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命挣扎,三人在推搡时被二堂哥一脚踹在胸口,没了反抗的力气。
又被奶奶一顿暴打。没两天原生就这样没了,而我正式接收了这具残破的身体。
既然老娘来了,就不会再让一家人被欺负,你就放心的去投个好胎,下辈子过的幸福点。
“你这腌臜东西,青天白日就敢对我动手动脚!老不死的,你们二房养的就是这种畜生!”
我被谩骂声拉回了现实。烈日炙烤着这简陋的小院,尘土在推搡与咒骂中飞扬。
二蛋爹死死护住身后的女儿柳柒,却被大伯母像疯狗一样的揪住衣领。
尖利的指甲抠进他皮肉里,嘴里唾沫横飞。
听到声响的大伯一家都从房里跑出来。
拄拐杖的爷爷咳嗽着踉跄的走出。
身边还跟着骂骂咧咧的奶奶,浑浊的眼睛瞪得凸出。
唾沫星子溅在二蛋脸上:“逆子!当初就该掐死你这丧门星!养你一家白吃饭,反养出调戏兄嫂的贱种!”
奶奶佝偻着背,枯瘦的手指又去戳柳柒额头,被柳柒一巴掌拍开。
骂声如毒箭:“反了你个下贱胚子,敢不敬长辈,跟长辈动手,跟你那娼妇娘一个德行!”
大伯母趁机煽风点火,叉腰嚎叫:“全村人都瞧瞧啦!二房腌臜透顶,女儿打长辈,儿子扒灰(方言,指不正当男女关系)!
不教训这些不要脸的下贱胚子,咱们老柳家脸面都丢尽了啊!”
两个堂哥一左一右揪住二蛋爹的胳膊,拳打脚踢,踢在他肋骨的闷响惊得鸡群扑棱乱飞。
秦香莲和柳婉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吓得魂飞天外。
一把抓过面色潮红,浑浑噩噩的二女儿跪在爷奶面前磕头认错
“爹,娘求你们放过当家的吧,再打就给打死了,这可让我们娘几个怎么活啊!”
柳婉抓过奶奶的裤脚“奶,我~我不看~看病了,我会快快好~好起来,做很多~很多的家务,求您让~堂哥们停手吧!不要再~再打我爹了!呜呜呜~~~”
村民们闻声涌来,围成密不透风的墙。
有人叼着烟杆冷笑:“二蛋平时就盯着他大嫂胸脯看,不是好东西!”
妇人掐着腰尖声附和:“闺女都敢打长辈,该浸猪笼!”
孩童捡起石子扔向跪地的秦香莲,砸在她额角血痕上,人群竟爆出哄笑,如观猴戏。
爷奶和大伯一家愈发猖狂。大伯揪住柳柒头发往地上磕。
柳柒挣扎时,大伯母啐她一脸:“贱蹄子,卖给深山老光棍当共妻,天天被十几个男人骑,看你还敢嚣张!”
柳柒恨急,现在这副身体在虚弱,力气有限,不然凭这几个垃圾也想抓住老娘,哼~~
看见死老头挥拐杖砸向二蛋爹的脊背,哑声怒吼:“你敢打下去老娘要了你的命!”
“你们一家子吸人血的臭虫,谁粘上谁他妈倒霉!”
说完不顾一切的挣扎起身,爆发的力气让她大伯压都压不住。
挣脱了大伯跑去二蛋爹跟前一脚一个踹退了两个堂哥,扶着二蛋爹恨声说到
“爹,我们断亲,这一家子豺狼虎豹让他们自己过吧!我们不伺候了。”
二蛋爹虚弱的抬起眼皮,看看受伤的媳妇和女儿们,再看看爹娘冷漠的脸,心凉如冰的点了点头。
“想断亲,你想得倒是美,父母在不分家,老二你不会不知道吧!”大伯母冷嘲热讽的道。
想分家,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一家分出去了,这个家里的事谁来做?田地谁打理?
想都别想,哼!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嚷道:
“断亲?想啥好事呢你们!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就该执行火刑!杀鸡儆猴,省得村里出更多畜牲!”
烟杆老汉甚至上前踹秦香莲肚腹:“嚎什么丧?你家男人扒灰,闺女打长辈,活该遭报应!”
柳柒来不及护住母亲,恨恨看着眼前这个老汉和这些个说风凉话的村民,总有一天老娘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一个不注意又被大伯母掐住咽喉,指甲陷进她脖颈肉里,她咬牙瞪向人群,眸中燃着淬毒的恨火。
柳柒突然挣开钳制,从灶房抽出柴刀,刀刃寒光凛冽。
她劈砍门槛,木屑飞溅,声如裂帛:“今日必须断亲,从此二房与柳家恩断义绝!不同意也行,大不了就一起下地狱!”
村民哗然,却见她刀尖扫过爷奶、大伯,冷声道:“谁再欺我家人,这刀只认得血肉!”刀锋划过处,尘土竟凝滞如霜。
秦香莲头破血流,却死死攥住女儿衣袖,哀泣如噎。
二蛋肋骨痛得蜷身,仍撑起半边护住妻女。
混乱中,了解真相的邻居挤进人堆,扯着嗓子喊里正。
那白发老者踉跄而来,却被大伯一把推搡:“老东西,柳家家务轮不到你管!”
里正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管。”
“柱子,去,跑一趟衙门,把官差老爷请来,请柳家人去衙门说理,看看是你们污蔑二房在先,还是二房不敬长辈。”
“好嘞,里正叔,我这就去!”说完转身就跑。
大房一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爷奶一看顿时急了“柱子,你给老婆子回来,就让你里正数管这事了,哪里用得着上衙门啊!”
说罢,倒腾着小脚把柱子拉了回来。
里正严肃道:“既然让我管,那这事就按柒丫头说的,你们断亲吧!”
刘大石眼一瞪,看着里正“那不能够,老子还没死了,哪有儿子分家的?大堂哥你说是不?”
“不分家,那就死吧你!”说着柳柒就拿着柴刀冲死老头砍过去。
吓得老两口魂都快没了,刀在头顶一指时
“断,我们断亲!”老婆子大喊出声。
闻言,柳柒收了柴刀,也松了口气。
里正一言难尽的看了这个堂孙女一眼,说到:
“就这么定了,谁再闹,可别怪我不客气。”
爷爷啐了里正一脸唾沫,拐杖跺地震出裂纹:“断亲文书即刻写!二房滚出族谱,死了都不许回祖坟!”
里正柳大力清了清嗓子,说道:“既如此,便给二蛋一家断亲。”
“这房子,按规矩是长子继承,但二蛋一家这些年也不易,我看就把村头那间旧屋从族里分给他们住吧。家中的田地,分个两三亩给二房。”
大房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大伯母尖着嗓子叫道:“凭什么呀,那旧屋破破烂烂的,分了也就分了。田地凭什么还分他们那么多!”
爷奶也在一旁帮腔,指责里正偏袒二房。柳柒站出来,双手叉腰
“凭什么?就凭所有的田地都是我爹打理耕种的。你们这一家子有一个人去侍弄过田地吗?”
“田地我们可以不要,但是白纸黑字的给我在断亲文书里写清楚了,二房断亲分出去,没拿家里良田家财,以后也不会给二老赡养费,生老病死都与二房无关!”
“就你二房一家子分出去不饿死就算好了,谁还指望能拿的出赡养费啊!呸”大伯母一脸鄙视的看着我们一家。
我也不与她过多争执,娘看着我欲言又止,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我对她摇摇头,拍拍她的背,让她不要着急。
娘叹了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
在里正大伯的见证下,写好了断亲文书,两家都签字画押,一式三份(里正一份,爷奶一份,我们二房一份)。
二房终于断亲单过了,娘一脸担忧,妹妹浑浑噩噩,爹什么也没说,起身搀扶着娘去收拾包袱了。
柳柒也背着妹妹回房收拾东西。
收拾好行李,柳柒背着妹妹,爹娘相互搀扶着,无视指指点点的村民和老柳家戏谑的表情,头也不回的朝着村头的旧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