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大晚上的菜市场、商场都关门了,所以他们去的是小超市。
住在这边的小区这么久,尤簌还是头一次在这买菜,她看着谢泊禹姿态闲适的带着她逛那不大的冷柜区。
她凑过来,还会往旁边侧身,让她看得更仔细,下巴微扬的样子,没说一句话,但她莫名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想吃什么,随你点菜。
尤簌怀疑,“你会做菜?”
看着里面的生鲜鸡蛋,沉思,“日式饭?还是寿司卷?”
恕她实在想不出谢泊禹系着围裙做饭的样子,完蛋…脑补一下,就算他不会做,她也很想看啊!
尤簌的眼神一分钟内演绎完了震惊、深沉、好奇到灼热期待的转变过程,紧紧盯着谢泊禹。
谢泊禹笑,“这么期待?”
尤簌点头。
“就算我真的做日式饭、寿司卷?”他可记得尤簌对这两样不感兴趣。
准确来说,是对所有的外国食物都表现的一般般,看不出偏好,也不爱吃牛排西餐之类的,汉堡炸鸡倒是还好一点。
尤簌是标准的华夏胃,尤其喜欢家常菜。
日式饭她是一点也不想碰,寿司勉强能考虑下,毕竟某种程度上算米饭卷菜了。
看到尤簌点头,不得不说,谢泊禹的心情十分愉快。
“安心,既然是请你吃饭,一定会遵循你的口味来。”
“可以期待下我的厨艺了,现在…”
他扬下巴,“点菜。”
既然他都那么说了,尤簌就不客气了。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小超市食材有限,尤簌勉强挑了两三样她喜欢的食材,付钱时被谢泊禹阻止了。
出超市后,两人并肩往小区里走去,尤簌好奇问,“你哪来的钱?”
提起这一茬,她想到另一个重要的事,“你住在哪?”
“身份怎么办的,你还是个…”她压了压声音,以防被人听到,“黑户。”
谢泊禹提着塑料袋,比起尤簌谨慎的态度,他从容不迫的一一回答。
“身份证不用太担心。”谢泊禹想到什么好笑道,“当初办证的时候,意外办的是十年,到现在也才五年。”
意外的省事了,解决了他目前最大的难题,只要不是黑户,一切就都好办多了。
“钱的话,从那小鬼的银行卡里提了一部分出来,只要数目不是太大,他不会多关注。”
“办卡、开户,分析现有的潜力股票,进行投资。”
谢泊禹漫不经心道,“也算行业对口,当时创业成功,正值上升期,站在巨人肩膀上回顾现在,就像突然加了大量的经验包。”
“拿到一些资金不算难,有了钱,剩余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钱能解决世上大部分问题,如果不能…
那就加钱。
谢泊禹发出“豪”无人道的迷人发言。
不过他没说的是,尽管现在己经没有了金钱上的短缺,生活也得到了一定的保证,但最初到这里,谢泊禹还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狼狈。
没钱吃饭都困难,晚上睡在不会暂停营业的24小时便利店。
他只字不提,语气轻松的开玩笑,“这么看,我来了以后,最惨的是那小鬼啊。”
尤簌深有同感。
可不是么,平白少了一笔钱居然还毫无察觉。
如果是他,少了一块,尤簌都想彻查一下她的账本。
“叮”电梯到了14楼,尤簌拿出钥匙开门,灯光亮起照亮不大但温馨的小房子,她仍旧第一时间揉了揉抱枕猫猫,“我回来了。”
毛绒绒的触感令她眯起眸子,舒心不己,随后指了指沙发,“要休息吗?”
“不了。”谢泊禹目光掠过沙发上的抱枕猫,扫了一圈屋内,定格在厨房处。
提了提指尖勾着的袋子,“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尤簌看着他走进厨房,姿态熟练的系围裙,切菜,像做了好几百次,心头浮现一个古怪的念头。
难不成…
他们结婚以后,谢泊禹成了一个职业家庭煮夫吗?
糟糕,竟有点心动是回事。
尤簌轻咳一声,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凑到了厨房里面。
她进来时,正在切菜的谢泊禹瞥她一眼,眉峰一挑,接着做自己的事,无声的默许了尤簌在他身边转悠。
尤簌探头看他切菜,他就放慢了速度,展示了一番刀功,土豆丝条条分明,每一根的弧度都像是精准测量过一般。
等尤簌转遍了这个不大的小厨房,兴致下去了,抬脚想走之际,咚一声响起,她受惊回头看去——
谢泊禹在剁肉,尤簌呼出一口气,掩饰住方才的反应,目光落在案板上,“什么时候买的肉?”
她记得,她只拿一堆蔬菜,没怎么拿过肉类。
谢泊禹悠悠道,“太瘦了,吃点肉补补。”
无疑,这个瘦特指她,尤簌看了下自己,拧眉,“这种身材刚好,我没有减肥己经很对得起自己了。”
“哦,你和五年后的自己还差得远,细胳膊细腿…”
谢泊禹停下手上动作,偏头望来,黑发随风浮动两下,炽白的灯光掠过青年笑意懒散的眉眼。
浅淡的眸光落到她身上,一向让尤簌感觉到懒散、安心的眼神。
颇为意味深长。
“一折就断,容易受伤。”
透出另一种摄人心魂的意味,不容忽视的目光游走在全身。
呼吸不自觉放轻,纤长的睫毛轻颤。
没有退缩,尤簌抬眸。
青年懒懒一笑,敛眸低头,慢条斯理的挽了挽折叠起的袖口,似是随口邀请,“要来帮忙吗?”
他没有再看尤簌,先前隐带侵略性的目光轻飘飘地收回。
逼仄、狭小的空间似乎放大了些,停顿的空气重新流动。
紧绷的身体随之放松,身体的反应让尤簌顿了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她是有点紧张的。
这种紧张到底是因为意识到本该归于安全范围的认知出现误差,还是因为…
尤簌紧紧盯着前方的人。
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注视,青年朝她方位偏了偏头,却没有再度看来。
只拖着成熟懒散的腔调,表达着一点任性的不满。
“是你先进来的,留我一个人在这——是不是有点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