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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一块撕裂的幕布，将上海滩笼罩在一片潮湿的黑暗里。弄堂深处飘着煤油灯残余的气味，墙角处积水映出破碎的月光，仿佛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萧默走在最前头，右手始终贴着腰间那把冰冷的手枪，左手则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他能感觉到身后林婉清和艾萨克的脚步声压得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潜伏在阴影中的东西。
“还有两个路口。”他低声说，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艾萨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倔强的冷静。他的手提箱里装着整整十二支雷明顿步枪，以及三打子弹——这是地下党急需的物资，也是76号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截获的目标。
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巷道，脚下的青石板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泛着苔藓的湿绿。风从头顶的晾衣绳间穿过，带起一串空荡荡的衣架，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铃铛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召唤。
“来了。”林婉清的声音很轻，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萧默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西周。他知道那不是幻觉，也不是巡逻队的脚步。那是夜枭，那个戴着青铜面具、挂着七枚铃铛的杀手，正藏在某个角落，等待他们踏入死亡的节奏。
“你们先走。”萧默低声命令，“我来断后。”
林婉清没有争辩，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拉着艾萨克快速朝侧巷退去。
铃铛声忽然停了。
死一般的寂静。
萧默缓缓抽出枪，手指在扳机上轻轻。他闭上眼，启动了「谍影洞察眼」，视野骤然变得清晰而诡异。他看见了空气中细微的气流波动，听见了心跳与呼吸交织的频率。
一道黑影从左侧屋顶跃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
萧默几乎是本能地开火，子弹擦着对方的面具飞过，击碎了墙上的一块砖石。
那人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铃铛轻轻一震，像是嘲讽。
“你来了。”萧默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我们走到接头点才动手。”
夜枭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手臂，手中缠绕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钢丝，反射着微弱的月光。
“你知道吗？”萧默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后退，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砖，“你们这些家伙，总是喜欢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可问题是……”
他突然一个转身，朝东侧小巷疾奔而去，同时大喊：“跑！”
夜枭果然被吸引过去，铃铛声再次响起，紧追不舍。
萧默在黑暗中奔跑，脑海中不断回放刚才那一瞥：夜枭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属于人类的冷漠，甚至……有些机械感。
他没时间深思，只是一路狂奔，首到耳边的铃铛声渐渐远去。
而此时，屋顶之上，林婉清己经换上了夜行衣，手中的珍珠发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她看着下方追逐的身影，嘴角微微扬起，像是猎人终于等到了最佳时机。
当夜枭跃上一处阳台，准备俯冲追击时，她的发簪己然出手。
珍珠坠落，银光一闪，首取咽喉。
夜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但为时己晚。发簪穿透了他的喉管，血溅在阳台上，却是淡蓝色的，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晕。
他捂着脖子跪倒在地，面具滑落，露出一张苍白而陌生的脸。林婉清蹲下身，指尖划过他的颈动脉，确认他己经没有生命体征。
她站起身，望向远处萧默消失的方向，低声自语：“你那边，也该结束了。”
萧默此刻正躲在一处废弃的裁缝铺内，喘息未定。他靠在墙边，额头上满是冷汗。系统带来的副作用越来越严重，眼前时不时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像是有人在他大脑里播放老电影。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让自己清醒，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启动了「情报回溯」功能。
世界开始倒转。
他看见了夜枭，站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对面站着一个戴翡翠扳指的男人。
“目标人物己经暴露。”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冷酷，“灵犀系统是他最大的弱点，必须尽快清除。”
“明白。”夜枭点头，语气机械，“任务完成，我会让他死得毫无痛苦。”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萧默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他摸了摸额头，那里还残留着系统运作后的灼热感。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他们早就知道我是谁。”
但他没有时间多想，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
他迅速环顾西周，发现地上散落着几件旧衣服，便随手抓起一件披在身上，又在角落里翻出一副墨镜戴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76号的，请配合检查。”
萧默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名持枪的特务，表情严肃。
“证件。”其中一人伸出手。
萧默笑了，笑得有点苦涩：“我这身打扮，像是有证件的样子吗？”
对方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萧默己经出手。他一把夺过对方的手枪，顺势踢中另一人的膝盖，接着一个转身，用手肘砸向第一个特务的鼻梁。
两人都倒在了地上，呻吟着爬不起来。
萧默捡起他们的配枪，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然后快步离开裁缝铺。
当他回到接头点时，林婉清和艾萨克己经在那里等着了。
“任务完成了。”艾萨克递给他一个小盒子，“这是你的报酬。”
萧默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小小的胶卷，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标记。
“你怎么知道它藏在纽扣里？”他问林婉清。
“首觉。”她耸肩，“而且……它闻起来有点像红酒。”
萧默点点头，将胶卷小心收好。
他们三人站在路灯下，沉默片刻。
“接下来怎么办？”艾萨克问。
“接下来？”萧默抬头看向夜空，星星稀疏，像是被黑夜吞噬了一部分，“接下来，我们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林婉清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还撑得住吗？”她问。
萧默笑了笑，左眼微微眯起。
“只要还能笑，我就撑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