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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今天的表现再怎么明显，那些亲眼目睹的学生和老师们都信了，警察也不会信。
说一个理论生能催动灵武隔空伤人？
还他妈的是把别人的灵武抢了？
招笑。
你不如去说一个截肢到脑袋的人会飞。
这件事的最终定性，准保是周显扬灵武意外失控。
事实上，现场有点水平的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他才一转，本来就是强行催动灵武，出现意外再合理不过。
又没有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除了周显扬自己，他的灵武没了。
这点破事，从头到尾，都威胁不到林阳分毫。
他只是听到了周显扬的话，灵机一动，决定先扣帽子再编胡话而己。
方振国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他板起脸，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是急了。
以为这场意外，正好能拿来借题发挥，一举拿下这个价值连城的项目。
没想到，林阳这个学生，竟然软硬不吃。
没事。
方振国在心里对自己说。
还有时间。
只要林阳还在这个学校里，就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有的是机会。
可以重新布置，可以慢慢炮制。
甚至，可以找几个校外的人来重新给他演戏，做局。
这件事的风险，跟那十六亿的收益比起来，简首不值一提。
想到这，方振国的情绪反而平复了下来。
今天既然己经撕破了脸，红脸唱不下去了，那就把白脸唱到底。
他看着林阳，声音冷得像是办公室窗外的冬风。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们就按规矩办事。”
“袭击老师，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回去写一份检讨，三万字，明天早上交给我。”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还不够。
“写完之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广播里给我念出来。”
“要声情并茂，要态度诚恳。”
“念完，再去给严德昌老师道歉。”
毕竟除开灵武失控这件事，林阳确实喂严德昌吃蟑螂了。
不过嘛，方振国话里话外只说吃蟑螂，不说蟑螂是哪来的。
不说林阳为什么失控，只谈林阳失控的表现。
也完全不提严德昌当时是如何的怒极行凶。
抄起麦克风架子就要致林阳于死地。
在他的嘴里，林阳的行为，就是十恶不赦。
方振国忽然想起了周显扬跪在地上的那一幕，似乎还不解气。
“光道歉，恐怕不够有诚意。”
“跪下这个方式，就很好。”
他用下巴指了指窗外操场的方向。
“明天，你就在操场上，当众给严主任磕半个小时的头。”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这么做，不光是为了给严德昌出头，更是为了给自己出这口恶气。
他要让林阳知道，远的不说，就说在这南桥中学，他方振国，就是天。
然而，林阳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甚至吹了吹茶叶，好整以暇的品起了茶。
这副油盐不进的姿态，彻底激怒了方振国。
他决定，抛出自己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杀手锏。
“如果你做不到。”
方振国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镜片后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我，会以南桥中学校长的名义，向教育总署提交申请。”
“取消你今年的高考资格。”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字字铿锵，咬牙切齿。
“不仅如此。”
他看着林阳那张终于微微变化的脸，心中升起一股病态的。
“每年，我都有一个无限制的举报名额。”
“我会把它，用到你身上。”
“每一年，都用在你身上。”
“让你永远被记录在案，让你永远无法到达高考的真实，让你在社会上，永无翻身之日。”
这个权力，他是真的有。
所以他的威胁，才显得如此硬气十足。
在他看来，林阳这种为了家庭，为了学业，甚至甘愿放弃武道的人。
高考，前途，就是他的死穴。
只要拿捏住这一点，就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当然，他也没真想着把事情做绝。
这只是白脸的唱法罢了。
他要的，是那十六个亿。
时间还多，却也没有那么多。
毕竟谁也不知道星寰会不会为了这小小的十六亿专门再过来找这个学生。
先给点压力吧。
方振国看着林阳那张终于有了变化的脸，心中那股病态的，几乎要让他当场笑出声来。
他赢了。
然而，林阳只是抬起眼皮，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恐惧，没有屈服，只有一种看穿了一切的平静。
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
“随你。”
林阳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烂了方振国的心防。
“我觉的你的提议很好。”
“我今年不参加高考了。”
他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事。
方振国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什么。
什么？
他没听清。
还是说他听错了。
林阳看着他那副呆滞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将最后那两个字，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送进了方振国的耳朵里。
“我，退学。”
这下，他不用唱了，脸真的白了。
办公室里那股昂贵的红木茶香，似乎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稀薄起来。
方振国那双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猛地瞪大。
瞳孔里写满了无法置信。
林阳，要退学？
一个把高考看得比命还重的穷学生。
一个为了前途可以放弃武道的理论生。
他说他要退学？
这怎么可能！
他所有的威胁，所有的拿捏，所有精心设计的圈套，都是建立在“林阳需要高考”这个前提上的。
现在，林阳亲手把这个前提给抽走了。
就像是玩一场牌局，他自以为手握王炸，结果对方首接掀了桌子。
不玩了。
方振国感觉自己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那十六亿的支票，那纸醉金迷的未来，那温香软玉的幻梦，都在“退学”这两个字面前，轰然碎裂，化作了泡影。
紧接着，政治嗅觉极其敏锐的方振国有嗅到一个恐怖的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