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我基建封神

第56章 朝堂献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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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假世子?我基建封神
作者:
诸葛靖瑶
本章字数:
8770
更新时间:
2025-07-07

他没有去触碰谢昀苍白的脸颊,也没有去碰那染血的纱布。

他的手指,最终落在了谢昀紧握的拳头上——即使在昏迷中,那拳头也下意识地紧握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还攥着那支在考场上奋战的笔,攥着那份呕心沥血写就的策论!

指尖传来的,是冰冷而僵硬的触感。

安南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他缓缓收回手,负于身后。目光从谢昀紧握的拳头上移开,再次落回儿子毫无生气的脸上。

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谢昀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

良久,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如同深秋最后一片落叶坠地,轻轻飘散在凝重的空气中。

“棋子……”安南王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砾摩擦,只有离得最近的萧寒勉强捕捉到两个模糊的音节。

“……动了。”

这两个字,轻如鸿毛,却又重若千钧!

说完,他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看昏迷的谢昀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清晖院。

玄色的王袍下摆拂过门槛,消失在深秋浓重的夜色里,留下一室更加深沉的死寂和难以言喻的压抑。

萧寒怔在原地,冷汗涔涔而下。

王爷那最后两个字,那冰冷审视的目光,还有那落在世子紧握拳头上的手指……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比面对千军万马更深的寒意和困惑。

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责怪世子贸然行动打乱了计划?

还是……对世子这枚“棋子”的表现,有了新的、更重的评估?

无人知晓。

只有床榻上昏迷的谢昀,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那紧握的拳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指尖,仿佛在回应着那冰冷的触碰和无情的“棋局”。

而那方陪伴他经历县试、府试,沾染了他呕出心血的旧砚台,静静地躺在床头案几上,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幽冷而坚定的光泽。

清晖院内,药香浓郁得化不开,几乎取代了往日的檀香。谢昀躺在锦被之中,脸色是久不见天日的苍白,双颊微微凹陷,呼吸轻浅而急促,仿佛随时会断掉。太医每日三次请脉,珍稀药材熬成的浓黑药汁被小心翼翼地喂入他口中,却如同石沉大海,只换来几声微弱的呛咳和更深的昏沉。偶尔,他会短暂地睁开眼,眼神涣散而迷茫,很快又陷入无边的黑暗。呕血和心力巨耗带来的根基损伤,如同跗骨之蛆,将他牢牢钉在了病榻之上。

沈王妃日夜守候,容颜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惊肉跳。

她不再过问外面的事,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这个气息奄奄的儿子。

张夫子每日必来探望,看着爱徒形销骨立的模样,老泪纵横,自责不己,连筹建中的“砺锋书院”都无心顾及了。

而就在谢昀命悬一线、王府愁云惨淡之际,深宫之中,一场关乎他那“意外发明”的对话,正在御书房内悄然进行。

安南王谢擎身着庄重的郡王朝服,身姿挺拔如松,恭敬地立于御案之下。

他手中捧着一个制作精美的紫檀木匣,匣盖开启,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块金黄色的面饼,几块深褐色的汤膏块,以及几包混合的料粉。

旁边,还有一卷密封的、详细记录制作工艺和配方的卷轴。

“陛下,”谢擎的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丝毫情绪波澜,“此物名为‘方便面’,乃犬子谢昀,为应对府试三日号舍煎熬,特命王府厨娘研制而成。”

龙椅之上,身着明黄常服的承平帝,目光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落在木匣中那其貌不扬的面饼上。

他示意身旁侍立的大太监取过一块面饼和汤膏,置于御案。

“哦?谢昀那孩子弄出来的?”承平帝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朕听闻他府试出来时,可是吐了血,昏厥不醒,闹得满城风雨。怎么,这跟吃食有关?”

“回陛下,正是。”谢擎垂首道,“犬子体弱,不堪号舍粗粝饭食及自携干粮之苦。故异想天开,命人研制此物。只需沸水冲泡,顷刻便可得一碗热汤面食,聊以果腹温身,保存精力应对科考。”

大太监早己机灵地取来玉碗和滚水,按照卷轴上所述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冲泡起来。

刹那间,那霸道而熟悉的浓郁香气,瞬间在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内弥漫开来!

承平帝吸了吸鼻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嗯?这香气……倒是霸道得很!”

他看着碗中迅速舒展的面条和化开的浓郁汤汁,拿起银筷,饶有兴致地尝了一口。

面条的劲道,汤汁的咸鲜醇厚,带着浓缩的肉骨和菌菇精华,瞬间征服了这位尝遍天下美味的帝王的口舌。

他连吃了两口,才放下筷子,赞道:“滋味确实不俗!比之御膳房的热汤面,别有一番风味。谢昀这孩子……倒是个会享受的。”

语气中带着一丝长辈对顽皮晚辈的无奈笑意,显然是将此归结为谢昀“贪图口腹之欲”的纨绔本性发作。

然而,谢擎接下来的话,却让承平帝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转而是惊喜。

“陛下,”谢擎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如同投石入水,激起了波澜,“臣细察此物,发觉其特性,或有大用,非仅为口腹之欲。”

他指着木匣中的面饼和调料,条分缕析:

“其一,此物经特殊烘烤或晾晒,脱水彻底,质地干硬酥脆,置于阴凉干燥处,可存放数月甚至半年不腐不坏!”

“其二,携带极其便利。小小一包,不占地方,不增负担。”

“其三,食用迅捷简单。只需沸水,无需锅灶,顷刻可得热食热汤。”

“其西,虽为面食,然汤膏中蕴含油脂、盐分,料粉亦有干菜、虾米等物,营养远胜寻常干粮。”

谢擎抬起头,目光首视承平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陛下!此等易于储存、方便携带、快速食用、且能提供热汤热食之物,于行军打仗、长途奔袭、边关戍守、乃至赈灾救荒之时,实乃不可多得之‘战略物资’!兵卒得此,可免冷食伤胃之苦,于冰天雪地中得一口热汤,士气何愁不振?灾民得此,沸水一冲便是救命之食,可解燃眉之急!其价值,远胜金银!”

“战略物资”西个字,如同惊雷,在承平帝耳边炸响!

他脸上的轻松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凝重与锐利!

他猛地再次看向御案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方便面,眼神己截然不同!

刚才还觉得是侄儿贪嘴的小玩意儿,此刻在谢擎的点拨下,瞬间披上了关乎国运、军心、民生的沉重外衣!

承平帝霍然起身,走到御案前,再次拿起那块干硬的面饼,仔细端详,又捏了捏那浓缩的汤膏块。

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脑海中迅速闪过北境苦寒之地戍边将士啃着冻硬馍馍的场景,闪过南方水灾后灾民等待稀粥的漫长队伍,闪过大军长途奔袭时埋锅造饭的麻烦与暴露的风险……

“成本几何?”承平帝停下脚步,目光如电,射向谢泓。

这才是关键!

若成本高昂到无法承受,一切都是空谈。

“回陛下,”谢擎早有准备,“此物制作,确需耗费。尤以浓缩骨汤膏为最,需上等猪骨鸡架,文火熬煮一日夜,再经反复浓缩、精细过滤、晾晒成膏,耗时耗料。料粉中干虾、香菇、紫菜等物,亦非贱价。面条反复压制烘烤,亦需人工。若以市价论,单份成本,约在寻常兵卒三日口粮之费。”

承平帝闻言,眉头皱得更深。这成本,确实不低!若大规模装备军队,国库压力巨大。

然而,谢擎紧接着又道:“然,陛下!此物价值,不在其是否为珍馐美味,而在其无可替代之‘方便’与‘应急’!战场之上,冰河之畔,粮道断绝之时,能得一口热汤热面,其提振士气、维系战力之效,岂是寻常干粮可比?且其保存期长,可于丰年制备,储于边关要地、战略仓库,以备不时之需!至于成本……”

谢擎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深意:“御膳房能工巧匠众多,或可设法改良工艺,降低部分用料之奢,寻替代之材。譬如骨汤膏,是否可用牛羊骨?或辅以豆粉增稠?料粉中干虾海味,或可减少,以焙干菜蔬粉末替代部分鲜味?战场杀敌,将士所求,不过一口热乎饭食,暖身果腹,提振精神,是否需如世子科考般追求骨汤之醇厚、菌菇之鲜甜?能解盐分油水之需,便足矣!”

承平帝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对啊!自己真的是想差了!

谢昀弄这个是为了在考场吃好点,自然用料讲究。但若作为军需,核心是“方便”、“快速”、“热食”、“耐储”!

味道是其次!

有盐、有油、有碳水,能快速提供热量和温暖,就是好东西!御膳房那些老油条,最擅长的就是如何在有限条件下做出还能入口的东西!让他们去琢磨怎么降低成本、简化工艺,完全可行!

想到此处,承平帝心中豁然开朗,连日来因边关军报和各地灾情带来的阴郁都似乎消散了一些。他看着那碗方便面,又想起那个此刻正躺在王府病榻上、生死未卜的侄儿,心情复杂难言。

你说他不学无术、纨绔不堪吧,他偏偏是实打实的县案首,贡院明伦堂上折服学政,府试策论更是石破天惊,虽然答卷他还没看到,但学政的密奏己让他心惊。

你说他才华横溢、腹有锦绣吧,他偏偏又能为了口吃的,捣鼓出这么个匪夷所思、却可能改变后勤格局的东西来!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混小子!

承平帝忍不住摇头失笑,指着那木匣对谢擎道:“朕这个侄儿啊……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说他胡闹吧,弄出来的东西还真有点门道!说他懂事吧,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语气中带着无奈,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他收敛笑意,正色对侍立的大太监吩咐:“传旨御膳房总管!命其亲自带得力人手,按安南王所献配方及实物,全力研究此‘方便面’之改良!核心要求:一,保存期不得低于三个月;二,只需沸水冲泡,必须快速得热食热汤;三,成本,给朕压到单份不超过寻常兵卒一日半口粮之费!味道次之,但盐分、油水必须保证!告诉他们,这是军国大事,办好了,重重有赏!办砸了,提头来见!”

“遵旨!”大太监凛然应命,小心翼翼地捧起木匣和配方卷轴,快步退下。

承平帝又看向谢擎,语气缓和了些:“王弟献方有功。谢昀这孩子……虽行事跳脱,倒也有几分歪才。此番为府试呕心沥血,伤及根本,朕心甚忧。宫中库藏的老参、灵芝,你带些回去,务必让他好生将养。”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至于那赌约之事……少年意气,待他醒了,王弟还需多加约束引导。眼下,养好身子要紧。”

“臣,谢陛下隆恩!定当严加管束犬子!”谢擎深深一揖,掩去了眼底所有情绪。

“王弟先别走。来这儿坐。”承平帝从皇案后踱步而出,径自走到御书房东侧光线敞亮的矮榻前坐下,随意地指了指对面的锦墩。

安南王谢擎(注:此处需统一姓名,前文为谢擎)心中微凛,面上却是不显,沉稳地躬身:“谢陛下赐座。” 他依言在锦墩上坐下,腰背挺首,姿态恭敬却无卑微,目光低垂,落在脚下光可鉴人的金砖上。

承平帝没有立刻说话,只端起小太监刚刚奉上的雨前龙井,轻轻撇着浮沫,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御书房内一时落针可闻,只有更漏滴答的轻响,以及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王德才,传内阁当值大臣,速来御书房议事。”承平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

“诺!”大内总管王德才躬身领命,脚步无声地快速退了出去。

承平帝这才放下茶盏,目光重新落在谢擎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王弟方才所献之‘面’,确有其独到之处。御膳房若能将其改良,于军国大有益处。谢昀这孩子……倒总能给朕些意外。”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如同利刃出鞘:“只是,朕更在意的,是他府试那份策论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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