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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的雪在马蹄下发出细碎的声响。陈锋裹着慕容雪缝补过的玄色大氅，望着山脚下蜿蜒的渭水，喉间泛起暖意——那是方才慕容雪硬塞给他的热姜茶，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陈大人，前边有动静！”绿珠的琵琶弦突然绷首，声线里裹着警惕，“像是有人在打架。”
众人勒住马。渭水渡口边，十余个持刀的山贼正围着辆青布马车，车帘被扯得稀烂，露出半截月白裙裾。马车内传来女子的轻喝：“你们可知我是谁？敢动我，沈家不会放过你们！”
“沈家？”李清影嗤笑，“长安城姓沈的多了，难不成还是沈贵妃的族亲？”她翻身下马，短棍在掌心转了个花，“管他呢，先救人再说。”
陈锋刚要策马，却见那女子突然从腰间抽出柄银针，精准刺入为首山贼的膻中穴。山贼闷哼倒地，她趁机掀开车帘，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跃下马车。少女面色惨白，额角插着支带羽的箭，鲜血正顺着下颌往下淌。
“救我……”少女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带着股倔强，“他们要抢我的药箱……”
“阿昭！”女子跪在雪地里，将少女护在身后，“你们欺负个医女算什么本事？”她的目光扫过陈锋等人，眼尾微挑，“几位若是路见不平，不妨搭把手？”
“李清影，上！”陈锋话音未落，李清影的短棍己砸向剩余山贼。绿珠的琵琶声如急雨，震得山贼耳鼓生疼；莱拉的银镯射出蓝光，捆住两个企图逃跑的；月娘的铜镜映出山贼本相——竟是几个面黄肌瘦的流民，眼里泛着不正常的青黑。
“是蚀骨雾的后遗症。”月娘皱眉，“他们被雾气侵蚀了心智，才会当山贼。”她指尖凝聚月光，照向山贼眉心，“去！”
山贼们突然抱头尖叫，纷纷丢下武器跪地。为首的流民老者颤抖着磕头：“仙姑饶命！我们也是被逼的……那蚀骨雾吸人魂魄，不做山贼就得死啊！”
陈锋下马蹲下，指尖按在老者眉心。星陨之力涌出，竟在他识海里触到团黑雾——与之前鬼面郎身上的蚀骨雾如出一辙。“你们去过哪里？”
“终南山北麓……有个破庙，里面有尊石像……”老者咳出血沫，“石像眼睛会动，我们凑近看，就被雾气缠上了……”
“石像？”莱拉的银镯突然发烫，“波斯古籍里说，九头蛇妖的信徒会在各地立石像，用活人血祭唤醒蛇妖分身！”
“快带他们回长安！”慕容雪抱着药箱挤过来，“那少女伤得很重，再拖下去要不行了！”她瞥了眼陈锋，又迅速移开，“我、我去处理伤口！”
陈锋望着她耳尖的红，喉间发笑。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新角色‘苏挽月’（医女），与宿主羁绊值+10%（初始好感）。”
被救的少女正是苏挽月。她被安置在长安城陈府的厢房里，陈锋亲自守在榻前，看她用银针替自己拔箭。苏挽月的指尖冷得像冰，却在触到他皮肤时微微发抖：“箭头有毒，我要割肉取毒。”
“你割。”陈锋攥紧她的手腕，将她按在自己腿上。他能闻到她身上的药香，混着淡淡雪水味，“我不怕疼。”
苏挽月的睫毛颤了颤。她垂眸时，眼尾那颗泪痣像滴凝固的墨。“你……不怕我扎偏？”
“你扎。”陈锋的拇指着她手背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握针留下的痕迹，“我信你。”
银针落下的瞬间，苏挽月的耳尖红得要滴血。她咬着唇下刀，却在碰到血肉时顿住：“我、我下不去手……”
陈锋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我的心跳很快。你扎下去，它会更疼——但我会忍着。”
苏挽月的指尖微微发颤。她闭着眼扎下，银针没入皮肉的刹那，陈锋倒抽一口冷气，却仍盯着她的眼睛：“很好。”
鲜血渗出来时，苏挽月突然抓住他的手，将脸埋进他掌心：“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第一次给人取毒……”
“我知道。”陈锋用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泪，“你很好。”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羁绊值+20%（信任加深）。”
与此同时，陈府的正厅里，李清影正捏着块碎玉，脸色铁青：“这是从山贼身上搜的，和安禄山残部的玉珏纹路一样！”她猛地抬头，“陈锋，你猜他们在找什么？”
“七曜石。”莱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波斯女子倚着廊柱，银镯在阳光下泛着幽蓝，“蚀骨雾、石像、血祭……都是为了唤醒九头蛇妖的分身。而我们手中的七曜石，是镇压分身的关键。”
“那第西块七曜石在哪？”沈清歌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踢开脚边的山贼佩刀，玄色劲装勾勒出利落的腰线，“我在城门口听说你们救了个医女，顺便来问问——毕竟我沈家的暗桩，可没闲着。”
沈清歌是将门之女，沈尚书最疼爱的幺女。她生得眉如剑锋，眼似寒潭，此刻却歪头笑：“陈大人，我替你查了终南山北麓的破庙——那里确实有尊蛇首石像，底座刻着‘镇北’二字。”她指尖划过桌案上的星图，“而‘镇北’对应的七曜石，应该是‘离火珠’。”
“离火珠？”月娘翻出古籍，“波斯星宫记载，离火珠是上古火山核心所化，能焚尽阴邪。但它在哪？”
“在洛阳城外的火山遗迹。”苏挽月突然开口。她不知何时己换了身淡绿襦裙，发间的玉簪泛着温润的光，“我阿爹是地质师，曾去过那里。他说火山口有块赤玉，每到月圆就会发光——那就是离火珠。”
陈锋望着她苍白的脸，喉间发紧：“你刚受了伤，要去洛阳？”
“我没事。”苏挽月垂眸整理药箱，“医者不自医，难道还要等人救？”她抬头时，眼尾的泪痣在阳光下闪了闪，“而且……我想看看，这七曜石，到底有多厉害。”
莱拉突然拽住陈锋的衣袖，指向窗外。沈清歌正和李清影比试，两人的兵器相交，迸出火星。沈清歌的吧玄铁剑势如游龙，李清影的短棍刚柔并济，竟不分上下。“陈锋，你看她们。”波斯女子的耳尖泛红，“她们……好像在为你争风吃醋。”
“胡说。”陈锋的耳尖也红了，“她们是在切磋。”
“切磋？”绿珠从廊下探出头，晃着手里的糖葫芦，“我刚才听见清影说‘你再不让着我，我就告诉陈大人你不给糖葫芦’！”
李清影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剑势一乱，被沈清歌的剑尖挑落短棍。沈清歌笑着捡起短棍，在手里转了个圈：“陈大人，你家护卫队的人，可真有意思。”
陈锋望着院中的众人，突然觉得这乱世的风雨，都成了她们鬓角的笑涡。他摸出怀里的玉佛——慕容雪送的，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
“离火珠的事，我亲自去洛阳。”他转身对众人道，“苏挽月，你留在长安养伤；莱拉、月娘，查火山遗迹的机关；李清影、沈清歌，继续追查安禄山残部的动向。”
“那你呢？”慕容雪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碗热粥。她的目光扫过苏挽月，又迅速移开，“你要一个人去？”
“不是。”陈锋接过粥，碗沿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我和苏挽月一起去。”
苏挽月的脸瞬间红透。她低头盯着药箱，小声道：“我、我伤还没好……”
“我背你。”陈锋蹲下身，背对着她，“上来。”
苏挽月的指尖颤抖着搭上他的肩膀。她趴在他背上时，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星陨之力气息，混着淡淡的皂角香——是她昨日替他换洗衣裳时留下的味道。
“陈锋。”她轻声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苏挽月。”陈锋的脚步稳而轻，“因为你是医女，是救了我的人。”
“骗子。”苏挽月的耳尖红得要滴血，“你明明是为了七曜石。”
“也为了你。”陈锋的声音低哑，“因为你眼尾的泪痣，像极了我前世见过的一颗星。”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宿主与苏挽月羁绊值+30%（生死相托），触发隐藏剧情——苏挽月的药箱里，藏着半块‘离火珠’残片……”
陈锋的脚步微顿。他望着前方飘起的雪，突然笑了。这乱世虽苦，但有这些姑娘在身边，倒也值得他踏平千山万水。
而在洛阳城外的火山遗迹里，九头蛇妖的分身正缓缓苏醒。赤玉的光芒穿透地层，照见石壁上刻着的古老预言：“七曜归位日，星主共妻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