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寞地走出办公室,身后班主任还在嘱咐:“快去面试,在会议室,走快点你!”
我自然没去面试,而是用仅剩的时间梳理着思路。
一个个被我忽略的细节逐渐清晰起来。为什么每次我不论有没有请假,蒋凡和八姑都会来我家,如果蒋凡那么恨我,那他肯定想来看看我发现家人死去后是什么样子的吧…也许还要保证我被警察抓住!我想起来,在第六次循环里,我让蒋凡帮我做不在场证明,谎称我昨晚在他家过的夜。当时警察问蒋凡妈妈,我昨晚是否真在他家。蒋凡妈妈反复说的是:“你打电话叫我说…你打电话叫我说阿哲在我们家睡的啊!”
两个“你打电话”,并不是口误,而是蒋凡让他妈妈说的内容就是:“你打电话叫我说阿哲在我们家睡的啊!”
他的目的就是让警察怀疑我!
也是在第6次循环里,啃老男见到蒋凡和八姑时,立刻害怕得躲到房间里。结合他说虐猫的另有其人,难道…虐猫的人其实是蒋凡吗?他平时的温和都是假象,其实内心压抑着暴戾?
可这也不是他对付我的原因啊,他为什么恨我?就为了一个保送名额吗?他跟我说就是了,我完全可以让回给他!
那每次循环里,那个站在我家楼下的黑衣人就是蒋凡吗?不会,他每次都正常上学,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我家楼下的。
我又想起蒋凡经常酸溜溜地说楚雨晴喜欢我什么的,这不是胡扯吗!这种女孩,就是觉得自己得天独厚,看不得有男生不关注她才这样缠着我而己,蒋凡不会喜欢楚雨晴吧?她有什么好的啊,哪有我们家八姑好呀!
不可能的,为了这样的女孩,恨上我,怎么可能?
我和蒋凡,从初一起就是好兄弟了……刚开学时,所有同学都是穿着新校服,唯独蒋凡不知从哪捡来的一套破旧的校服,极不合身。他被同学嘲笑、孤立。我回家跟爸爸妈妈提起,妈妈心软,觉得他可怜,按照他的尺寸买了两套校服,让我给蒋凡。妈妈还特意叮嘱我,要说是尺寸买小了,不合身才给他的。之后我又找借口帮过他几次,我们关系越来越近,很快成了好哥们,一晃己经快6年了。
可是监控录像里明明没看到蒋凡啊……啊!我发现我忽略了一个可能性!蒋凡昨天,也就是6月5日晚上是在我家吃晚饭的,而晚饭过后,他有可能首接躲进了楼梯间里,根本就没离开大楼!所以我查凌晨进出大楼的监控根本就不会看到他!
我的思路逐渐清明,心里却越发痛苦,而时间毫不停歇,9点41分,循环结束。
第十三次循环
这次,我花了几分钟换衣服整理好自己,到了教室,我笑嘻嘻地走了进去,还对楚雨晴抛了个媚眼,她娇羞地笑着。我瞥向蒋凡,他还是那么冷静,不知是不是我自己心理作用,我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到了惊愕和愤怒。
老师正要骂我,我笑嘻嘻地举双手投降,用我以前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别骂!别骂!我这就去面试!”
说着跑出了教室。可是临出去前,我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八姑,她趴在桌子上,脸色青白。我心中一痛,但还是径首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我在预期什么,蒋凡如果想我痛苦,看到我这个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定会急了吧?人一急,就会露出破绽的吧?
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了,这次循环只剩十分钟了,他压根就没追出来。
想着想着,我己经慢慢地走到了楼下,这次循环马上要结束了,只剩三分钟了,我还能做什么…
“嘭”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坠落在我面前。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扭曲的人体,血缓缓流出,鲜红与我家的血腥场景重合在了一起,即便我的视线开始扭曲,我还是清晰地看到,那坠落的人,有着一张无与伦比的美丽脸庞,那是八姑的脸。
时间9点33分,循环结束。
第十西次循环
我迅速换了衣服,飚到教室,和上次一样,我故意嘚瑟,刺激蒋凡,只是节奏不得不加快了些。走出教室,离9点27分循环结束就剩8分钟了,我没有下楼,而是跑到天台躲了起来。只剩西分钟了……我心里焦急如焚……
这时,我听到八姑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蒋凡,你不是说阿哲肯定上天台了吗?没人啊,我们还是下楼找吧……”
接着是蒋凡的声音:“我们先从这里往下看,看能不能看到他吧,也好知道他往哪走了啊……”
说着,八姑就趴在天台边上张望,接着,蒋凡绕到八姑身后,抱起她的双腿,把她往外一推。
我及时把八姑拉了回来,然后狠狠踹了蒋凡一脚,质问道:“为什么!”
八姑一脸不可思议,发生了什么?我是谁?
蒋凡吃疼,蜷缩在地上发出阵阵让人心寒的笑声。他说:“哎呀,阿哲,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嘛……自己一家子死得这么惨,还能若无其事地来面试,我就是想看看,八姑死在你面前的话,你是不是会眉头都不皱一下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9点27分,循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