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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黄的树叶在寒风中打着旋儿落下，程真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成霜。秋末的阳光苍白无力，照在废弃化工厂生锈的铁门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只有一把猎枪，三把手枪，子弹加起来不到五十发。”许毅检查着他们寒酸的装备，眼镜片上蒙了一层雾气，“燃烧瓶倒是有十二个。”
程真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指向化工厂侧面的排水沟：“从那里进去。林夏，你负责解决哨兵。”
林夏点点头，抽出腰间唯一一把像样的武器——带消音器的手枪。她像猫一样无声地消失在枯草丛中。
颜舒突然抓住程真的手臂：“等等，正门左侧的岗亭里还有一个暗哨。”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她怎么会知道？
程真锐利的目光投向她：“你确定？”
“我...”颜舒张了张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碎片：她穿着迷彩服，蹲在某个制高点，用望远镜观察着同样的化工厂...“我猜的，那里视野最好。”
林夏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她说得对，刚发现暗哨，怎么处理？”
“交给我。”颜舒脱口而出，不等程真回应，她己经猫腰向前移动，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广告公司设计师，程真和许毅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颜舒自己也不明白这股冲动从何而来，当她接近岗亭时，身体仿佛有自己的记忆——她捡起一块石头，精准地扔向十米外的金属桶。哨兵的注意力被声响吸引的瞬间，她己经冲到岗亭下方。
“左侧肋下第三根肋骨之间...”这个念头自动浮现在她脑海中。当哨兵探出头查看时，颜舒的匕首准确地从他皮甲缝隙刺入那个位置，哨兵瞪大眼睛，无声地倒下。
颜舒盯着自己沾血的手，呼吸急促。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末日里谁的手上没沾过血？但那种精准到可怕的肌肉记忆，绝不是她在末世学来的。
“清除。”她机械地报告，声音陌生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程真来到她身边，目光复杂：“你什么时候学的这种战术动作？”
“我不知道。”颜舒诚实地说，“就像...突然想起来了。”
远处传来两声轻微的“噗噗”声，接着是林夏的报告：“两个哨兵解决。许毅可以过来了。”
五人潜入厂区内部，枯草在他们脚下发出细碎的断裂声。寒风卷着沙粒拍打在生锈的金属墙上，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推开主厂房的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颜舒捂住口鼻，胃里一阵翻腾。昏暗的厂房里，十几具尸体被随意堆放在角落，有些己经开始腐烂。墙上溅满了暗褐色的血迹，地上散落着折断的武器和空弹壳。
林夏己经移动到另一侧：“这边有物资。”
在厂房另一头，整齐堆放着数十箱罐头食品、瓶装水和医疗用品。旁边还有几个上锁的武器柜，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摆满了步枪和手枪。
林夏己经爬上一个油罐，用自制的望远镜观察：“木材厂方向有动静，他们留了人看守酒精储罐。”
颜舒突然单膝跪地，手指在泥地上画出简易地图：“如果我们从这里引爆储罐，冲击波会波及整个东区，迫使他们回援。”她的笔触异常专业，画出的路线连林夏都挑不出毛病。
颜舒脸色苍白，她不知道这些话术，但又确实知道——就像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样自然，虽然这些场景从未真正发生过，确是在遇见林夏和来到这里之后，脑海里莫名有种很熟悉的记忆。
程真深深看了她一眼：“许毅，能做延时引爆吗？”
“给我二十分钟。”许毅推了推眼镜，“但我们需要引开其他的守卫。”
“我和林夏去。”颜舒主动请缨，眼神坚定得不像平日的她。
就在这时，厂房深处的阴影里传来金属碰撞声。程真立即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慢慢向声源处移动。拐过一堆货箱，他们发现三个醉醺醺的清道夫成员正在玩牌，身旁放着几瓶烈酒和吃剩的罐头。
程真打了个手势，五人默契地分散开来。林夏绕到后方，程真和颜舒从两侧接近，许毅守在门口警戒。
"三、二、一。"程真无声地倒数。
林夏的消音手枪率先开火，正中第一个人的眉心。许毅一个箭步上前，匕首划过第二个人的喉咙。颜舒的动作更快，她一个翻滚来到第三人身后，双手一拧，干净利落地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清理完毕。"林夏检查着尸体，"只是几个醉鬼。"
颜舒点点头："许毅，去设置引爆装置。其他人搜索整个据点，把能用的都带上。"
“你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个。”林夏低声说，一边给昏迷的守卫补上一记手刀。
颜舒没有回答，她正盯着自己的双手发愣——那双本该在键盘上飞跃的手，现在却能熟练地拆卸枪械。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对这种感觉无比熟悉。
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他们找到了更多物资：五箱弹药、三套完好的防弹衣、两箱抗生素和止痛药，甚至还有一台小型发电机。许毅则忙着在木材厂的酒精储罐旁安装自制的引爆装置。
"设置好了。"许毅擦擦额头的汗，"二十分钟后爆炸。"
"撤。"程真命令道，"带上最重要的物资，其他的等安全了再来取。"五人借着黄昏的掩护向撤离点移动。
与此同时，别墅区己经陷入混乱。清道夫的先头部队撞开东门，手持砍刀和自制霰弹枪的暴徒挨家挨户搜刮。为首的壮汉戴着焊有尖刺的摩托车头盔，正用枪托砸开程真家的前门。
在地下室里，姚淑华和林秀梅紧紧抱着孩子们。头顶传来家具被掀翻的声音，接着是有人踩踏地板的闷响。
“这地板下面是空的！”一个粗犷的声音叫道。
程父和颜父己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们的手摸向藏在腰间的枪。如果被发现，拼了老命，至少要带走一个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