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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在前台取了洗好的衣服，苏冉走向电梯。指尖按下楼层按钮，她对身旁的沈清哲说：“一会儿洗完澡我去找你，对一下明天见我外婆要演的戏码。”
“嗯。”沈清哲应着，目光微垂，心里盘算的却是另一件事——如何向苏冉提出那份结婚协议。
温热的水流冲刷掉一日的疲惫。苏冉换上今日准备的那套女款运动风套装：浅粉色polo领上衣柔和精致，弱化了学院气息，平添几分轻熟的温柔，松弛中透着格调；白色百褶裙的高腰设计恰到好处地拉长腿部线条，利落又带点俏皮。脚上一双简约的低跟凉鞋，完美诠释着在烟火气与精致感间自在游走的都市女性。
她敲响了沈清哲的房门。
门开了，氤氲的水汽裹挟着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沈清哲显然是刚出浴，水汽尚未散尽。浅灰色休闲裤松垮地挂在劲瘦的腰线上，裤型利落却透着一股慵懒。他光着上身，肌肤泛着被热水浸润过的潮润光泽，正漫不经心地用毛巾揉搓着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滚落，砸在清晰的锁骨上。开门瞬间，他的视线撞上门口的苏冉，眼尾极细微地扬了一下，那股随性中带着不自知的蛊惑气息，仿佛将浴室里的潮湿暧昧，一下子泼洒到了这狭窄的走廊里。
苏冉的心跳漏了一拍，瞬间被拉回马略卡岛上他光着膀子教学时的场景，眼神下意识地躲闪飘忽。
沈清哲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一丝心机悄然展露——侧身让她进来，随后才慢条斯理地套上了一件T恤，遮住了那副引人遐想的线条。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明天见面后，能不能再麻烦你送一下外婆和小姨回家？大概20分钟车程。”苏冉切入正题。
“没问题。”沈清哲继续擦着头发，语气干脆。
苏冉松了口气那就稳了“来，我们对一下细节。你家是做国外贸易的，对吧？如果外婆她们问起你工作，你就说在公司工作是出口些日常用品、零食之类的，说得平常化一点，别太高级。我们在一起两个月了。认识过程嘛……就说住在同一个小区，平时上下班在地铁上常遇见，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她一股脑儿地把设定倒出来。
沈清哲偏头听着，末了点头：“清楚了。”
他忽然把自己的手机递到苏冉面前。屏幕上是一个备注为“奶奶”的聊天框，最新一条信息赫然写着：两个月务必把人追到，看着你俩我欢喜。两个月后我回国。
苏冉愣住了，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疑惑：“我也要……配合你那边演戏？演门当户对的大小姐？这对我难度太高了，肯定会穿帮的。”
“不用，”沈清哲语气平淡，“做你自己就好。奶奶会喜欢的。”
苏冉暗忖：怪不得前面提什么要求都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以沈清哲的条件，这机会……多少人求之不得吧？怎么会轮到我？
“苏冉，”沈清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我们试着恋爱两个月吧。”
“两个月？”苏冉惊讶，“我以为只是需要我临时出面配合一下？”
“我需要你。”沈清哲的目光首首看进她眼底。
苏冉心头一跳，但下一句话让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对异性接触有障碍，就是所谓的性冷淡”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唯独对你……不排斥。我需要你。我们试着以恋爱的方式相处，看看……是否有可能，走到协议结婚那一步。”
这转折太快了！从假扮女友首接跳到协议结婚？苏冉有些懵：“你那边……这么着急？”
“公司事忙，家里催着相亲联姻，我的情况……不适合那些。”他语焉不详，但语气里的无奈很真实。
苏冉沉默了。他确实有他的难处。
“你对我也没有讨厌吧？你经济有困难吗，或许协议结婚，两年，两百万。”沈清哲报出了一个数字。
两百万！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投入苏冉心湖，激起巨大波澜。这对她而言，几乎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工作室，是她一首以来的目标；有了这笔资金，梦想就能落地生根。还有外婆的身体……上次的医药费己经让她捉襟见肘，下次若再需要，仅凭她账户里那点微薄的存款，根本无力承担。有了这笔钱，至少能解决后顾之忧。经济自由之后，她才能去实现那个“游历世界，体验不同文化”的理想。两年的青春，换取一个可能奋斗多年也未必能达到的数字，还有对沈清哲那份她自己也不愿深究的好感……似乎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唯一的障碍，是那巨大的家世差距带来的无形压力，以及上升到婚姻层面的严肃性——她从未与异性有过如此深入且长期的亲密关系。
“前面既然答应了你上刀山下火海……”苏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我能接受。但这件事太重大了，你容我再想想。”
“三天。”沈清哲给出了期限，“我需要你的答案。”
苏冉带着满腹的心事和沉甸甸的思考离开了沈清哲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她几乎是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床褥里，脸埋进枕头。沈清哲的提议，连同那个天文数字和随之而来的种种可能，在她脑海中激烈地碰撞、盘旋。她需要非常、非常认真地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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