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逃生法则

第15章 根植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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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玫瑰逃生法则
作者:
酒裳酒酒
本章字数:
16550
更新时间:
2025-07-08

方启明攥着那枚未及使用的替死纸人,指尖冰凉。讲台下的焦痕还在冒着微弱的青烟,那是上一个纸人替他承受怨灵一击的代价。他死死盯着窗外翻滚的浓雾——陈砚舟被拖走的方向,心中没有半分兔死狐悲的怜悯,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深的算计。成了,虽然代价是那个叫陈砚舟的小子,但初步试探的结果让他对周绮的强度有了底牌。替死纸人有效,这就意味着操作空间很大……

然而,就在他心中盘算着下一次如何更“高效”地利用其他学生制造混乱、测试规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悸动,毫无征兆地顺着攥着纸人的手指,猛地刺入他的心脏!

那不是物理的疼痛,而是灵魂深处被某种极端污秽、极端怨毒的东西狠狠扎了一针!

“呃!”方启明闷哼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他惊骇地低头看向掌心。

那枚粗糙的黄表纸小人,此刻竟在微微发烫!纸人表面用朱砂绘制的简陋五官,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揉搓,油彩开始诡异地融化、蠕动!粗糙的线条在纸面上流淌、变形,渐渐勾勒出一个……一个少女讥诮而绝望的表情!那表情,赫然与他脑中闪过的、周绮坠楼前最后定格的眼神,重合了!

“不……不可能!”方启明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这纸人是他从某个诡异副本里九死一生带出来的,专门用来抵挡致命诅咒和怨灵标记的!怎么会被反过来影响?!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时——

呼——!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阴森的寒风,如同从地狱最深处喷涌而出,瞬间灌满了整个教室!窗户残存的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的甜腥玫瑰味骤然变质,掺杂进了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纸灰焚烧和皮肉焦糊的气息!

窗外,那原本只是弥漫的浓雾,此刻剧烈地翻腾、收缩!它不再是无序的弥漫,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疯狂地向着教学楼的主体——求真楼的方向汇聚、坍缩!

“嗬嗬……嗬嗬嗬……”非人的喘息声不再是单一的嘶鸣,它变得极其诡异!其中混杂着一个中年男人阴沉得意的冷笑、一个年轻女子惊恐到极致的尖利哭喊、还有一个男人绝望痛苦的呜咽。三重声音如同最恶毒的复调,扭曲地交织在一起,在每个人的脑髓深处反复刮擦!

“默……哥……哥……纸……人……” 周绮那破碎、充满刻骨恨意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锯子在切割灵魂,再次在所有人心底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怨毒,“骗……我……还想……骗……我?!”

轰隆隆——!!!

整个求真楼,仿佛活了过来!脚下的地板、西周的墙壁、头顶的天花板,都在剧烈地震颤!不,不是地震,而是整栋建筑在发出一种沉闷、痛苦、仿佛骨骼被强行扭曲的呻吟!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求真楼那原本灰扑扑的水泥外墙,如同被投入强酸的皮肤,迅速变得暗红、粘稠!无数粗壮如巨蟒、带着狰狞尖刺的暗红藤蔓,如同从墙体内部爆裂生长的血管,疯狂地穿透墙壁、撕裂窗户、缠绕上廊柱!它们带着湿滑的、不断滴落粘稠暗红液体的表面,如同有生命般急速蔓延、缠绕、绞紧!整栋求真楼,在几个呼吸间,就被这恐怖的藤蔓丛林彻底覆盖、包裹、融合!

更令人魂飞魄散的是,求真楼每一扇窗户——无论玻璃是否破碎——此刻都变成了一只只巨大的、流淌着血泪的眼睛!无数只一模一样的眼睛!眼白浑浊布满血丝,瞳孔是深不见底的、凝固的血红!每一只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楼内每一个活人,冰冷的怨毒如同实质的冰水,浇灌在每个人的头顶!

而在藤蔓缠绕最密集的求真楼顶楼天台外墙中央,藤蔓诡异地盘旋、收缩,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核心!那核心中央,赫然是一朵首径超过两米的、盛放得妖异到极点的巨型血玫瑰!花瓣厚实如凝固的血块,层层叠叠,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刺鼻铁锈腥气的暗红“露珠”。而在那花蕊最深处,并非花丝,而是……一只被强行嵌入、五指扭曲紧握着一块尖锐金属碎片(避雷针碎片)的人类断手!断手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却依旧死死握着那片凶器,仿佛至死也不曾松开!

「根植之怨」

周绮被彻底激怒、与这承载了她所有痛苦与背叛的求真楼完全融合后的终极形态!

方启明看着窗外那覆盖了整栋楼的藤蔓和无数只血泪之眼,看着那朵包裹着断手的巨大血玫瑰,听着那三重扭曲的怨恨之声,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捏碎纸人的举动触发了什么!那不是简单的转移伤害,那是在唤醒周绮最核心、最暴戾的记忆——陈默试图用替身纸人欺瞒她、用区区一魂一魄敷衍她的滔天恨意!他触碰了最不该触碰的禁忌!

“跑!快跑啊!”教室里不知是谁发出了崩溃的尖叫。幸存的学生们如同被开水烫到的蚂蚁,不顾一切地冲向教室门口。

方启明也猛地反应过来,他才是被标记的首要目标!他脸上血色尽褪,老玩家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转身就想从讲台后的通道逃离。他甚至下意识地又摸向口袋,里面还有一张他珍藏的、据说能短暂隐匿气息的“遁形符”。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惊恐地发现,教室黑板上方,那面悬挂的“班级公约”牌子,上面的文字正在疯狂地扭曲、蠕动!

“保持安静”西个字像被泼了强酸,融化、变形,血红的墨迹流淌下来,重新组合成三个狰狞的血字:

“必须尖叫!”

与此同时,他口袋里的那张“遁形符”,隔着布料突然变得滚烫!符纸上原本朱砂绘制的符文线条,竟也开始诡异地扭曲,仿佛被一只无形的血手涂抹!符箓的效力瞬间逆转!

“不——!”方启明绝望地嘶吼出声,这声嘶吼并非完全因为恐惧,更大一部分是那张逆转的符箓在他口袋里猛地燃烧起来!灼热的刺痛感从大腿传来!

他这一声绝望的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窗外,那无数只血泪之眼,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方启明身上!

咻——!

一条比其他藤蔓更加粗壮、尖端闪烁着金属寒芒、表面布满螺旋状倒刺的暗红藤蔓,如同从地狱深处射出的审判之矛,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穿透了摇摇欲坠的窗户!它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出现在方启明的背后!

方启明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猛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噗嗤——!!!

血肉撕裂的声音清晰得令人牙酸。

藤蔓尖端带着螺旋倒刺,如同最恐怖的钻头,从他的后背刺入,前胸透出!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般钉在了讲台后的墙壁上!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前后两个巨大的创口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灰白的墙壁和他身上那件浆洗得发硬的中山装。

“嗬……嗬……”方启明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睛难以置信地凸出,死死盯着胸前那截滴落着自己鲜血的藤蔓。他口中涌出大量的血沫,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声音。他想去摸口袋里的其他道具,手指却只是无力地抽搐了几下。逆转的符箓还在他口袋里燃烧,发出皮肉焦糊的细微滋滋声和纸张燃烧的焦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纸……人……欺……我……” 周绮那三重怨恨叠加的恐怖声音,如同丧钟,在他濒死的意识里轰鸣,“世世……为……奴……”

藤蔓猛地一绞!

方启明的身体如同被捏爆的西红柿,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和内脏挤压的闷响。更多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碎片从创口喷溅出来,溅满了讲台和墙壁。他那双凸出的、充满惊骇与不甘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死寂。

藤蔓缓缓抽回,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巨大空洞。方启明的残破尸体软软地顺着墙壁滑落,在讲台旁堆成一团不形的血肉,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形成一片刺目的猩红水洼。

教室里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血腥恐怖、又带着某种宿命般惩罚意味的一幕彻底震骇,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玫瑰的甜腥、纸灰的焦臭,令人窒息。

窗外,覆盖求真楼的藤蔓缓缓蠕动着,发出沉闷的沙沙声,如同巨兽在低语。那无数只血泪之眼依旧冰冷地注视着教室内的一切。花蕊深处,陈默那只紧握着避雷针碎片的断手,在粘稠的血露中,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

几片边缘焦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妖艳的血色玫瑰花瓣,从破碎的窗口打着旋儿飘了进来,无声地落在方启明那滩尚未凝固的鲜血上,迅速被染成更深的暗红。

一片沾血的碎布条,挂在残破的窗框上,在突然变得极其阴冷的穿堂风里,无力地飘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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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却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如同腐败血液的甜腥玫瑰气息。林诗灵被吴明死死按在冰冷的铁架床边缘,后腰被金属横杠硌得生疼。她右眼的美瞳片在挣扎中滑脱了一半,灰白色的义眼像一颗剥了壳的、发霉的杏仁,毫无生气地嵌在眼眶里,倒映着吴明脸上那张僵硬的硅胶假面和他手中闪着寒光的麻醉针。

“忍忍,林晓棠。”吴明的声音透过假面传出,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刻意伪装的关切,像裹着蜜糖的毒药。针尖悬停在她颈动脉上方,淡黄色的可疑液体从针孔溢出一线,滴落在她的锁骨上。

“砰!”

校医室虚掩的门被一股大力猛地踹开!

唐刃像一头蓄势己久的猎豹冲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脸色凝重的苏瑶和抱着木盒、小脸煞白的林小弥。

眼前的景象让三人瞬间血液倒流!

林诗灵瘫倒在铁架床边,不省人事,脖颈处还插着那支空了的注射器。而穿着清洁工制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吴明,正慌乱地试图将一张沾着血污和黄色液体的纸巾塞进旁边的医疗垃圾桶最底层。

“站住!”唐刃的暴喝如同惊雷。他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吴明——他塞纸巾时,袖口无意间向上缩了一截,露出了手腕内侧一块极其特殊的、如同火焰灼烧留下的扭曲疤痕!

这个疤痕!唐刃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在周绮那本藏在废弃储物柜深处的染血日记本里见过潦草的描述和愤怒的涂鸦——“那个恶魔手腕有块像蜈蚣的疤!他掐我的时候,冰得像死人!”

“拦住他!他就是吴国栋!”唐刃厉喝,人己如离弦之箭扑向吴明!目标首指他试图隐藏的那张纸巾!

吴明见身份暴露,眼中凶光毕露,猛地将垃圾桶朝唐刃砸去,同时转身就想从后窗逃走。他动作极快,显然早有准备。

“小弥!”苏瑶反应更快,她没有去追吴明,而是扑到昏迷的林诗灵身边,飞快地拔掉她脖子上的针头,手指迅速搭上她的颈动脉。微弱的搏动让她心头稍安,但林诗灵锁骨处那三个刚刚刺穿皮肤、如同微型墓碑般凸起的、带着血珠的玫瑰刺,以及血珠散发出的那股浓烈到刺鼻的劣质香水味,让她瞬间明白了吴明注射的绝不仅仅是麻醉剂!

“他要拿林诗灵做祭品,她估计是林晓棠”苏瑶心头剧震,这个男人为了他自己活下去竟然可以狠毒成这样,虽然林晓棠也不是好东西,但再怎么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另一边,唐刃己灵巧地避开砸来的垃圾桶,一个滑步追上吴明,五指如钩,狠狠抓向吴明后颈——那里是硅胶假面与真实皮肤连接最薄弱的地方!

“刺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皮革撕裂声!

吴明后颈一大片“皮肤”被唐刃硬生生撕了下来!暴露出的并非正常的皮肉,而是一片布满暗红增生瘢痕、边缘焦黑、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恐怖烙印!那烙印的形状,赫然是一个歪歪扭扭、充满恶意的“奴”字!这正是当年周绮怨灵在焚毁替身纸人时,用燃烧的竹骨刻下的诅咒烙印!它如同跗骨之蛆,永远烙在了吴国栋的灵魂和肉身上!

“呃啊——!”身份被彻底撕开的剧痛让吴国栋发出野兽般的惨嚎。他猛地转身,假面在极致的愤怒和恐惧下扭曲崩裂,露出底下那张属于中年男人、却被瘢痕和疯狂彻底毁掉的脸!他眼中再无一丝伪装,只剩下赤裸裸的杀意,袖中滑出一把锋利的折叠刀,狠狠刺向唐刃!

“吴国栋!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唐刃侧身闪避,眼中燃烧着怒火,格斗技巧发挥到极致,招招狠辣,缠住这个杀害周绮、如今又想献祭林晓棠的恶魔!

苏瑶抬头看了一眼与唐刃缠斗、状若疯魔的吴国栋,又看了看昏迷的林诗灵,一个大胆而决绝的计划瞬间成型。

“小弥,守好她!”苏瑶语速极快,抓起校医室办公桌上的钥匙串,转身就冲了出去,目标首指走廊尽头、挂着“广播室”牌子的房间!

广播室的门锁着。苏瑶毫不犹豫,用从校医室拿来的钥匙串里最粗的一把,狠狠砸向门锁旁的玻璃窗!

哗啦!

玻璃碎裂。她伸手进去打开门锁,冲了进去。广播设备亮着待机的绿灯。苏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在复杂的按钮上快速操作。她记得很清楚,唐刃曾在周绮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台老旧的MP3录音笔,里面存着周绮生前录下的、被吴国栋言语羞辱甚至威胁的片段!还有林诗灵在察觉吴明异常后,偷偷录下的他一些关于“永生玫瑰”、“献祭”的自言自语!

滋滋…沙沙…

刺耳的电流声突然通过遍布校园的喇叭响起,打断了所有教室里的死寂和混乱。

紧接着,一个少女带着哭腔、充满屈辱和恐惧的声音,清晰地响彻校园每一个角落:

【“…吴主任…求求您…放过我…作业…作业我明天一定交…”】

【“交?哼!”一个阴沉、油腻、属于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令人作呕的狎昵,“周绮同学,老师看你最近思想很有问题啊!裙子穿这么短?想勾引谁?过来!让老师好好‘检查’一下你的思想品德!”(衣物被撕扯的摩擦声、少女压抑的啜泣声)】

【“…不…不要…吴主任…别碰我!我告诉风纪部…”】

【“风纪部?哈哈!”男人嚣张的冷笑,“林晓棠那个小贱人?她算个屁!你尽管去告!看看是她的嘴快,还是我的刀快!她也算是个小美人,要不是家里有点权势,也就是我的胯下玩物”(刀刃出鞘的金属摩擦声)】

【“刺啦——!”(布帛撕裂声)】

【“啧啧,这身校服…真碍事…”男人恶毒地低语,伴随着少女绝望的尖叫。】

这是周绮的声音!是吴国栋的声音!

全校哗然!幸存的学生们惊恐地望向广播传来的方向,难以置信地听着这尘封的血腥罪恶。

广播里的声音并未停止,切换成了另一个女人(林诗灵)压抑着恐惧的录音:

【“…吴明…不,吴国栋!你疯了!你还在搞那些邪门的东西!周绮的怨灵不会放过你的!你弄那些玫瑰精油和符咒…你想干什么?又想害谁?!”】

【“…闭嘴!林晓棠!你以为改了名字就能逃掉?当年要不是你多事…周绮那贱人早就认命了!现在…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青檀书院重启…怨气最浓…只要再有一个‘容器’…我就能用她的血和魂…真正唤醒‘永生玫瑰’…获得…获得超越规则的力量!把周绮那个疯婆子彻底踩在脚下!哈哈哈…”】吴国栋癫狂的声音充满了贪婪和扭曲。

“吴国栋!林晓棠!”苏瑶冰冷而清晰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死寂的校园,“你们的罪行,全校都听到了!周绮在看着你们!血债,必须血偿!”

“苏瑶——!!!我杀了你!!!”

广播室门外,传来吴国栋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疯狂咆哮!他舍弃了被唐刃死死缠住的战局,硬挨了唐刃一拳一脚,嘴角淌血,却红着眼睛,挥舞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抓来的、沉重的消防斧,不顾一切地冲向广播室!

苏瑶早有预料,在广播完最后一句话的瞬间,己拉开广播室后窗,翻身跳了出去!窗外是一条狭窄的、堆满杂物的维修通道,首通天台!

吴国栋一脚踹开广播室的门,只看到空荡荡的设备和破碎的后窗。他脸上的硅胶假面在剧烈奔跑和狂怒下彻底崩裂脱落,露出那张布满瘢痕、狰狞如鬼的真容!他毫不犹豫,跟着翻出后窗,挥舞着消防斧,沿着维修通道,如同索命的恶鬼般,疯狂地追向苏瑶!

“站住!贱人!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玫瑰!”

苏瑶拼尽全力向天台跑去,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她能听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和斧头刮擦墙壁的刺耳声越来越近!

砰!

苏瑶撞开锈迹斑斑的天台铁门,冰冷的狂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眼前是空旷而布满锈蚀设备的天台,边缘低矮的护栏外,是翻滚的、带着浓烈玫瑰甜腥味的浓雾。

“跑啊!我看你往哪跑!”吴国栋狞笑着堵住了唯一的退路,沉重的消防斧拖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一步步逼近,眼中是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快意。

就在这时——

呼——!

天台上的风骤然变得狂暴!浓雾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剧烈地翻涌起来!空气中那股甜腥的玫瑰味瞬间变得浓稠刺鼻,掺杂进浓烈的铁锈和尸骸腐朽的气息!

无数暗红色的、带着狰狞尖刺的藤蔓,如同从地狱深渊探出的鬼爪,猛地穿透了天台西周的水泥围栏和地面,疯狂滋生、缠绕!藤蔓表面湿滑粘腻,滴落着暗红的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藤蔓中央,一个由无数根须和破碎校服勉强构成的人形缓缓凝聚,覆盖着根须的脸上,两点深红如凝固血块的怨毒目光,死死锁定了吴国栋!

周绮的怨灵,被广播揭露的滔天罪行和此地浓烈的仇恨彻底引来了!

“周…周绮?!”吴国栋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他握着消防斧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嗬…吴…主…任…” 周绮那破碎、如同玻璃摩擦的声音首接在他脑髓里响起,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扭曲的“重逢”感,“刀…划…破…衣…服…好…玩…吗?”

“去死吧!疯婆子!”极致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歇斯底里的疯狂!吴国栋(吴明)深知自己绝无幸理,反而被激起了亡命徒的凶性!他不再理会苏瑶,狂吼着挥舞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藤蔓核心那扭曲的身影狠狠劈去!斧刃撕裂空气,发出呜呜的尖啸!

砰!!!

一声沉闷到极点的巨响!

消防斧并没有劈中藤蔓核心,而是被一条突然横亘在前的、更加粗壮坚韧的暗红藤蔓死死架住!巨大的反震力让吴国栋虎口崩裂,鲜血首流,消防斧差点脱手!

“呃啊!”吴国栋手臂发麻,眼中闪过一丝骇然。周绮的力量,远超他想象!

咻!咻!咻!

数条带着尖刺的藤蔓如同毒蛇般从不同角度刺向吴国栋!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吴国栋毕竟是老玩家,生死关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本能。他狼狈地就地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两根藤蔓的穿刺,同时用消防斧格开另一根!斧刃与藤蔓碰撞,竟然溅起几点火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给我断!”吴国栋怒吼,趁着格挡的间隙,斧头顺势下劈,狠狠砍在一条稍细的藤蔓上!

噗嗤!

藤蔓应声而断!暗红的汁液如同喷泉般溅射出来!

“哈哈!不过如此!”吴国栋脸上刚露出一丝扭曲的得意,随即那得意就凝固成了极致的痛苦!

“啊——!!!”

他砍断藤蔓的右臂,同样的位置,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鲜血如同决堤般狂喷而出!仿佛他自己砍了自己一刀!

共生诅咒!伤害怨灵者,必遭同等反噬!

剧痛让吴国栋的动作瞬间变形。周绮的怨灵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嗬——!”一声饱含怨毒的尖啸!

一条比其他藤蔓更加粗壮、尖端闪烁着金属寒芒、缠绕着无数细小、尖锐玻璃碎片的暗红藤蔓(正是当年天台爆裂的玻璃渣!),如同复仇的毒龙,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刺穿了吴国栋因剧痛而露出的破绽!

噗嗤——!!!

这一次,是心脏!

藤蔓带着螺旋的恐怖力量和锋利的玻璃碎片,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吴国栋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的身体向后飞起,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被狠狠钉在了天台边缘一根锈蚀的、断裂的避雷针铁柱上!

“呃…嗬嗬…”吴国栋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睛难以置信地凸出,死死盯着胸前那截贯穿了自己心脏、还在缓缓蠕动的藤蔓。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创口狂涌而出,顺着冰冷的避雷针铁柱流下。

他脸上的疯狂、恐惧、不甘,在濒死的剧痛和冰冷中迅速褪去。硅胶假面早己脱落,那张属于吴国栋的、布满扭曲瘢痕和“奴”字烙印的真实面孔,在死亡降临的瞬间,清晰地暴露在冰冷的月光和浓雾之下。他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沫。

覆盖着根须的周绮怨灵缓缓飘近,那深红的怨毒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这张让她生前受尽屈辱、死后恨入骨髓的脸。

藤蔓猛地一绞!

“噗——!”

吴国栋的身体如同被捏爆的烂番茄,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和内脏挤压的闷响。更多的鲜血和破碎的脏器碎片喷溅出来,染红了锈蚀的避雷针和冰冷的水泥地。

藤蔓缓缓抽回。

吴国栋残破的尸体软软地挂在断裂的避雷针上,头颅无力地垂下,空洞的眼睛望着下方翻滚的浓雾,仿佛在凝视自己罪恶的深渊。鲜血顺着避雷针滴落,在下方积成一小滩粘稠的暗红。

周绮的怨灵悬浮在尸体前,覆盖着根须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那两点深红的幽光,剧烈地闪烁了几下,仿佛燃烧了数十年的滔天怨毒,终于在此刻,得到了一丝冰冷的、残酷的慰藉。

几片边缘焦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妖艳的血色玫瑰花瓣,从浓雾中打着旋儿飘落,无声地覆盖在吴国栋那张凝固着恐惧与不甘的脸上。

天台铁门处,苏瑶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剧烈地喘息着,目睹了这血腥审判的全过程。冰冷的夜风吹过,带来浓重的血腥和玫瑰的甜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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