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和往常不一样

第114章 和往常不一样

余紫嫣心里嘀咕，李胜利是不是把她当成万能的哆啦A梦了？要什么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

不过说到提升收稻效率的机器，余紫嫣倒真有过个想法——脚踏式脱粒机。

这种东西其实早就有了。七二年，湖南省农业厅为了快点收稻子，成立了一个创新小组，还跟附近的兵工厂合作，没多久就弄出了一款脚踏式脱粒机，在那年的双抢时节派上了用场。两个壮汉加上四个小学生，一天就能搞定三亩稻田。大大提高了收稻速度，还省了不少人力。

后来还出了电动和柴油的版本，但电动的容易漏电，柴油的又太笨重不好用，最终还是脚踏式的最受欢迎，传播得最广。

这脱粒机已经出现两年了，不知道为什么益民县还没用上。

余紫嫣按照自己的记忆画了张图纸，交给铁匠铺打造农具，为了节省材料，很多地方用了木头代替，还改成单人操作，为了方便搬运，前面的挡板换成了像黄包车雨棚那样的可折叠麻布。她做了两个实用的农具后，林主任特别开心。

收割稻子的时候，林主任亲自到金桂大队学习使用打谷机。他说这机器非常好用，应该全县推广。林主任的话一出，铁匠铺赚了不少钱。加上之前的玉米脱粒机，今年铁匠铺赚的钱超过了以前几年的总和。有了这些机器的帮助，他们今年又在交公粮上得了第一名。

稻子收完，钱老太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准备出院。余紫嫣和柳叶去接她回家，正好是周末，小舅舅、魏廷和余老二都在场。钱老太笑着说道：“我这个老太太出院，全家都出动了。”余紫嫣笑着说：“谁叫您是家里的主心骨呢！”

他们刚办好出院手续，李胜利的儿子李鸿就跑进来，喘着粗气喊：“紫嫣妹妹，你快来，我有急事找你。”余紫嫣看他满头大汗，知道事情不小，跟着他出了病房。

在走廊里，李鸿急切地说：“紫嫣姐，大队部刚接到电话，是沟子大队打来的，说你小姨被打得很严重，快撑不住了！”病房里传来钱老太的惊叫声，她突然身体晃了一下，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魏廷和柳叶反应很快，赶紧扶住她，慢慢把她放回床上。钱老太着急地指着李鸿问：“小鸿，你赶紧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李鸿满脸愧疚地看着余紫嫣，他本想悄悄告诉别人，却还是让钱老太听到了。

余紫嫣赶忙过去安慰钱老太：“奶奶，您别急，我去沟子大队看看，小姨肯定没事的。”李鸿也跟着说：“是，钱奶奶，您别急，我和明田哥开着拖拉机来的，很快就到。我觉得那个人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他就是想吓唬我们。”

李鸿越安慰，钱老太反而越着急。柳叶见状，把钱老太交给李福田和余老二照顾，自己和余紫嫣去看看情况。魏廷也表示要去。余老二不甘示弱：“我是家里的男人，我也要去！”平时性格温和的李福田这次也生气了，他说：“我也去，我要去看看我妹妹到底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李福田被妹妹的事气得浑身发抖，像只快要爆炸的气球：“牛壮怎么回事？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那可是福苗……咱们现在就去沟子大队，给她撑腰，绝不能让人欺负她！”他说完就要往外冲。

钱老太看着他这样子，反倒镇定了下来。自从生病后，她一直不让大家告诉福田关于福苗的事。她自己知道后都急得病倒了，要是让福田知道了，还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呢。福田和福苗相差两岁，从小就黏在一起，福田把妹妹当宝贝一样疼。小时候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妹妹，有什么好玩的也先让妹妹开心。家里的活儿他抢着帮妹妹做，邻居都说他对妹妹的疼爱，就像父亲对自己亲闺女似的。

现在牛家那样对待福苗，她却默默忍受，任人欺凌。要是福田知道了，非得气炸不可。钱老太当初是怕福田着急上火，才让柳叶和余紫嫣先瞒着不告诉他。没想到牛家人这么过分，这么快就找上了福苗。这事不能再瞒着了，至少得让他心里有点准备。

钱老太刚想开口，余老二就站出来：“我也去。”魏廷也附和：“我也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钱老太一时竟找不到机会说话。柳叶怕她担心，安慰道：“娘，您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几人商量好后，决定让余老二留下陪着钱老太。其他人则跟着余紫嫣一起去沟子大队。离开住院楼时，魏廷拉着余紫嫣的手对柳叶夫妻说：“我和紫嫣骑摩托先走一步，你们坐大队的拖拉机随后赶来。”

柳叶有点担心：“我还是和你们一块儿走吧！”

余紫嫣劝她说：“小舅妈，您放心，有魏廷哥在，我不会有事的。”魏廷也连忙保证：“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说完，魏廷拉着余紫嫣出了医院。他们先去了一个破旧的小院取摩托车，这地方余紫嫣很熟，她第一次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就是魏廷带她来的，就是为了取这辆车。

拿到车后，两人风驰电掣般往沟子大队赶。魏廷骑得很快，余紫嫣的脸被风吹得变了形，嘴里还灌了不少沙子。

按照余紫嫣的指引，他们很快到了沟子大队。余紫嫣随便拉住一个路人，随手塞给他一把糖，焦急地问：“李福苗现在在哪？听说她被打是真的吗？”

那人拿着手里的糖看了看，又瞧了瞧他们推的摩托车，回答说："是真的，告诉你，李福苗被打得很惨，脸都伤成那样了，爬都爬不起，都吐血了。啧啧，没见过这么打老婆的，牛壮真不是个好人。"他指着斜对面的水田说："就在那边打架的。"

余紫嫣道谢后，直接骑上摩托车，直奔事发地点。

这是一片刚收完稻子的水田，田边留着踩过的痕迹，泥地里还有血迹。

一看就知道刚刚这里发生过激烈争斗。

可就是没看到李福苗的身影。

他们俩推着摩托车过来，立刻引来远处水田里的人注意，指指点点地议论。

余紫嫣急忙跑去问情况。

他们听说她是李福苗的外甥女，露出同情的表情："人已经被送回去了，快回去看看吧，或许还能见到最后一面呢。"

说完，那人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可怜，这么个人就这么没了。"

余紫嫣心里一紧，冷意袭来。

大家这么说，李福苗的情况肯定不妙。

余紫嫣道谢后，又急忙赶往牛家。

路上，魏廷忍不住问："打李福苗的是牛壮？他不是她老公吗？"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跟你讲下吧。"余紫嫣在路上大致给魏廷说了事情经过。

魏廷听完，一时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他们还年轻，孩子还能再生，到底什么让牛壮突然变样？你不觉得他行为怪异吗？"魏廷本能地分析起来。

余紫嫣点头又摇头："生男生女女人做不了主。牛壮不找自己问题，拿女人撒气算什么本事？"

越说余紫嫣越生气。

魏廷见状，摸摸她的头安慰。

很快，余紫嫣和伙伴到了牛家门口。

还没进去，隔着竹篱笆缝就听到牛家厨房传出乒乒乓乓声，混着黄老太刺耳的骂声："真是晦气，要死就快点死透！吊口气败我家风水！警告你，要是给我家惹麻烦，死了也别想安生！真是扫帚星！挣不到钱，生的还是赔钱货！李福苗，你怎么还不去死！"

小姨还活着！

余紫嫣心中一喜。

但随即，脸又沉下来。

黄老太这张嘴，真是臭得没法说！

余紫嫣怒气冲冲地一脚踢翻竹篱笆，大步走向厨房。

她冲进厨房，只见黄老太提着一桶水，正往猪圈走。

猪圈早就没人养猪了，自从搞起什么公社，自家养牲畜都不行。牛家后来就拿这地方堆柴火。

黄老太太站在猪圈前，舀了一瓢水就往里泼，边泼边咒骂："去死吧你，晦气鬼，扫帚星，扫尽福气的东西！"

水倒进去后，猪圈里传出几声低低的呻吟。

余紫嫣靠近一看，发现一块破石板上躺着个女人，浑身上下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衣服破破烂烂，好像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胸口处血迹和泥土混在一起，看着特别吓人。

冷水一浇，那女人冷得发抖，也可能是吓得不行，嘴里一直小声念叨："娘，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能给壮儿生儿子，我真没用！"

这不是李福苗是谁？看着真可怜。

黄老太太啐了一口："既然知道自己错，那就快点去死吧，死了我好给壮壮找房新媳妇，明年就有孙子抱啦！"

李福苗呜呜地哭着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利索。

黄老太太又呸了一声："快去死吧！"说着还提起水桶，要把水全泼到李福苗身上。

李福苗瘦弱得像盏灯，风吹一下都能灭，刚挨一顿打，再浇冷水非得生病不可，黄老太太就是想把她害死！

这女人就像狐狸精一样，把儿子迷得七荤八素，明明知道她生不了娃，还死心塌地不离婚。儿子心软不舍得丢下这种废物，那她这个做妈的只好帮帮忙了。杀了李福苗，儿子可能会闹几天脾气，但她觉得只要给儿子找个能生儿子的女人，等孙子出生，母子关系自然就缓和了。

余紫嫣伸手抓住黄老太太的手腕，另一只手翻转水桶，一整桶冷水全倒在黄老太太脑袋上。

"哎呀呀！"黄老太太尖叫起来。

看清是余紫嫣捣鬼，她一边叫一边扑过来要拼命。

余紫嫣反应快，一脚踢在黄老太太膝盖后面，黄老太太当场跪倒在地，膝盖撞到碎石子，疼得差点散架。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一边爬一边骂："小贱，你敢动我，等我儿子回来饶不了你！"

余紫嫣毫不留情，一脚踩在黄老太太小腿上，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黄老太太又摔回地面。

剧烈的疼痛让黄老太太差点晕过去。

余紫嫣一把抓住黄老太那头油腻且散发异味的头发，用力往后扯。黄老太被迫仰起头，愤怒地说：“老不死的东西，你听着，你最好祈祷我小姨平安无事。要是她出什么意外，我一定会回来烧掉你的房子，打断你的腿，还要让你家的男人全都变成太监，让牛家断子绝孙！”余紫嫣脸色阴沉，声音冰冷刺骨。

黄老太气得眼睛都要鼓出来，一边狂叫一边诅咒余紫嫣，还试图扑上去撕咬。余紫嫣毫不退缩，直接脱下鞋子，反手给了黄老太两巴掌，鞋底狠狠拍在她的脸上。

黄老太那张油腻泛黄的脸瞬间起来，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鞋印。她怎么也没想到余紫嫣真的敢动手，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用手护住脸，向余紫嫣求饶。

余紫嫣却没打算放过她，依然紧紧揪着她不放。她回头对魏廷说：“你先把我小姨抱出去，我小舅舅和小舅妈应该快到了。”

魏廷应了一声，大步走向猪圈，抱起昏迷的李福苗，送到年家的院子里。李福苗瘦得只剩皮包骨，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一团棉花，完全没有分量。

余紫嫣他们骑着摩托车来到牛家门口，早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加上李福苗被打的事情传开，大家都想看看热闹，纷纷围拢过来。地里的活儿可以晚点干，但这种家庭之间的激烈冲突可是难得一见。

这时，牛家门口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人们看到魏廷抱着湿漉漉的李福苗走出来，余紫嫣则在后面拉着黄老太，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听说李福苗又被打了，没想到牛壮下手这么重！”

“太可怜了，平时看牛壮挺老实的，没想到对老婆这么凶。”

“真是人心难测。”

黄老太见众人围观，急忙向他们求助。然而，那些人只在外围看热闹，并没人进来帮忙。可见她在村里的口碑有多差。

余紫嫣拖着黄老太往机耕道走去。机耕道通不到牛家门口，中间还有条小路，拖拉机进不来。他们刚走到机耕道旁，就看到一群人朝他们跑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牛壮。他跑到前面一看，发现魏廷抱着李福苗，而余紫嫣正揪着黄老太的头发拖着走，立刻瞪大眼睛大喊：“放开她！”随即朝他们猛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