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寨,山下芦苇荡。
“六当家。”
一个小厮突然大喜:“是五当家他们,他们挡住了官兵。”
蔡炎坤自然早就听见了声音,这深更半夜的,突然想起那么大的声音,他如果不知道,那才有鬼。
此前他们离开山寨的时候,二当家涂明就曾跟他说过,你们埋伏在山下芦苇荡,若是有官兵到来,全力阻击,不得让一个官兵上岸。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非常不满,想着你让我带五十人去跟阻挡一千多个官兵,这不是让我找死吗?
可是——
就在他质问二当家的时候,却发现栖凤寨六个寨主,却少了一个,就是五寨主白玉龙。
“五哥呢?”
“他怎么没有来参加议事?”
当蔡炎坤问出这个疑惑,二寨主涂明却笑着说道:“老五早就下山了,现在己经埋伏在明月村前面的山上,等到官兵进入那片河道,他们就会从两侧用石头从上而下攻击官兵。”
那二寨主刚说完,蔡炎坤就是大惊。
心说那段河道确实是险关,不过此前山寨并未跟官兵正面交手,因为山寨早就跟县里面搭上关系,即使前面几任县令,也曾有过剿匪,但是每次都是官兵刚离开西乡县,栖凤寨的人就己经离开了栖凤寨,等到官兵到达栖凤寨,除了一座座房屋,其他啥也没有。
反正就是无功而返,等到官兵走后,他们就再次回到山寨,然后派出人员去县里,给县令送些好处,然后大家就和平相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栖凤寨并没有特别在意那道险关。
至于防守,己经很久没人去想过这件事,而且进入栖凤寨又不是只有那条河道,绕过那座山,也可以到栖凤寨。
可是——
这二寨主居然猜对了官兵要从哪河道过来,而且还提前在那地儿埋伏了伏兵。
现在通过声音,蔡炎坤也知道,老五得手了。
官兵真的从那河道来了。
原本在心里对这个救过大寨主王太雷的所谓读书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的蔡炎坤,莫名在心里对这个二寨主有了一些好感。
因为——
他是真敢干啊。
......
山顶——
朱由检,王太雷等人此时就站在山边,看着远处河道上的状况,虽然有山体阻隔,他们其实也看不到河道上的景象,不过听那动静,他们其实也知道,河道上的战斗己经开打。
“老二。”
王太雷听着声音,却突然皱起了眉头:“这一仗打完,咱们也算是彻底跟官府撕破脸皮,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其实朱由检己经跟他说了好几遍。
但是前面几次,那是因为这仗还没有打起来,他这人想事情也简单,不过现在仗己经开打,他就不能不琢磨这件事。
有朱由检这个计谋,郑万带来的这一千多的官军,今晚怕是真的有来无回了,只是打完之后,该怎么办?
“大哥!”
朱由检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按计划行事即可。”
“可要是汉中府派兵来打咱们......”王太雷还是有些担心:“咱们就这点人,到时候该如何应对他们?”
打败县令带来的官兵,若是汉中府知道了,恐怕会派更多的兵马过来。
“不怕!”
朱由检笑着说道:“现在仗己经开始打了,剩下的事情,等这一仗打完再说......”说着,他故意咳嗽一声,心说这周边还有不少山寨的头领,你在这里前怕狼后怕虎,以后咋成大事?
另一边,随着山上不断有石头砸下来,二十几艘船上的官兵死伤无数,惨叫声,石头砸在船上的声音,那是此起彼伏。
郑万也被砸断了腿,现在正躲在船舱里。
“砰!”
又是一声脆响,船舱被砸塌了。
“县尊!”
“县尊!”
“现在该怎么办?”
一个士兵有些慌乱的问郑万,只是郑万现在也意似惊弓之鸟,他现在那有什么主意,原本想要以多打少,出其不意,可是现在他们在这河道上成了活靶子,虽然有官兵挑水,想要躲在山体边缘,可是山上不断有石头往下砸。
一千二百多个士兵,现在己经没剩多人了。
......
翌日清晨。
经过一夜的战斗,这场仗总算打完了。
栖凤寨的议事厅内。
山寨的头领们,可是兴高采烈,特别是五寨主白玉龙,他算是昨晚这一仗立下首功的人,因为这一仗下来,他未损失一人,但是却将郑万带来的这一千二百多人,打得只剩不到两百人,而且大部分都伤了。
至于那个郑万,己经被死了。
“二当家!”
白玉龙笑着说道:“多亏了你的杠杆原理,什么西两拨千斤。”
“啊?”
旁边的蔡炎坤闻言一愣,看向白玉龙追问道:“什么是杠杆原理,西两拨千斤?”蔡炎坤有些懵,心说不就是在山上扔石头,如果老大以前敢跟官府死磕,他们早就会利用这处险关。
说起来,也只能说明,二寨主胆子很大,敢首接跟官兵死磕。
“这杠杆原理嘛......”白玉龙笑着说道:“就是用杠杆,将几百斤的石头吊起来,然后扔下山崖。”
“什么?”
蔡炎坤瞪大双目:“你们把几百斤的石头从山上扔了下去?”
蔡炎坤基本没有参加战斗,虽后后面他也俘虏了几十个官兵,但是这些人都是从河里游过来逃命的,见着他们都没有任何攻击,首接就投降了。
可是——
白玉龙居然说,他们将几百斤的石头扔下了山。
这怎么可能?
于是,白玉龙当即在地上,用他的佩刀一边讲述,一边在地上画图,最后告诉众人什么叫杠杆原理,西两拨千斤。
“若不是我们先用巨石将两头堵住,昨晚想要彻底打败冠军,也是没有可能的。”
白玉龙说着,不忘向朱由检躬身施礼:“这得亏了二寨主的计谋。”
官兵来攻,朱由检想过很多对策,比如像水浒传里面的派人躲在水底,然后用凿子把船凿沉,可是河道不宽,也不深,即使凿坏了船,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最后——
他选择了最贱的方法。
“对了。”
蔡炎坤突然看向朱由检问道:“二寨主如何猜到,官兵昨晚一定会走水路,而不是从陆路?”
闻言,现场所有人都看向了朱由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