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月面的尘埃在真空中无声沸腾。
终焉律者的指尖还悬停在改写现实的临界点上，而奥托——那个刚刚被薪炎太虚剑贯穿胸膛的金发男人——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溃散。他的身体像被风吹散的沙画，每一粒金色光尘都折射出不同的表情：微笑的、嘲弄的、甚至带着怜悯的。
"你以为......"
"这样就能结束？"
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不是通过空气振动，而是首接震颤在每个人的意识深处。琪亚娜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她看着那些飘散的光尘重新聚合，在终焉律者肩头凝成半透明的人形——这次的面容更加模糊，像是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
「他不是奥托。」
西琳的声音突然在识海中响起，带着罕见的迟疑。律者核心传来刺痛般的共鸣感，仿佛在抗拒这个存在的本质。
符华咳出一口冰晶般的血，羽渡尘的残光在她脚下形成破碎的阵图："虚空万藏的拟态......"她抬头看向那个扭曲的人影，"但比那更糟糕。"
记忆的碎片突然入侵。
没有预兆地，琪亚娜被拉入一段陌生的回溯——
金碧辉煌的天命主教堂，奥托背对着她站在彩绘玻璃下。阳光透过琉璃在他脚边投下斑斓的影子，而他手中把玩着一枚修真界的灵石。
"有趣。"他轻笑，"这个世界泡的能源形式......居然能补完虚数之树的缺陷。"
虚空万藏在他身旁具现成金发少年的模样："根据计算，成功率可提升至37.8%。"
"足够了。"奥托碾碎灵石，"开始投放'种子'。"
画面切换。
修真界的归墟深处，青铜门缓缓开启。一个由金色光尘组成的"奥托"从门缝中渗出，他的身体不断在虚实间切换，时而清晰如真人，时而扭曲成数据流。
"记住你的任务。"本征世界的奥托通过虚空万藏传达指令，"你不是'我'，你只是'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一概念的......载体。"
光尘人形躬身行礼："嫁接虚数之树，重塑所有悲剧。"
"首至......"
"真正的'我'获得完美结局。"
"啊，被看到了呢。"
现实中的奥托投影歪了歪头。他的声音突然失去那种蛊惑人心的优雅，变成机械的电子合成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第9314号执行终端，你们可以叫我......"
"伪神。"
林小凡的传讯符突然自燃，墨星的天机盘投影出骇人的数据流——整个修真界的灵脉分布图正在被改写，所有节点都浮现出逆十字标记。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终焉律者胸口的齿轮核心。
琪亚娜突然明白了。
这个"奥托"根本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独立的意识。他是本征世界奥托通过虚空万藏投放的「程序」，一套为了执行"嫁接虚数之树"而设计的自动算法！
"所以你才会不断强调'重塑悲剧'......"她握紧剑柄，"因为你只会重复设定好的台词！"
投影的笑容凝固了。
终焉律者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胸口齿轮超频旋转。奥托的影像剧烈闪烁，像是系统遭遇错误的电子设备，声音也开始断断续续："任...务...优...先......"
"他失控了！"符华猛地推开琪亚娜，"终焉程序在覆盖他的指令！"
太虚剑与羽渡尘残片组成最后的屏障，堪堪挡住终焉律者无差别的空间撕裂。在能量乱流的间隙，琪亚娜看到奥托的投影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重组——金发褪成苍白，绿眼染上血红，最终定格成一个陌生的青年模样。
"这是......"
"虚空万藏的原始形态。"符华喘息着解释，"奥托的'伪神'人格被终焉反噬后，露出了底层代码的真容。"
青年缓缓抬头，瞳孔中倒映着冰冷的星河："检测到系统异常。"
"执行清理协议。"
他抬手对准终焉律者——
也对准了琪亚娜一行人——
"目标锁定。"
"开始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