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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沈音音依旧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办公室，桌上摊开的是三份并购合同。
“顾之今天会来。”她对秘书吩咐，“文件提前做两套备用。”
秘书刚点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慌乱脚步声。
“沈总，外面……陆总来了。”
“他说，只想见你一面。”
沈音音手中动作一顿，但眼神没有起一丝波澜。
“让他在会客厅等。”
—
二十分钟后，会客厅。
陆寒州站起身，双眼布满血丝，似乎一夜未眠。
“音音。”
沈音音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他对面，语气平稳：“陆总，您有什么事？”
陆寒州似乎被这声“陆总”刺了一下，但仍强撑镇定。
“我……我不是来搅局的。”
“只是想亲口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我当年真的——”
沈音音打断他：“当年？”
她看着他，声音不急不缓，却每一个字都如冷箭：
“当年我通宵为你写标书，你转手交给别人。”
“当年你母亲当众羞辱我，你视而不见。”
“当年我出差高烧，你却在酒店照顾‘婉宁’。”
“陆寒州，你知道我等过你多少次一句‘对不起’？”
“现在才说？”
“晚了。”
陆寒州喉头一动，脸色苍白。
“我知道晚了，但我还是想做点什么。”
“你有什么要我帮的，只要你说，我一定——”
“帮我？”
沈音音轻笑：“你以为我还需要你？”
“陆氏的市场份额跌到什么程度，你比我清楚。”
“现在说‘帮’，你是想捆绑我，还是拖我下水？”
陆寒州语塞。
他忽然意识到，她早己不是那个低头迁就、事事周全的沈音音了。
她现在是沈氏的主心骨，是整个行业都要尊敬的存在。
他想靠近，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门外脚步声传来，顾之走进来，目光一扫便明白现场局势。
他走到沈音音身边，自然地站定。
“陆总，这是我的会议室。”
“如果你无事务，建议你离开。”
陆寒州看着这两人并肩站立的画面，心里仿佛被人锤了一记。
曾经她站在他身侧，如今她身边是别人。
更可怕的是——她脸上没一丝犹豫。
顾之将一份文档放在陆寒州面前：“沈氏决定取消与陆氏所有残余合作，并在七个工作日内，回购联合持股。”
“以后，我们在产业、资本与认知体系上，不再有任何交集。”
“彻底切割。”
陆寒州喃喃：“你真狠。”
沈音音淡淡道：“我狠？我只是不再宽容。”
“你以为你还能挽回，其实你连让我起情绪的能力都没了。”
—
陆寒州离开后，整个会客厅沉默片刻。
顾之轻声道：“你还好？”
沈音音点头：“终于断了。”
她眼神中没有怨，没有恨，只有彻底的平静。
那种平静，是一个人用尽所有心力之后，最终学会的不再等待。
—
当天下午，沈氏官方发布通告：
【因战略调整及发展规划考虑，沈氏己完成对陆氏全部业务关系清算。未来方向将更加聚焦女性高管领导、数据智能及教育联合体建设。】
与此同时，海润资本、星河投资、高维教育基金三方联合宣布：
【正式加入“沈氏女性领导联盟”，预计未来三年内，将支持80家女性科技初创企业。】
整个资本圈沸腾。
沈音音的名字，彻底被烙在了“女性产业领袖”序列里。
而陆寒州，却在几乎同一时间，被业界评为“高估值下滑风险最高CEO”之一。
—
傍晚，沈音音独自站在阳台，看着整座城市沉入晚霞。
手机又一次亮起，是陆寒州的短信：
【哪怕我没资格留下，也想最后一次陪你吃个饭。】
她删了短信，眼也未眨。
她不再需要“告别”。
因为真正的告别，是你连回应都不想给了。
—
夜里，顾之发来一段内部视频。
是他们团队模拟的一项最新情绪识别模型，在3分钟对话中，系统精准分辨出用户“压抑”“无力”“潜在自我否定”情绪变化。
沈音音看着看着，忽然笑了。
“我们下一步，就做情绪防溺系统吧。”
“让更多像‘曾经的我’那样的人，不必陷入深水。”
顾之回：“你会是最合适的代言人。”
“你从水底游上来，现在在教别人如何呼吸。”
沈音音没说话。
她只是站在窗前，缓缓闭上眼。
从前的她，不懂如何放过自己。
现在的她，只会越来越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