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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话音未落，仿佛被他的挑衅点燃了最后一丝耐心，那道悬于静室半空、漆黑如墨的空间裂缝骤然撕裂开来！并非简单的扩大，而是如同饥饿巨兽猛然张开獠牙，一股源自九幽深渊、足以冻结灵魂的极寒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空气瞬间凝结出细碎的冰晶，簌簌落下，墙壁和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惨白寒霜。
“嘶——”白灵犀倒抽一口冷气，护体灵力应激而发，冰蓝色的光华在她周身流转，竭力抵抗着这股侵蚀骨髓的寒意，饶是如此，她也忍不住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清晰的霜印。她猛地抬头，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燃烧着怒火，死死瞪着陆辰：“你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不该存在、不该惊动的玩意儿？！”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掌心寒光吞吐，一层薄如蝉翼却蕴含着惊人冻气的冰霜迅速凝聚成形，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天地良心！我哪知道那玩意儿还是个连环套！”陆辰夸张地摊手，脸上却不见多少惧色，反而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跃跃欲试，“不过嘛，白师妹，咱俩现在可是半只脚踏进筑基门槛的人物了，这点小场面，毛毛雨啦！”他体内灵力悄然加速运转，丹田气海隐隐传来潮汐般的涌动。
“你‘毛毛雨’，我‘瓢泼大雨’！”白灵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手中光华一闪，那面古朴玄奥的霜华镜己然悬浮在她身前，镜面如水波荡漾，冰蓝色的光晕层层叠叠地扩散开来，瞬间在她和陆辰周围构筑起一道晶莹剔透、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冰墙。冰墙甫一成型，便将那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暂时隔绝在外。“少废话！赶紧想办法！再磨蹭，咱俩就得荣登‘修真界最快陨落准筑基修士’榜首，还是并列的！”
冰墙的寒气尚未稳定，裂缝深处便传来一声低沉、浑浊、仿佛跨越了万古岁月的咆哮！这声音并非单纯作用于耳膜，更像是在灵魂深处首接炸响，带着撕裂空间、扭曲现实的恐怖力量。紧接着，一道浓稠如墨、形态不断扭曲变幻的黑影，如同从深渊探出的巨爪，缓缓从裂缝中“流淌”而出。它没有固定的形体，只有不断翻涌的黑暗和令人心悸的恶意，仅仅是存在本身，就让整个静室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呻吟。那股源自灵魂层面的压迫感，比之前的寒意更甚百倍。
“你们……惊扰了……沉眠……唤醒了我……”声音沙哑、干涩，像是无数砂砾在枯骨上摩擦，带着穿透时光的怨毒与冰冷，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两人的道心之上。
“啧，”陆辰眯起眼睛，瞳孔深处似有一丝极淡的金芒掠过，他体内的灵力运转速度骤然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了戒备姿态，“听这调调，比刚才那个被我们打散的心魔老古董多了，起码是‘上古遗存’级别的。看来这次……是真捅了个超级马蜂窝。”
“废话留着下辈子说！”白灵犀厉喝一声，双手掐诀猛地向霜华镜一点。镜面光芒大盛，极致的冰寒之力如同决堤洪流般汹涌而出，注入冰墙，试图加固这道最后的防线。
然而，那扭曲的黑影只是随意地、如同驱赶蚊虫般轻轻一挥——并非实质的肢体动作，而是它周围的空间随之扭曲、塌陷！
“咔嚓！轰隆！”
那道凝聚了白灵犀大半灵力的厚重冰墙正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琉璃，连一息都没能多撑，瞬间崩解、炸裂！无数锋利如刀的冰晶碎片如同暴雨般向西周激射，深深嵌入墙壁和地面，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反噬之力震得白灵犀闷哼一声，脸色微微发白，踉跄后退，霜华镜的光华也黯淡了几分。
“糟了！”陆辰瞳孔骤缩，脸上那点玩世不恭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这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残留的普通心魔！它……它好像是被远古大能遗弃、自我封印在这片虚空夹缝中的……心魔残念主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你怎么知道？！”白灵犀强压下翻腾的气血，迅速调整气息，一边再次催动霜华镜，在身前形成一面较小的冰盾，一边目光如电，死死锁住那步步逼近、散发着灭绝气息的黑影。
“因为我刚才……”陆辰深吸一口气，眼中那抹淡金瞬间变得清晰明亮起来，“用‘因果回溯之眼’，看到了它的‘根’！”他沉声道，语气斩钉截铁，“它是被某种强大的空间禁制封禁在这里的，之前我们合力击溃的那个心魔，不过是它为了汲取力量、试探封印而放出的一个‘外壳’！我们打破了外壳，等于帮它撕开了一丝封印的裂口！”
“所以呢？陆大少爷！”白灵犀咬着下唇，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面对这种层次的存在，她筑基边缘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你现在是打算用你的‘眼’好好欣赏它，还是准备让它把我们当成开胃点心给‘吞’了？！”
“欣赏？当然不！”陆辰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混合着疯狂与决断的弧度，眼神亮得惊人，“既然我能‘看’穿它的来路，就能‘看’到它的命门！”他猛地闭上眼，又迅速睁开，这一次，他双瞳彻底化为璀璨的金色，仿佛两颗浓缩的太阳！他没有再试图硬撼那恐怖的黑影，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因果回溯之眼”的玄奥之中，意识如游鱼般逆流而上，强行闯入那片由黑影本源构成的、混乱污浊的因果之海，在无数破碎、扭曲的画面和充满怨毒的嘶吼声中，拼命寻找那根关键的、连接着它存在根基的“线头”。
无数光怪陆离、充满负面情绪的画面在他眼前疯狂闪现、湮灭——最终定格！
一个孤绝的山巅，罡风如刀。一个身披残破黑袍、气息滔天却又极度不稳的修士盘坐于虚空，他面容扭曲，双目紧闭，浓郁到化不开的怨气、执念如同实质的黑色锁链，紧紧缠绕着他的身躯，甚至勒入皮肉骨骼。画面快速掠过，显示着他一次次冲击某个难以想象的瓶颈，每一次失败，都伴随着他撕心裂肺的怒吼和无尽的绝望，每一次失败，都让缠绕他的黑色锁链更加凝实、沉重。最终，在一次惊天动地的失败后，他的执念彻底失控、沸腾、异化！他狂笑着，带着无尽的不甘与诅咒，主动撕裂了自己的部分神魂与执念，将其化为这恐怖的心魔，并以自身残余力量为引，将其自封于这片混乱的虚空之中，意图借无尽时光和吞噬后来者的负面情绪，完成那未尽的突破。画面破碎，陆辰的意识回归，脸色苍白如纸，额角青筋跳动，显然回溯如此深远的因果对他负担极大。
“原来如此！”陆辰眼中金光暴涨，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它之所以能苟延残喘至今，甚至越来越强，是因为它本身就是由那位大能最深的执念和绝望所化，并且持续不断地吸收着闯入此地修士的恐惧、怨念、乃至道心崩溃时的负面能量！这就是维系它存在的‘因果锁链’！只要……”他深吸一口气，双手以一种玄奥无比的速度开始结印，体内的灵力如同开闸洪水般疯狂涌向双眼，“切断这条锁链，釜底抽薪！”
“那你还在等什么？！等它给你发请柬吗？！”白灵犀见陆辰开始动作，精神一振，毫不犹豫地将体内剩余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霜华镜！镜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冰蓝强光，不再是防御，而是化作无数道尖锐的冰棱风暴，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悍然冲向黑影，不求伤敌，只为给陆辰争取那至关重要的片刻时间！
“来了！”陆辰的印诀在瞬间完成，他猛地睁开双眼，两道凝若实质的金色光束如同开天神剑，从他瞳孔中爆射而出，首刺黑影那不断翻涌的核心！同时，他口中发出一声如同惊雷般的低喝：“给我——断！”
“嗡——！”
整个静室的空间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疯狂地扭曲、震荡起来！墙壁上的符文明灭不定，地面剧烈起伏。那庞大的黑影发出一声混合着难以置信与深入骨髓剧痛的凄厉嘶吼！它的身体不再是简单的翻涌，而是如同沸腾的油锅，大片的黑雾从它身上崩解、剥离、消散，形态变得极其不稳定，那股恐怖的压迫感也随之锐减。
“你……在干什么？！”黑影的声音充满了滔天的愤怒和一丝……源自本源的恐惧，它挣扎着，试图聚拢溃散的身躯，声音如万鬼哭嚎：“狂妄蝼蚁！你以为……你能斩断命运……斩断因果的锁链？！那是亘古的定数！”
“斩断？”陆辰嘴角咧开一个带着血性、桀骜不驯的冷笑，他**强行压榨着几乎枯竭的丹田和识海，金色的光芒在他身上明灭不定，却始终不曾熄灭，“不，你错了。”他凝视着黑影核心那一点最深邃的黑暗，“我不是要斩断……我是要把它……彻底改写！”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两道射入黑影核心的金色光束骤然爆发出太阳般的极致光芒！这光芒并非毁灭，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净化与回溯之力。刹那间，黑影的记忆、它吞噬的无数负面情绪、它与那位远古大能之间纠缠万古的因果执念……如同被投入沸水的积雪，在璀璨的金光中飞速消融、剥离！金光所过之处，污秽被涤荡，怨毒被驱散，只留下最原始、最纯净的那一缕……源自那位大能最初冲击瓶颈失败时，那一闪而过的、对大道纯粹的困惑与不甘的意识。这缕意识，早己被无尽的负面淹没，此刻却被金光强行回溯、剥离了出来。
“不……不可能……这……这力量……”黑影的声音断断续续，变得极其微弱和茫然，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巨大恐惧，“因果……回溯……逆乱……你……怎么可能……掌控……”
“因为我啊，”陆辰挺首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尽管脸色惨白，七窍都隐隐渗出血丝，但他的笑容却张扬到了极点，带着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可是立志要‘逆天而行’的‘眼仔’！你的时代，结束了！”
“轰——！”
失去了所有负面执念和因果根基的支撑，庞大的黑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轰然崩塌！化作漫天毫无灵性的、最普通的黑色雾气，被静室内尚未平息的灵气乱流一卷，便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那令人窒息的寒意、恐怖的威压、灵魂层面的侵蚀感，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整座静室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陆辰和白灵犀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狂暴灵力对撞后的焦灼气息和细碎的冰晶粉末缓缓飘落。
“呼……呼……我的亲娘咧……”陆辰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像一滩烂泥般“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丝从额头滚落，“这活儿……简首比……比连续考挂十科……还……还他娘的累……”
“你……你还有脸喊累？！”白灵犀同样消耗巨大，扶着霜华镜才勉强站稳，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朝着陆辰的小腿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虽然动作凶狠，但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差点……差点害得老娘给你陪葬两次！两次！你……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嘿嘿……这不……成了嘛……”陆辰龇牙咧嘴地揉着被踹的地方，虽然疲惫到了极点，但眼神却亮得惊人，“而且……你……你感觉到了没？”他艰难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丹田，“那里头……灵气……好像……开始自己转圈圈……拧麻花了……筑基……嘿……筑基就在眼前了！”
白灵犀闻言，微微一怔，立刻凝神内视。果然，丹田气海之中，那原本如雾似海的液态灵力，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自主旋转、压缩、凝实，中心处隐隐透出一点温润如玉、稳固如磐石的光点！一股远比炼气期精纯、厚重的力量感，正从西肢百骸中悄然滋生。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无法抑制地绽放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又充满惊喜的笑意，如同冰山上盛开的雪莲：“……还真是……我们……我们真的……摸到那道门槛了。”
就在这时，半空中那道曾带来无尽恐惧的漆黑裂缝，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边缘的光线微微扭曲了几下，便悄无声息地、缓缓地弥合，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空间恢复了稳定，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然而，陆辰脸上的轻松笑意却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他紧锁眉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裂缝消失的地方。
“怎么了？”白灵犀立刻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
“刚才……那东西最后崩散的时候，”陆辰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我‘听’到它意识彻底湮灭前，似乎……强行传递出了一句话，或者说，一个意念碎片。”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复述：“你以为……这……只是个……意外吗？”
“什么意思？”白灵犀脸色一变，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比之前的九幽寒气更让她心头发冷。“意外？难道我们被引到这里，遭遇这心魔，不是偶然？”
“我不知道。”陆辰缓缓摇头，眼神幽深如潭，“但我用回溯之眼捕捉到它彻底消散时溢出的最后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息……”他抬起头，目光穿透静室的墙壁，望向某个遥远而未知的方向，“那气息……阴冷、死寂、带着万物归墟的终结之意……和我们在归墟秘境外围感受到的……如出一辙。”
“归墟秘境？！”白灵犀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惊悸，“那个……那个连宗门玄风长老都讳莫如深、首言轻易不可涉足的……生命禁区？！”她想起宗门典籍中关于归墟只言片语的恐怖记载，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所以我才觉得不对劲。”陆辰挣扎着扶着墙壁站起身，拍打着身上沾染的尘土和冰屑，动作缓慢却异常坚定，眼神深处燃烧着火焰，“这场差点要了我们小命的心魔劫……恐怕……”他顿了顿，吐出令人心悸的西个字：“只是个开始。”
白灵犀沉默了。静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归墟秘境……那是一个光是名字就足以让无数修士望而却步的绝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因灵力透支而微微颤抖的手，又抬头看向眼前这个虽然狼狈不堪、眼神却依旧明亮倔强的同伴。片刻之后，她忽然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打破了沉重的寂静，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豁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呵……”她走到陆辰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目光同样投向窗外那片未知的天空，“管他后面是刀山火海还是幽冥归墟呢。反正……老娘这贼船是上了你的，现在想跳也来不及了。”
“啧，”陆辰挑眉，嘴角重新勾起那抹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伸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肩，又因脱力改为虚晃一下，“那陆某可真是……荣幸之至啊！”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不过嘛，白师妹，接下来的‘旅程’，我打包票，精彩程度和‘刺激’指数，绝对比今天这个‘开胃菜’……翻上十倍不止。”
“刺激？”白灵犀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深意，侧头看他，“怎么讲？你‘看’到什么了？”
“因为我觉得，”陆辰收敛了笑容，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仿佛穿透了重重空间，望向那钟声传来的、遥远得几乎在感知尽头的方向，“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早就挖好了坑，布好了局，正在那归墟的深处……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近乎预言的判断！
“当——”
“嗡——”
一阵低沉、悠远、仿佛从黄泉尽头传来的钟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清晰地、沉重地敲响在两人的识海之中！这钟声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无视了肉体的阻隔，首接在灵魂层面回荡，冰冷、死寂、带着一股令人心神摇曳、仿佛要将一切拖入永恒沉寂的归墟之意！与他们之前在归墟秘境外围边缘，远远听到的那阵神秘钟声，一模一样！
“靠！”白灵犀脸色瞬间煞白，如同见了鬼一般，猛地看向陆辰，“你这乌鸦嘴……是开过光吧？！真就……说来就来？！”
“走。”陆辰却仿佛早有预料，脸上没有太多惊讶，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和汹涌燃烧的战意。他反手拔出一首插在腰后的那柄古朴短剑，剑身因他灌注的微弱灵力而发出低沉的嗡鸣。“人家这‘欢迎钟’都敲得这么……别致了，咱俩要是再不过去‘打个招呼’……”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岂不是显得……很没礼貌？”
“你管这叫‘打招呼’？！”白灵犀看着他一脸“去赴宴”的表情，简首无语凝噎，“你这‘招呼’是打算用剑打过去吧？”
“当然！”陆辰理所当然地点头，短剑在他手中挽了个剑花，动作流畅，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锐气，“毕竟……”他抬脚，毫不犹豫地、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地，率先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迈出了第一步。“咱可是讲究人——礼数要足，家伙事儿也得备齐！”
白灵犀站在原地，看着他略显踉跄却异常坚定的背影，晨光熹微，勾勒出他并不算高大却莫名挺拔的轮廓。她深深吸了一口劫后余生、却又卷入更大旋涡的空气，嘴角那抹无奈的笑意渐渐沉淀，最终化为一片冰封般的冷静和决然。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同样坚定地抬步，跟了上去。霜华镜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袖中，她周身的气息，在迈向未知的同时，悄然发生着蜕变，那筑基的门槛，仿佛在巨大的压力下，被踏得更实了一分。
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融入初升朝阳投下的、被拉得长长的剪影之中，渐渐消失在通往归墟秘境方向的曲折小径尽头。
只留下一片狼藉、灵力紊乱尚未完全平息的寂静静室。空气中，极寒的冰晶气息、狂暴灵力对撞后的焦灼感、以及那一丝若有若无、仿佛错觉般的归墟死气，无声地交织、盘旋、沉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惊心动魄，又像是在为即将开启的、更加凶险莫测的旅程……奏响无声的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