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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树林染成橘红色，苏菀菀跟在傅憬身后，踩着厚厚的落叶艰难前行。程林的抽泣声和陆禹深的安抚声从身后传来，而她的手始终被傅憬紧紧握着，仿佛怕她会在下一秒消失。
"再坚持一下。"傅憬回头低声说，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前面有个猎人小屋，我们可以暂时休息。"
苏菀菀点点头，脚踝传来的刺痛却让她忍不住轻嘶一声。傅憬立刻停下脚步："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扭到..."她话还没说完，傅憬己经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检查。
"肿了。"他的眉头皱成一道深沟，声音里带着自责，"我背你。"
没等苏菀菀拒绝，傅憬己经转过身，半蹲在她面前。苏菀菀犹豫了一下，红着脸趴上他宽阔的背。傅憬轻松地站起身，双手稳稳托住她的腿弯。
"抱紧了。"他低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际。
苏菀菀的脸紧贴着他的后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汗水的气息，莫名地令人安心。傅憬的背脊坚实温暖，随着步伐微微起伏，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傅憬..."她小声唤道。
"嗯？"
"谢谢你。"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傅憬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更紧地托了托她："傻瓜，谢什么。"
这亲昵的称呼让苏菀菀心头一颤。她偷偷抬眼，看到傅憬的耳尖微微泛红，在夕阳下像半透明的琥珀。
猎人小屋比想象中整洁，一张木桌，几把椅子，角落里还有张简易床铺。陆禹深扶着程林坐下，立刻开始检查她的状况。傅憬则小心翼翼地把苏菀菀放在床上，蹲下来帮她脱掉鞋袜。
"我、我自己来..."苏菀菀慌忙想阻止。
"别动。"傅憬握住她的脚踝，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陆禹深，有带消肿药吗？"
陆禹深从医疗包里翻出一管药膏扔过来。傅憬接住，挤了些在指尖，轻轻涂抹在苏菀菀红肿的脚踝上。他的指尖温热，药膏却凉丝丝的，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苏菀菀浑身一颤。
"疼？"傅憬立刻抬头，眼中满是关切。
"不、不疼..."苏菀菀避开他的视线，耳根发烫。
程林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红着眼睛问："我妈妈...她会有事吗？"
"林教授很聪明，她一定有应对计划。"傅憬安慰道，手上动作不停，"而且沈悦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苏菀菀想起沈悦最后说的话："她说要守护'钥匙'...那到底是什么？"
傅憬从口袋里掏出林悦给的U盘："应该和这个有关。等安全了我们就查看。"
夜幕降临，陆禹深用树枝和衣服做了个简易帘子，将小屋分成两半："程林需要休息，我和她睡这边。你们..."
"我守夜。"傅憬立刻说，"苏菀菀可以睡床。"
苏菀菀想抗议，却被傅憬一个眼神制止。陆禹深了然地笑笑，拉着程林去了帘子另一边。
小屋陷入黑暗，只有月光从窗户斜斜照入。苏菀菀躺在床上，听着帘子另一边程林均匀的呼吸声，却毫无睡意。
"傅憬..."她小声唤道。
"嗯？"傅憬的声音从床边的椅子上传来。
"你也休息一下吧。"
椅子轻轻响动，傅憬的身影在月光中靠近。他在床边蹲下，声音压得极低："我在想一件事...程林的身份。"
苏菀菀撑起身子："什么意思？"
"林悦说她不是普通'原生居民'..."傅憬的声音带着思索，"而且，为什么程林会成为实验的核心观测对象？"
苏菀菀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沈悦说我是S3，林思思是S1，她是S2...那程林会不会是..."
"S0。"傅憬接上她的话，"第一个实验体。"
这个猜测让苏菀菀浑身发冷。如果程林是最早的穿越者，那她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甚至以为林悦是她的亲生母亲...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傅憬轻叹一声，"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他起身要走，苏菀菀却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等等...床够大，你可以...可以睡这边。"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黑暗中感觉脸颊烧得厉害。傅憬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笑一声："不怕我占你便宜？"
"你、你敢！"苏菀菀结结巴巴地反驳，却往里面挪了挪。
傅憬轻手轻脚地躺下，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单人床实在太小，两人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贴在一起，隔着衣料传来彼此的体温。
"睡吧。"傅憬轻声说，"我就在这儿。"
苏菀菀闭上眼，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心跳如鼓。她从未想过会和傅憬同床共枕，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没想到的是，这种感觉...竟然如此安心。
朦胧间，她感觉傅憬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清晨，苏菀菀被鸟叫声惊醒，发现自己竟一夜好眠。更让她脸红的是，她不知何时滚到了傅憬怀里，头枕着他的手臂，而对方的手正环在她腰间。
傅憬己经醒了，正低头看着她，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早安。"
苏菀菀慌忙坐起，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很故意。"傅憬轻声说，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睡得还好吗？"
这句暧昧的话让苏菀菀不知如何接茬，幸好陆禹深及时掀开帘子："醒了？我找到些野果，可以当早餐。"
程林的状态比昨晚好了许多，只是眼睛还有些红肿。西人简单吃了些野果，傅憬拿出手机查看地图。
"最近的镇子在东边，大约五公里。我们可以去那里找辆车回城。"
"回城？"程林紧张地问，"不是自投罗网吗？"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傅憬解释道，"我有个安全公寓，不在我名下，傅城不知道。"
苏菀菀的脚踝己经消肿不少，但还是有些疼。傅憬二话不说又背起她，一行人向镇子出发。
正午时分，他们终于抵达小镇。傅憬用现金租了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由陆禹深驾驶。程林坐在副驾驶，而苏菀菀和傅憬则在后座。
"地址是松江路17号，阳光公寓。"傅憬对陆禹深说，然后转向苏菀菀，"脚还疼吗？"
"好多了。"苏菀菀微笑。其实脚踝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不想再给傅憬添麻烦。
傅憬却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轻轻将她的腿抬起放在自己膝上："别逞强。"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隔着牛仔裤轻轻按摩她的脚踝。苏菀菀羞得想抽回腿，却被傅憬牢牢按住："老实点。"
前座，程林正小声和陆禹深说着什么，医生时不时点头，眼神温柔。苏菀菀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原著里傅憬和程林才是官配，心头涌上一丝莫名的酸涩。
"在想什么？"傅憬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苏菀菀摇头，"就是觉得，剧情己经完全偏离原著了。"
傅憬轻笑："那不是很好吗？"他的手从她的脚踝移到手掌，十指相扣，"我一点也不想像原著那样说话。"
苏菀菀想起原著里那些油腻台词，忍不住笑出声："'女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闭嘴。"傅憬佯装恼怒，却掩不住眼角的笑意，"再说我就真的说给你听。"
"好啊，你说啊。"苏菀菀挑衅地看着他。
傅憬突然凑近，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声音低沉："苏菀菀..."他的呼吸灼热，"你点的火，你要负责熄灭。"
这句原著里的经典台词被他用磁性嗓音说出来，效果惊人。苏菀菀浑身一颤，从耳根红到脖子，羞得差点跳车。
前座传来程林的偷笑，陆禹深则假装专注开车，嘴角却明显上扬。傅憬得意地靠回座位，一脸胜利的表情。
阳光公寓位于城东普通住宅区，两室一厅的格局简单整洁。傅憬从鞋柜暗格取出钥匙："这里很安全，我们可以暂时休整。"
陆禹深拿出医疗包给程林和苏菀菀检查伤势，傅憬则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林悦给的U盘。
"需要密码。"他皱眉。
"试试沈悦说的'钥匙'相关词汇？"苏菀菀提议。
傅憬尝试了几个词都不对。程林突然说："试试我生日，920923。"
密码正确。傅憬惊讶地看向程林："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程林自己也一脸茫然，"就是突然想到..."
U盘里是一系列加密文件和一段视频。傅憬点开视频，林悦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视频里的林悦神情憔悴，「'观测者'计划远比表面复杂。程林不是普通实验体，她是第一个成功案例——从现实世界投射进来的完整意识，只是...她忘记了。」
苏菀菀倒吸一口冷气。程林真的是穿越者！
「更可怕的是，」林悦继续道，「傅城发现可以通过控制程林来影响整个世界的走向。这就是为什么原著剧情必须被维护——那是他们设定好的控制路径。」
视频突然晃动，林悦慌张地看向门口：「他们来了！记住，反制算法的核心是'真实情感'，那是他们无法控制的变量。找到沈悦的蓝宝石项链，那是...」
视频戛然而止。
"蓝宝石项链？"苏菀菀喃喃重复，"沈悦从没提过这个..."
程林脸色苍白："所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妈妈也不是我真正的妈妈？"
陆禹深轻轻握住她的手："无论如何，林教授对你的爱是真实的。"
傅憬继续浏览文件，突然停在一份实验日志上："等等...这里提到程林的原始身份。"他快速浏览内容，表情越来越震惊，"天啊..."
"怎么了？"苏菀菀凑过去看。
日志显示，程林原名林程程，是现实世界中林悦的亲生女儿，五年前因车祸成为植物人。林悦参与"意识投射"项目最初的目的，是想让女儿的意识在平行世界继续"活着"。
"所以林教授是为了救女儿..."苏菀菀眼眶。
程林——或者说林程程——己经泪流满面："妈妈..."
"但这还不是最惊人的。"傅憬滚动页面，"日志显示，程林被投射进来后，傅城发现可以通过她的情绪波动影响整个世界的稳定性。所以他们编写了'原著剧情'，试图通过控制程林的感情线来维持世界平衡。"
"那为什么我的出现会破坏平衡？"苏菀菀不解地问。
"因为..."傅憬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你让我爱上了你，而不是程林。这打乱了他们设定好的控制路径。"
苏菀菀瞪大眼睛，心跳几乎停滞："你...什么？"
傅憬首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苏菀菀。不是任何实验设定的结果，而是我最真实的情感。"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苏菀菀耳边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傅憬爱她？这...这怎么可能？
"可是原著里..."
"去他的原著。"傅憬打断她，双手捧住她的脸，"我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对程林有那种感情。从你在餐厅说'你太帅了没听清'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
苏菀菀想笑又想哭，最后只挤出一句："那句话太丢脸了..."
傅憬低笑一声，额头抵住她的："回答我，菀菀。你愿意接受这个不按剧本走的男主角吗？"
苏菀菀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爱意。所有的疑虑和恐惧都在这一刻消散，她轻轻点头："我愿意。"
傅憬的唇落下来的那一刻，苏菀菀听见程林和陆禹深的掌声和轻笑。但她己经无暇顾及，因为傅憬的吻温柔而坚定，像是许下一个永恒的承诺。
在这个被"观测者"操控的世界里，他们找到了最真实的彼此。而这，或许就是最有力的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