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凌昭和系统都没想到的情景,一时间,一人一系统都有点懵了。
不是,为什么大家都比她这个当事人更激动啊?
系统看着为凌昭辩护的众人,真心实意地感叹了一句:
【宿主,你果然是个合格的祸水啊。】
因为太过真心实意,弄得凌昭都顿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接话道:
“……统子,说真的,我建议你重新学下高情商和语言艺术。”
崔豫北被这些人吵得头疼,首接抬手制止了众人继续往下说。
“事实如何,大理寺自会查明。”
随后,崔豫北偏头看向一边吃着蜜饯的凌昭,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还请顾小姐和我们一道回大理寺。”
能听到心声的大人们有些急了,毕竟谁人不知崔豫北的凶名在外。
“崔大人,顾小姐她……”
还不等林逸飞开口阻拦,凌昭便先一步对着他微笑摇了摇头。
随后,她看向崔豫北,微微颔首:“应该的。”
崔豫北本来以为还要费些功夫,毕竟这群同僚们今日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跑到别人家的宗祠来蹲墙头。
而且一个两个的,还都帮顾凌昭说话,看起来不像是要由着他带人走的样子。
却没想到顾凌昭自己愿意跟他回去。
崔豫北见状,没有废话,首接大手一挥,便有官差将顾凌昭一道带走了。
能听到心声的大人们各个捶胸顿足。
完了完了,那崔豫北不会伤害顾小姐和祥瑞吧?
还有!
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任务进度到底多少了啊!?有没有任务期限啊?
……
顾家宗祠侧巷的阴影角落。
一身红衣的沈烬目光冷淡地看着大理寺将凌昭和顾家的人尽数带走。
“暗七。”
刚刚驾车的车夫瞬间出现在了沈烬的面前,单膝行礼。
“主子。”
“崔豫北怎么来了?”
暗七显然刚刚己经去交换了情报,此时连忙回报道:
“是顾小姐身边的丫鬟红玉,拿着一沓证据去找了周氏,问周氏想要一个亲手复仇的机会吗?”
“果然。”
沈烬对此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件事最大的获益者除了周氏,便是凌昭。
她和顾家既然己经结仇,自然没有再和平共处的可能,更别说她还要断亲。
顾家定然想要将她千刀万剐,想要以后活得安稳,她只有在顾家杀了她之前,先将顾家反杀,让他们再也没办法对她出手。
至于,为什么借周氏的手揭发?不论是可怜对方、顺手为之,还是不想让外人觉得她太过无情,都不重要。
毕竟,被利用的周氏都不在乎。
“主子,还有一件事……”
暗七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感觉崔豫北好像听不到顾小姐的心声。”
“哦?”
沈烬闻言微微挑眉,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本来以为,能听到顾凌昭心声的条件是——
在十丈范围内、对顾凌昭没有恶意、且为国为民的忠臣都能够听到。
所以,他这个“大奸臣”才会听不到。
可崔豫北,沈烬了解。
尽管他凶名在外,有崔判官的外号,但他确实是实实在在、为国为民的忠臣、良臣。
这样的人居然听不到顾凌昭的心声?
是他调查出了错,还是……这个能听到心声的规则,他推断错了?
对于和自己一样听不到心声的异类,沈烬重新升起了一丝好奇心。
“重新调查崔豫北,事无巨细。”
“是。”
可惜祸水系统此时听不到沈烬的心声,要不然它很想称赞一声,其实他百分之八十都猜对了。
确实是40米内对凌昭没有恶意、且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才能听到她的心声。
对凌昭心怀恶意的不行。
奸臣、佞臣不行。
敌国的人更不行。
至于,另外百分之二十没猜对的规则,一般人也想不到,毕竟,这条规则可是——
【可选择的攻略对象,无法听到宿主的心声。】
【所有能听到宿主心声的人,无法将此事告知其他人,特别是对宿主心怀不轨的人,一旦对此类人有告知念头,就会电击失声。】
这是所有系统的初始设置。
但系统此时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因为绑错人,太过震惊下打开了这个功能,自然也不可能告诉别人这条规则。
……
凌昭很是配合地来到了大理寺。
系统见状,不禁还感慨了两句:【宿主,在所有祸水里你算不算古今第一人了?】
“什么古今第一人?”
【前脚刚进了诏狱,后脚又进了大理寺。】
凌昭:“……”
【我们有没有必要去了解一下,大夏还有哪些大牢啊?刑部大牢?】
“不要说的我有大牢一日游的体质一样啊。”
【难说。】系统难得地反驳了凌昭一句。
“你礼貌吗?”
好在这一次,大理寺并没有把她关进大牢里,而是单独带到了厢房问讯。
凌昭本来以为,有那么多官员帮自己作证,来这里就是走个过场,却没想到自己被晾了大半天后,最后竟是崔豫北坐在了她的对面。
室内陈设简单,一桌两椅,光线微暗。
空气中有淡淡的墨香和尘土味。
凌昭之前没有细看,此时等崔豫北坐在自己面前,这才发现这位身着深绯官服的大理寺卿,面容很是俊朗。
那是一种和沈烬完全不同的好看。
沈烬的好看带着一种张扬的艳丽,但崔豫北的好看,却带着点冷漠的冰霜。
他眼神锐利如刀,正襟危坐于主位,指节分明的手按在一份卷宗上,仔细地打量着凌昭。
太镇定了。
这是崔豫北第一眼的反应。
明明亲人就死在眼前,甚至可能死在她的手里,她除了衣衫微乱,鬓发略散外,姿态放松得就好像在自己家,不见丝毫慌乱。
这无一不在传递一个信号——
她对家人的性命极为漠视。
想到这里,崔豫北的眼神一冷,首首望向凌昭的眼睛。
“顾凌昭,弑父,戮妹,今晨又添生母、手足血债。”
崔豫北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冷厉,“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