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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大通中心的嘘声早己散去，但那场虽败犹荣的惨烈血战，却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北美大陆的体育界。李飞，这个来自东方的二年级新秀，用他近乎悲壮的个人英雄主义表演，彻底征服了所有挑剔的球迷和媒体。
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各大体育网站、社交媒体、电视节目的头条，都被同一个画面所占据——李飞在终场哨响后，精疲力竭地倒在地板上，双眼紧闭，胸口剧烈起伏。而另一张被疯传的，则是在客队更衣室里，由随队记者无意中拍摄到的视频。
视频的标题简单而又触目惊心——《战士的代价》。
画面中，火箭队的队医正拿着厚厚的冰袋，小心翼翼地敷在李飞那双红肿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上。他紧紧地咬着牙，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淡然和自信的英俊脸庞，第一次因为无法抑制的剧痛而微微扭曲。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混杂着眼角尚未干涸的血迹，显得无比刺目。
这段视频，像一颗重磅催泪弹，击中了所有支持李飞的球迷的心。他们第一次如此首观地看到，那双在球场上创造了无数奇迹、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神之眼背后，所要承受的，是怎样一种非人的痛苦和代价。
“我的天……这看起来太痛苦了！”
“我无法想象，他是顶着这样的眼睛和勇士队打了整整48分钟！”
“他是在用自己的职业生涯在打球，他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从今天起，谁再敢黑李飞，我跟他没完！他就是我心中唯一的MVP！”
网络上，对李飞的心疼和敬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TNT的王牌节目《Ihe NBA》中，一向以大嘴巴和喜欢抬杠著称的查尔斯·巴克利，这一次也罕见地变得无比严肃和感性。
“我收回之前对他的所有调侃和质疑。”巴克利看着屏幕上李飞痛苦的表情，声音有些沙哑，“这孩子，他让我想起了当年的阿伦·艾弗森，浑身是伤，却依旧像个战士一样冲锋。不，他比阿伦更纯粹。他是在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未来在赌博。他是在用生命打球。沙克，肯尼，我们正在见证一个传奇的诞生，一个真正的，值得所有人脱帽致敬的战士。”
奥尼尔和肯尼·史密斯也沉默地点了点头，他们都被这悲壮的一幕所深深震撼。
然而，当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位悲情英雄而感动时，在洛杉矶比弗利山庄那间奢华的办公室里，里奇·保罗看着手机上关于李飞眼部伤势的报道，嘴角却勾起了一抹阴冷而又残忍的笑容。
他低估了李飞的意志力，也低估了他在球场上创造奇迹的能力。但现在，机会来了。一个球员最大的敌人，不是强大的对手，而是脆弱的身体。
“眼睛吗？真是个完美的弱点。”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他立刻拨通了自己手下公关团队负责人的电话，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达了指令：“加大宣传力度，炒作‘李飞打法伤害身体，职业生涯堪忧’的论调。联系那些运动医学的‘专家’，让他们发表一些看似专业的分析，暗示他的眼睛有永久性损伤的风险。我要让所有想给他递上顶薪合同和代言合同的品牌，都开始犹豫，开始恐惧！”
“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里奇·保罗的下场，不仅仅是输掉一场比赛那么简单！”
……
休斯顿，赫尔曼纪念医院，联盟最顶级的眼科专家诊室。
火箭队连夜从金州飞回了休斯顿，李飞一下飞机，就被球队用救护车首接送到了这里。球队老板泰勒·斯威夫特动用了她所有的人脉，为李飞请来了全美最顶级的眼科专家团队，为他进行紧急会诊。
苏月也第一时间从洛杉矶飞了过来，她一路闯进诊室，当看到李飞那双被纱布包裹，依旧渗出淡淡血迹的眼睛时，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疼得无法呼吸。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坐在李飞身边，紧紧地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诊室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各种世界上最先进的眼科仪器，在李飞的眼前扫来扫去。视网膜断层扫描、眼底血管造影、视觉电生理检查……专家们拿着一张张李飞看不懂的图谱和数据，眉头越皱越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最终，为首的一位白发苍苍，在眼科领域享誉全球的老专家，放下了手中的报告，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困惑、震惊，甚至是一丝恐惧的复杂表情。
“各位，”他看向火箭队的总经理斯通和主教练塞拉斯，声音干涩地开口，“我们遇到了一个……医学上无法解释的现象。”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李先生的眼球结构，包括视网膜、晶状体、角膜，都没有任何器质性的病变。换句话说，从物理结构上看，他的眼睛非常健康，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完美。”
听到这里，众人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老专家话锋一转，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通过脑电图和功能性磁共振成像发现，他的视觉神经中枢，以及连接眼球的视神经活跃度，达到了一个我们从未见过的、堪称恐怖的峰值。尤其是在他回忆比赛中某些关键回合时，那种活跃度，就像……”
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比喻。
“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的CPU，在进行最复杂的运算时，瞬间的功耗和数据吞吐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他的视神经，正在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超频’运行。”
“而他眼底的毛细血管破裂和红肿，并不是因为外伤，而是因为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数据流’和能量冲击，而被活活‘烧’伤的！”
“CPU超频？”“烧伤？”
这些词汇，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们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
“我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老专家无奈地摊了摊手，“以现有的医学手段，我们无法对这种现象进行任何干预。我只能给出一个最保守，也是唯一的建议：绝对的休息。并且，永远不要再进行那种会导致你眼睛‘超频’的行为了。”
他看着李飞，无比严肃地说道：“否则，下一次，当你的视神经因为无法承受负荷而彻底‘烧毁’时，你面临的，将会是——永久性的失明！”
永久性失明！
这五个字，如同五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苏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她死死地抓住李飞的手，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而李飞，在听到这个如同最终审判般的结果后，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被纱布包裹的眼睛，望着惨白的天花板。
光芒万丈的超级巨星，万众瞩目的天选之子，联盟的MVP……所有这些光环，在“失明”这两个字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的未来，第一次，被一片无边无际的、厚重的阴影所彻底笼罩。
这双带给他无上荣耀的神之眼，难道真的是一份附带着魔鬼契约的礼物吗？
当他享受了神明般的力量后，现在，是魔鬼来索取代价的时候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