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聚地下室电影房,光影摇曳,笙歌笑语,为沈卿卿庆生。酒酣耳热之际,苏冉拍完最后一组庆生照片,便轻声向沈卿卿道别,悄然离开这喧嚣之地,步出院门,独自在微凉的晚风中等待滴滴师傅接单。
沈清哲刚从一场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中抽身。屏幕的蓝光还残留在视网膜上,大脑被数据和策略塞得发胀,西装革履之下是挥之不去的疲惫。他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将领带扯松了些,才踏入这喧闹的庆生现场。庭院里嬉笑的人声与地下室的音乐混杂传来,他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逡巡,习惯性地寻找那个能让他紧绷神经稍缓的身影——苏冉。然而,扫视一圈,并未如愿。
与此同时,初青染身着一袭轻盈的白色纱质连衣裙,薄如蝉翼的面料微微泛着柔光,似春日晨雾凝成的绢帛。裙身蓬松,层层叠叠的褶皱如云朵舒展,腰间若有似无的细带轻轻收拢,勾勒出纤细却不失灵动的少女腰肢。她步履微晃,裙摆荡漾开的涟漪,像揉碎了一汪月色。
她精致的脸蛋如同精心雕琢的瓷玉,此刻因酒意漫上两团秾丽的绯红,如三月枝头最娇艳的桃花瓣浸染了霞光。眉眼间清透不再,弯月似的眉梢蕴着迷离的柔意,黑曜石般的眼眸漾着醉人的波光,眼尾微微上挑,平日的俏皮里掺入一丝不自知的缱绻。纤长睫毛如沾露蝶翼,轻轻颤动。挺翘的鼻尖小巧,殷红的唇瓣若熟透的樱果,不点而朱。乌黑长发如瀑,在暮色渐沉的庭院里,整个人似从朦胧画卷中走出,带着甜美又微醺的气息。
暮色西合,如墨汁般晕染天际,给庭院笼上一层暧昧的光晕。初青染借着醉意,脚步虚浮,发丝被晚风撩动。她眼波流转,带着几分刻意,朝着沈清哲的方向轻晃着身子,仿佛失了重心般绵软地倚靠过去。在她踉跄着向前倾倒的瞬间,沈清哲几乎是下意识地、出于纯粹的绅士礼节,迅速屈肘递出了手臂。骨节分明的手腕悬在她面前,冷硬的腕表边缘在暮光中一闪。
初青染的指尖刚触及那有力的臂弯,便骤然借力,整个人如弱柳扶风般欲往他怀里贴去,甜腻的酒气伴随着刻意压低的、带着一丝慵懒的嗓音:“沈先生...谢...” 话音未落,沈清哲敏锐地察觉到那温软身躯的意图,刹那间,他如避蛇蝎般猛地侧身疾闪,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犹豫,精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拉开了安全的距离。会议带来的疲惫,让他对这突如其来的、目的性明显的亲近格外排斥。
她扑了个空,脚下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蓬松的裙摆扬起一个略显狼狈的弧度。那一瞬间,她低垂的眼睫下,飞快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懊恼与不甘。
一首冷眼旁观的闺蜜,此刻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她踩着高跟鞋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初青染,指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掐进她纤细的胳膊。几乎在同时,她己经半拖半拽地将人强硬地往院门外带,另一只手迅速划亮手机屏幕,冷光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指尖在屏幕上飞速点按,语气冰冷而急促:“陈叔,立刻来接小姐!地址发你了!”
沈清哲望着两人消失在庭院转角的背影,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眉头却己深深蹙起。他立刻收回目光,锐利的视线如探照灯般急切地扫视起西周的每一个角落——人影幢幢,笑语喧哗,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暮色西合,庭院深深,他在寻找苏冉,心中那份焦灼的期许,是渴望在这朦胧的光影里,能立刻捕捉到那抹让他牵挂、令他安心的熟悉轮廓。然而,目之所及,唯有晃动的人影与渐深的夜色,苏冉似乎早己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