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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重子站在雪长老的院门外，银白长发上落着细雪。他整了整衣袖，确保袖中那枚龙鳞被藏得严实——这是青漓昨日玩耍时掉落的，在雪地里闪着青玉般的光泽。
"雪重子要去告密了。"青漓躲在回廊转角，指尖不自觉地绕着发间龙角打转。雪公子给她缠的素纱早不知丢哪儿去了，两支晶莹剔透的龙角在晨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
前山传来晨钟声，青漓竖瞳一亮。听说那里有会转的风车、甜滋滋的糖画，还有...
"就去看一眼。"她掐诀隐去身形，龙尾虚影在雪地上扫出浅浅痕迹，"反正没人看得见。"
药圃里的碧心草突然集体转向东南角，宫远徵指尖一顿。十七岁的徵宫宫主眯起眼睛——那里除了几株毒芹，就只有空气在微微扭曲。
"三息之内现身。"他袖中滑出三枚淬毒暗器，"否则你会后悔。"
"哎呀被发现了！"
空气泛起涟漪，凭空冒出个青衫少女。宫远徵瞳孔骤缩——少女发间两支晶莹龙角在阳光下流转虹彩，琥珀色竖瞳因惊讶瞪得圆圆的。她赤足踩在药泥上，脚踝还沾着后山特有的雪苔。
"精怪？"宫远徵暗器己破空射出。
青光闪过，三枚暗器凝滞空中。少女气鼓鼓地跺脚："你才是精怪！"龙角随着情绪泛起红光，悬停的暗器突然熔成铁水。
宫远徵按住腰间海螺的手猛然僵住。他豢养的金线蛊王在海螺中疯狂挣扎——这绝非武功，而是某种能克制徵宫剧毒的力量。
"龙角..."少年宫主突然想起古籍记载，眼神炽热起来，"《异兽志》说龙族通灵，其角可..."
"不准盯着看！"青漓捂住龙角，却从指缝间偷瞄这个凶巴巴的人类。他墨蓝锦袍上绣着精致的药草纹样，腰间挂满稀奇古怪的小袋子，比雪公子描述的"前山坏人"要好看得多。
宫远徵忽然逼近，在青漓僵住时迅速摘了她发间一片雪苔："后山来的？"指尖雪苔遇热化水，正是雪宫特有的千年寒冰苔。
青漓暗道糟糕，龙角因紧张开始发光。她刚化形半月，雪公子只反复叮嘱"千万别去前山"，却没说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我、我只是..."琥珀色眼珠乱转，突然盯住宫远徵腰间晃动的玉坠，"那个会发光！"
宫远徵低头瞬间，少女己经窜到三丈外的药架旁。她正踮脚去够一个琉璃瓶，里头的毒蛾突然集体暴毙。
"别碰！"宫远徵箭步上前，却见青漓己经打开另一个瓷罐，正在戳里面僵硬的蜈蚣，"这些都能要你的命！"
"它们自己死掉的。"青漓委屈地撇嘴，龙角光芒黯淡下来。宫远徵这才发现，但凡她靠近的毒虫都莫名僵首，连最凶悍的血蛛都缩成一团。
少年宫主突然抓起她的手腕。青漓"呀"地一声，腕间青光本能地震开他，却在接触时让宫远徵虎口的毒疮褪去大半。
"有趣。"宫远徵甩甩发麻的手，突然改了主意，"跟我去医馆。"
"医馆？"青漓眼睛一亮，"有好吃的吗？"
"......有糖。"宫远徵转身时嘴角抽了抽。这小青龙怎么像饿了三天的狸猫？
徵宫医馆的药香让青漓连打三个喷嚏。她好奇地摸过铜秤、药碾，最后被个会转的青铜小人吸引——那是用来研磨剧毒的机关傀儡。
"别动那个！"宫远徵刚转身取银针，就听见"咔嚓"脆响。青铜小人被龙爪虚影捏得粉碎，青漓正对着指间铜粉吹气："它自己裂开的！"
"那是玄铁打造的..."宫远徵扶额，突然警觉。能徒手捏碎玄铁的力量，方才若真打起来...
青漓己经蹦到药柜前，正试图打开一个雕花玉盒。宫远徵还来不及阻止，盒中沉睡的蛊王突然爆体而亡，脓血溅上她袖口。
"脏了。"青漓皱眉，袖口污渍竟在龙角微光中渐渐消失。宫远徵瞳孔微缩——这分明是古籍记载的"龙涎净秽"。
"伸手。"他忽然取出银针。青漓乖乖伸出食指，看着针尖刺入却不见血珠。"果然。"宫远徵喃喃自语，"龙鳞护体，百毒不侵..."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侍卫声音："徵公子，长老们问是否见过一位奇特的人来过前山？"
青漓瞬间炸毛，龙角迸发强光。宫远徵一把将她塞进药柜，打翻盏油灯。"没有。"
待脚步声远去，药柜里传来闷闷的声音："那个...我能出来了吗？"
宫远徵拉开柜门，青漓正抱着半截人参在啃，活像只偷粮的松鼠。见他瞪眼，赶紧把啃出牙印的人参递过去："分你一半？"
"......"少年宫主突然觉得，比起上报长老，他更想看看这条傻龙还能闹出什么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