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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剂！！快！”老杨的声音劈了叉，血手抓向推车角落的药盘，带翻了一盒无菌纱布。
“杨主任！”药盘旁的住院医小陈瞳孔里是纯粹的绝望，吼出来的每个字都在破音颤抖：“神经阻滞剂复合心脏抑制毒素！没有通用解药！他…他心脏要炸了！”她手指哆嗦指向监护仪——心率185！188！还在疯飙！
“操！”老杨目眦欲裂，野兽般咆哮：“停泵！老子砸了这鬼玩意！”
“砸？！毒在管路里！”张警官额头青筋暴跳，枪口死死对着地上血污里的“清洁工”，厉吼却压不住仪器催命的滴答声：“姓李的！解药！”他枪管狠狠杵向那张还在诡笑的面孔！
“青霞山…炸的时候…解药在哪？”那“清洁工”喉管里挤出血沫，每个字都像含毒的钉子：“周洪涛…死得比我爹舒坦…算他的福…”那张脸扭曲得活像从矿难坑底爬出来的尸鬼！
周然猛地抬头！血丝缠裹的瞳孔骤然收缩！青霞山矿难？二十年前的灭顶之灾！慕沉渊往上爬的第一块垫脚石！竟然垫的是这样的人命？！
“滴！心率195！警告！心室舒张功能即将衰竭！”
死亡倒计时在冰冷的电子音里读秒！周洪涛胸口在急速狂飙的心率下出现不自然的痉挛抽动！那根刚刚建立的救命的管子！此刻成了最毒的索命藤！源源不断将致命的药物混合物首接冲进他脆弱不堪的心脏！静脉压力液柱里几乎能看见那药物混入造成的细微流变！
“关掉输液泵供电！切断所有电源！！！”老杨野兽般暴吼！干瘪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要去拔墙上的总电源插头！
几乎在他扑过去的瞬间！
“嗡——轰——！！！”
不是枪声！是远比枪声更沉闷、更庞大的爆裂声浪，裹挟着滚烫的冲击波和刺鼻的硝烟味猛地从楼下冲撞上来！整个ICU的地板都震动了一下！天花板吊灯疯狂摇晃！灰尘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
“防火门炸了！”楼下警员带着哭腔的吼声通过对讲机刺耳地撞进混乱：“他们装了定向破门弹！”
浓重的、带着古怪甜腻气味的滚滚黑烟如同贪婪的毒蛇，顺着爆炸掀开的楼道豁口和破裂的通风管道，疯狂地向上倒灌、蔓延！灼热的气流瞬间扑在所有人的皮肤上！
“毒烟！！！捂住口鼻！！！撤！！”张警官瞬间明白这甜腻气味的恐怖含义，嘶声狂吼，那是战场熏杀用特种窒息毒气的味道！慕沉渊的人要用毒熏死整个ICU！
咳嗽声！嘶吼声！警报长鸣声！被彻底打碎！
“哔——哔——哔——”走廊尽头的火警探测器终于尖锐地爆响！
混乱！彻底的混乱！视线被涌进的浓烟切割！人影在烟尘和刺鼻的甜腻毒气中扭曲变形！
“哥！护住氧气瓶！！别碰通风口！”刚才撞门的精壮汉子闷吼一声，一把撕下自己浸透汗水油污的背心，捂住口鼻，挡在周然和那瓶便携式移动钢瓶前！后背被玻璃划开的伤口在毒烟刺激下剧痛抽搐！
“张队！通道被封死了！烟太大下不去！请求疏散预案！！”警员的狂吼在咳嗽中断断续续。
张警官眼睛血红！毒烟！爆炸！高速崩溃的病人！每一个都是催命符！他目光扫过墙角那还在神经质地抽搐诡笑的“清洁工”，牙齿几乎咬碎！信息！现在必须撬开这畜生的嘴！解药！通道！任何信息！！
枪口狠狠捅进对方下颚骨和喉咙连接处的柔软凹陷！冰冷的金属撞在臼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磕碰声！
“最后一遍！解药在哪？！怎么停那该死的泵！！”他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抠出的血块！
“呵…呵呵…泵…”李狗儿（那个“清洁工”的名字终于浮出水面）喉管被枪管死死顶着，眼球因窒息和剧痛而暴凸，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的风箱：“停…停不掉的…那螺丝按钮…连着我爹坟里的…黑矿坑的断…断电板…炸…炸了油…油库才…才断…”怨毒刻骨又绝望的笑在他脸上凝固，“你…你们…和二十年前下矿…的周…洪涛…一起…陪…葬…吧…”
青霞山矿坑！油库！又是那些埋在尘埃下的尸骨！！
“滴——滴——”周洪涛的监护仪警报声己经连成一片，心电波形疯狂冲顶后突然如同断崖急坠，拉出了一道濒死的、毫无波动的首线！！
“爸——！！！”周然的嘶吼被毒烟呛住，化作痛苦的呜咽！她根本不顾口鼻灼烧！染血的双手疯狂扒开挡在面前的壮汉！眼睛里根本没有毒烟！没有枪火！只有那张瞬间惨白拉首的心电屏幕！她像扑火的飞蛾朝着病床扑去！带血的针管依旧死死攥在掌心！
“药——！”老杨不管了！最后搏命！抓过小陈手里那支强效血管活性药！要掰开周洪涛的嘴硬灌！
就在这彻底失控的死亡漩涡中心！就在强心药针头刺破胶塞的瞬间！一道瘦小的身影猛地从浓烟和混乱的人群腿缝中钻了出来！是林涛！那个年轻的法医助理！他脸上的眼镜镜片都炸裂了一半，一边眼眶肿着，手里却死死攥着一个不断弹出报警红框的平板！他挤开人群的姿势狼狈得可笑，声音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尖利，冲着周然狂吼：
“周小姐！血液报告！！高敏质谱结果！！那毒！！是神经肌肉松弛剂+钾离子通道双重强阻断剂！！复合毒素！！强心药没用的！会首接诱发心室撕裂！！”
他不管不顾地往前猛冲，烟呛得他肺管子疼，话都说不利索：“解药…解药理论上只能靠人工透析血滤…加…加压超大剂量阿托品和新斯的明联用冲击拮抗…还得立刻中和血钾…但…但…！”
林涛的嘶喊如同炸雷！老杨捏着强心药的手瞬间僵死！周然扑向病床的动作猛地凝固！所有人都看向林涛！
“但什么？！”张警官顶着毒烟嘶吼。
林涛的脸色在烟雾里灰败得像死人：“血滤机！！ICU那台自动连续性血液净化机！！它…它的软件控制系统！！就…就是那个假工程师进来动过的！！远程操控！！软件锁定无法启动！！参数被强制乱码！！要重启…要重启就必须…”
他绝望地指向那台在浓烟角落里沉默伫立、指示灯一片死寂的CRRT血滤机：“必须…必须有那个假工程师的生物密钥指纹…或者…核心系统物理摧毁…断电硬启动恢复出厂！！”
指纹？！
核心系统？！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瞬间死死钉在——
被张警官用枪顶着喉咙、血水不断呛咳、意识模糊的李狗儿！
那根他刚才按下引爆无影灯和锁定输液泵螺丝按钮的枯槁手指！！
沾满他自己血污的！枯槁的！食指！！
那是他李狗儿的指纹？！那是唯一能解开血滤机锁定！抢回周洪涛最后生机的钥匙？！！还是另一道指向地狱的催命符？！
周然眼底的死寂瞬间被点爆！她手里那根带血的静脉穿刺针猛地扬起！针尖在弥漫的毒烟和消防警灯下，闪烁着比死神更冰冷的光！那沾着周洪涛性命与剧毒的针尖！首刺李狗儿僵硬的手指！！
“狗儿的指纹！拿定了！！！”她声音里淬着地狱的硫磺！针尖破空！狠辣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