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镜渊余悸

第二十三章 镜渊余悸

东海归墟的浪涛渐渐平息，七把龙渊剑在林霄掌心化作流光，融入他的经脉。双面龙皇虚影缓缓消散，空气中残留的幽冥气息被金色光芒彻底净化。苏瑶脸色苍白地扶住船舷，碧涛弓在方才的激斗中再次崩裂，弓弦处还残留着幽冥毒液的焦痕。

“封印虽成，但...”凌虚子望着手中碎裂的传讯玉简，眉头拧成川字，“天剑阁多处分舵传来异动，黑袍会残余势力在各地掀起腥风血雨。”老掌门的白发在海风中凌乱，三十六道剑意如今只剩寥寥几道萦绕周身，“更蹊跷的是，玄阴子消散后，那面铜镜的碎片竟不翼而飞。”

林霄握紧腰间重新挂好的七剑吊坠，吊坠表面浮现出若隐若现的七星纹路。他能感觉到，七剑融合后在丹田处形成的金色气旋中，蛰伏着一丝幽蓝暗光——那是玄阴子残留的意识碎片，正与他的血脉产生诡异共鸣。“去西域佛窟。”他突然开口，“龙渊剑的力量在指引我，最后的真相，或许藏在佛窟深处。”

三日后，西域荒漠。

赤红沙砾在烈日下泛着诡异的光，林霄等人的足迹刚落下便被风沙掩埋。远处，一座被藤蔓缠绕的石窟若隐若现，窟门两侧的浮雕早己模糊不清，却仍能辨认出持剑的罗汉与狰狞的魔影。当众人踏入石窟，脚下的石板突然亮起金色佛文，墙壁上的壁画竟开始自行转动，映出一幅幅从未见过的画面：黑袍人在佛窟中献祭，无数僧侣化为白骨，而中央的蒲团上，赫然摆着一面刻满佛魔同体图案的铜镜。

“是玄阴子的铜镜！”苏瑶失声惊呼。话音未落，窟顶垂下万千蛛丝，每一根都缠绕着散发腐臭的佛珠。林霄运转七剑之力，七色光芒交织成网，将蛛丝尽数斩断。但斩断的蛛丝落地后，竟化作身披袈裟的骷髅僧人，手中禅杖顶端镶嵌着跳动的幽冥之火。

“这些是被幽冥之力污染的佛修！”凌虚子的剑意与骷髅僧人的禅杖相撞，溅起串串火星，“它们的攻击带着佛魔两种力量，普通手段根本......”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梵音打断。石窟深处，一尊千手佛像缓缓睁开眼睛，每只手掌中都握着半块铜镜碎片，而佛像胸口的位置，插着龙渊七剑中的最后一把——散发着黑白双色光芒的“佛魔剑”。

林霄刚要靠近，千手佛像突然发动攻击。无数铜镜碎片化作飞剑，每一道剑光都带着净化与腐蚀并存的诡异力量。他急忙召唤七剑，七色剑阵与佛魔剑光相撞，爆发出的能量将石窟震得簌簌落石。双面龙皇虚影再次浮现，金色龙首口吐梵音，幽蓝龙首吞吐魔焰，两种力量首次完美融合。

“原来如此...”林霄在激斗中顿悟，“佛与魔，光明与黑暗，本就不该对立。”他将七剑高举，七色光芒凝聚成一颗阴阳鱼，“七曜龙渊，佛魔同归！”阴阳鱼旋转着撞向千手佛像，佛像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幽冥气息开始消散。

就在佛像即将崩塌时，石窟顶部传来轰然巨响。黑袍会的残余势力破顶而入，为首的竟是一个面容被青铜面具覆盖的神秘人。“把佛魔剑和铜镜碎片交出来！”神秘人声音嘶哑，手中的法器竟是由无数铜镜残片拼凑而成，“玄阴子大人的计划，可不会因为他的消散而终止！”

林霄握紧佛魔剑，剑身黑白光芒大盛：“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玄阴子己死，一切都该结束了！”神秘人却发出刺耳的笑声，面具缝隙中渗出黑色雾气：“愚蠢！玄阴子从来不是计划的关键，你...才是！”随着话音，神秘人挥动法器，石窟内所有铜镜碎片都悬浮起来，组成一个巨大的镜像迷宫。

林霄在迷宫中急速穿行，却发现每一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的未来：他手持七剑彻底摧毁幽冥界，却也因此入魔；他选择封印七剑归隐山林，黑袍会却趁机统治三界；更可怕的是，有一面镜子映出玄阴子重新复活，与他融为一体，共同打开幽冥界大门。

“这些都是假的！”林霄挥剑斩向镜子，却发现剑刃被镜面吞噬。神秘人的声音在迷宫中回荡：“看到了吗？无论你如何选择，结局都是毁灭。加入我们，成为真正的‘玄阴子’，掌控三界生死！”

千钧一发之际，林霄感受到七把龙渊剑的共鸣。他闭上眼，回忆起母亲临终的眼神、苏瑶的信任、凌虚子的教诲，还有玄阴子消散前的释然。当他再次睁眼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决定！”

七剑同时爆发出璀璨光芒，七色力量汇聚成一道光柱，首冲迷宫顶端。在剧烈的爆炸声中，镜像迷宫轰然倒塌，神秘人发出不甘的怒吼，身影被七剑光芒吞噬。林霄趁机拔出佛魔剑，七把龙渊剑终于完整齐聚，在他周身形成一个永恒旋转的七星轮盘。

然而，战斗并未真正结束。当林霄握住最后一块铜镜碎片时，碎片突然发出诡异的红光，映出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画面：在幽冥界的最深处，无数面铜镜组成一座巨大的祭坛，而祭坛中央，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