困？更遑论自爆元神......
"而且......"苏玉衡声音更轻，"诸位可还记得，姐姐执意要嫁萧烬，竟然甘愿与北冥圣女一起二女伺一夫......这，真的正常吗？"
场中一片死寂。
墨霖山眼中金芒骤冷，周身翻涌的妖力如怒涛般震荡开来，显然耐心己经耗尽。
"本座没兴趣听你们的家事。"他声音森寒，弑神枪微微抬起，枪尖寒芒吞吐，"萧烬——到底在哪？"
苏家众人面色一变，苏玉衡上前一步，苦笑道："前辈，我们确实不知。萧烬自天衍宗一战后便带着......带着那具傀儡消失了。只留下一封玉简，说是寻到了某处秘境......"
"呵。"墨霖山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未消，但己懒得再纠缠。既然苏家不知萧烬下落，那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他转身欲走，却发现云昭神色怔忡，眸光微微闪烁，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
他眉头一皱，刚想开口，余光却忽然瞥见苏玉衡低垂的眼睫下，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异样。
——不对。
墨霖山瞳孔微缩，陡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
月无暇身怀"系统"，感知敏锐至极，即便是他这样的修为，靠近时也会被察觉。而苏玉衡不过大乘境界，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天衍宗后院，偷听到月无暇与萧烬的密谈？
除非......他根本不是靠"听"到的。
墨霖山金瞳微微眯起，深深看了苏玉衡一眼，却并未当场点破。他揽过云昭的腰肢，妖力一卷，瞬间化作一道青金遁光破空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