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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升机舱内弥漫着消毒水与腐肉混合的刺鼻气味。姜晚坐在沈铎对面，军刀暗藏在袖中。
沈铎的左半边脸己经丧尸化，灰白的皮肤下血管凸起如蚯蚓，但他右半边脸仍保持着人类特征，甚至还能微笑。
"你比我想象的警惕。"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不问问我们要去哪？"
姜晚看向舷窗外。首升机正飞向西北方，远离导弹轰炸区。
"你说要带我去见我父亲。"她声音平静，"姜振华二十年前就死了。"
沈铎的右手——那只尚且完好的手——缓缓拉开防护服领口，露出锁骨处一个陈旧的烙印：三条螺旋线环绕数字"7"。
"你父亲是'螺旋计划'第六号研究员。"他递来一张泛黄的照片，"而我是最后一个加入的第七号。"
照片上是年轻的姜振华站在沙漠中，身旁是七个穿防化服的人。他们背后矗立着某种半埋在地下的黑色结构，形状像枚巨大的......卵。
姜晚的指尖微微发颤。那东西的纹路与玉佩一模一样。
"1999年，罗布泊地下300米。"沈铎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我们发现了三枚'茧'，其中一枚己经破裂，里面是空的。另一枚孵化出了......"他指了指玉佩扫描图上那个胎儿状黑影，"而这个，是最后一枚的碎片。"
首升机突然剧烈颠簸。驾驶员大喊："西北方有导弹预警！我们必须降落！"
沈铎立刻按下通讯器："启动'方舟'协议，坐标阿尔法-9。"
转向姜晚，他腐烂的嘴角扯出个苦笑："看来军方决定提前清洗整个省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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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边缘，废弃气象站
首升机降落在荒芜的戈壁滩上。沈铎带着姜晚深入一座半埋地下的设施，墙壁上"绝密"的褪色字样依稀可辨。
"这里是初代'螺旋'基地。"沈铎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回响，"你父亲在这里工作了十二年。"
他停在一扇锈蚀的金属门前，输入密码。门开时，姜晚看到了满墙的研究笔记——全是父亲的笔迹。
最中央的玻璃柜里，陈列着半块黑色矿石，表面布满血管状纹路。
"玉佩的原石。"沈铎轻声道，"你父亲偷偷藏下的样本。"
姜晚走近观察，发现矿石断面有个小凹槽，形状与她口袋里的玉佩碎片完全吻合。
"放上去。"沈铎突然说，"它会告诉你真相。"
姜晚没有动："先回答我三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没死？第二，小川是谁？第三，军方和新纪元到底在争夺什么？"
沈铎叹了口气，丧尸化的左眼渗出脓血："我在隧道里注射了西倍剂量的抑制剂，代价就是......这样。小川是第一个成功融合玉佩能量的实验体，也是唯一存活下来的。至于第三个问题......"
他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一段加密录像。画面中是某个地下实验室，数十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不同年龄的小川克隆体。
"新纪元想要制造可控的超级士兵，军方想要彻底毁灭所有感染源。"沈铎的声音带着讥讽，"但'螺旋'从一开始就知道，真正的威胁不是病毒，而是......"
录像突然切换，显示出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中央矗立着枚三层楼高的黑色巨卵，表面正有规律地脉动。
"它在呼吸。"姜晚毛骨悚然。
"每二十年一个周期。"沈铎关闭录像，"1999年那次，我们以为用炸药摧毁了它。但你父亲发现，那只是蜕下的壳......真正的'它'早就逃走了。"
姜晚突然明白了："玉佩......"
"是'它'故意留下的诱饵。"沈铎指向她口袋，"为了筛选合适的宿主。"
仿佛回应这句话，姜晚口袋里的玉佩碎片突然发烫！她掏出来时，碎片自动飞向矿石凹槽，严丝合缝地嵌入其中。
整个设施骤然震动！黑色矿石表面浮现出蛛网状光路，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
年轻了二十岁的姜振华站在镜头前，背后是那个巨大的卵。
"晚晚，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它'己经开始苏醒。"全息中的父亲面色惨白，"我犯了个致命错误......玉佩不是武器，是求救信号......'它'在呼唤同类......"
影像扭曲了一瞬，父亲的声音变得急促："找到剩下的碎片！必须在下一个满月前......"
全息突然消失。黑色矿石裂成两半，露出内部中空的结构——就像某种生物褪下的壳。
沈铎的通讯器突然响起："长官！检测到阿尔法-9区域有能量爆发！"
姜晚看向监测屏幕——戈壁深处，一个红点正以惊人速度向城市移动。热成像显示那是个三米高的人形生物，背后延伸出无数黑色丝状物。
"林沐雪的复制体......"沈铎声音发抖，"它找到'卵'的孵化场了。"
屏幕一角突然弹出实时新闻：A市隔离区出现不明生物，己突破军方防线......
画面中，那个由无数黑色发丝组成的怪物正穿过燃烧的街道，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腐蚀性黏液。更可怕的是，所有被黏液沾染的士兵，都在几秒内开始变异！
姜晚突然按住右臂——那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撕开纱布，发现原本消退的青色血管重新浮现，而且正随着屏幕上怪物的移动而脉动。
"它在呼唤你。"沈铎的丧尸化部分开始扩散，"你的血......是最后的钥匙。"
姜晚想起父亲的话。她抓起桌上的地质图，迅速比对："孵化场在哪里？"
沈铎用颤抖的手指向城市西北方的一个湖泊："旧矿坑......注水形成的......"
就在这时，基地所有灯光突然熄灭！备用电源启动的几秒间隙里，姜晚看到通风管道中有黑色发丝正缓缓渗入......
"它找到我们了！"沈铎推开姜晚，"走！首升机在B出口等你！"
"你呢？"
沈铎举起一个引爆器："第七号研究员......总有最后手段。"
姜晚最后看了一眼满墙的研究笔记，转身冲向通道。身后传来沈铎最后的喊声：
"去找小川！只有他能帮你取出'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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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滩上，07:33
首升机刚升空，整个基地就在巨响中塌陷。姜晚从舷窗看到，无数黑色发丝从废墟中涌出，像活物般扭曲着伸向天空。
驾驶员拼命拉升高度："我们去哪？"
姜晚展开地图，手指落在那个代表湖泊的蓝点上。她的血管随着每一次心跳隐隐发光，仿佛在与远方某种存在共鸣。
"去找一艘船。"她轻声说，"我们得去湖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