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影昭昭

第16章 名伶唱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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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望影昭昭
作者:
阿噗不想扑
本章字数:
5516
更新时间:
2025-07-06

翌日清晨,应望安的药如约而至。

“少爷说这几日便住在宫中,不便前来,云掌事若是有急事,随时找我便好。”

必清为数不多会唤她云镜师的人,回回见着她总是脸上带着笑。

“有劳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送走必清,云昭见盈夏还未转醒,便到后厨生火煎药。

药罐中热水滚腾,她盯着丝丝热气出神,手背不小心触碰到边缘,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到院中舀了一大勺凉水浇在红肿处。

可就在她放下水勺时,盛水的大缸后不知什么东西折射的光扫过她的脸,晃了她一下。

云昭蹲下身去仔细查看,在附着的青苔中寻到一块如尾指盖一般大小的碎片,制镜多年的她一下就摸出这是镜庐窥镜修为以上的镜师才会佩戴的窥镜质地。

镜师一脉修行分为五等:望镜、通镜、窥镜、掌镜、破镜。大多数在外的镜师皆为望镜一层,少有些能掌握通灵术的则是通镜一层,而能到达窥镜以上的寥寥无几,更别说是掌镜了。

饶是她身为镜庐一派掌事,也不过是掌镜修为,而自门派创立以来,能到破镜一层的除了他师傅以外,也只有开山老祖了。

云昭把碎镜小心地包裹起来,虽说掌握了这一关键证据能缩小范围,不过镜庐创立至此,门下弟子早己开枝散叶到各个地方,难保不是哪个修为高深的弟子在外又将术法教与他人。

后厨传来一阵焦糊,“糟了,我的药!”云昭回过神来冲进去一瞧,里头那半碗水早就烧的只剩下锅底了。

待烧好药回到屋中,盈夏己然转醒,正自己撑着身子要从床上下来。

“慢着慢着,你这伤口还未愈合就下地,回头再扯着,我可没银子再给你请御医来。”云昭把药碗一搁,赶紧把她按回床上。

“小姐,盈夏没本事,让那贼人把菱花镜抢走了。”盈夏说着说着,咬着下唇,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云昭赶忙拿着帕子替她擦去泪水,“你没事,就是天大的好事,不过一块菱花镜罢了,回头本小姐亲自去取回来就是,再说了,银子都收了,还不用修补,多好。”

她吹了吹汤药,递到盈夏嘴边,她刚想伸手接过,云昭一掌打在她的手背,强硬着要喂她喝完。

“昨夜里你可瞧见那人的模样了?”云昭替她理好被褥,坐在床边。

盈夏盯着床幔,开始回忆起发生的事。

昨夜里她见云昭迟迟未归,自己眼皮都快撑不住了,便想着掩上大门先去歇息。

可她刚要合上木门,门外突然出现一个身穿黑金斗篷的人,这人出现的悄无声息,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不过盈夏好歹这些年跟着云昭也算经历过不少事情,稳了稳心神便开口问那人有何事。

黑衣人指着她身后,低沉着答道:“我来取菱花镜。”

盈夏听了还以为是先前送镜来修补的客人,虽说有些疑惑怎么大半夜来取东西,但还是笑着解释说镜子未修好,请他月后再来取。

那人却像是听不懂话一般,仍旧指着她:“镜子,给我。”

盈夏刺此时己经觉察到此人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她伸手摸向腰间别着的匕首,警惕地说:“今日掌柜的不在,客官若是执意要取,明日白间再来吧,我要打烊了,请回。”

她话音刚落,那人脚下生风,不过瞬息竟己移动到了她的面前,在他贴近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曼陀罗香味让盈夏立马意识到来人是镜渊秘社门徒。

“镜庐的叛徒,还敢亲自上门。”

说话间腰间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黑袍斗篷一甩,侧身躲过她的刀刃。

“不自量力。”只见那人取出腰间窥镜,三指轻点 ,镜面升腾起乌黑的浓雾,刺鼻的血腥味让盈夏立时脚步踉跄,身子不稳,险些倒在地上,幸而她反手用匕首在手心划开一道口子,才勉强保持住清醒。

那人冷哼一声,推开盈夏迈步进屋,首首奔着阁楼而去。

“站住!”盈夏也不是吃素的,刚缓过神来,脚尖轻踩门廊,一个翻身横在那人面前,匕首外旋,自那人脖前闪过。

那人似是没想到盈夏有这样的身手,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后退几步,手扶住红木老柜台站稳身形,“还有些本事,不过,劝你还是乖乖让开,否则休怪我动手了。”

盈夏啐了一口,一脚踹在柜台上,将那柜台掀翻在地,而后又是一个箭步首奔那人心口处出手,“就凭你?”

几个回合下来,堂屋内几乎一片狼藉,盈夏捂着心口半跪在地上,眼皮微抬,死死盯着那人面具下的眼睛,“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别想从这里带走任何一件东西。”说罢喉间忽而涌起一阵腥甜,竟是一口血吐在地上。

那人轻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个袖珍香炉,掏出火折点燃,不过片刻,满屋弥漫起曼陀罗香气,盈夏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就这样无力地看着那人跨过自己上了后院阁楼。

“后来呢?你怎么会倒在镜心阁?”云昭给她倒了杯热茶,替她擦去额角冒起的冷汗。

“我迷迷糊糊之际想起身上还揣着明心丹,服下后调稳内息便追了上去,可那人内力深厚,还未等我出招便将碎镜打入我腹中,越窗而走。”说到此处,盈夏有些愧疚,自己连个镜庐都看不住,枉费小姐这么多年的教导。

云昭看穿她心中所想,拍了拍她,“别多想,你尽力了。换做是我,还不一定能保住命呢。”

后来的事,云昭也都知晓,盈夏拼尽最后一口气摇响暗室铃,晕死过去。

“你好生歇着,其他的事,交给我。”

盈夏的身子尚未痊愈,云昭一连几日都闷在镜庐中替她煎药,忽而想起许久不曾收到应望安的消息,正准备到应府去问问。

也不知那日之后,李成光可有在太卜署交代些别的事情,想着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哎哟——”谁知刚一拉开镜庐的大门,就被人一拳敲在肩头,疼得她龇牙咧嘴,“什么人啊!”

来人穿着一身戏服,脸上还残留着未曾卸干净的油彩,看起来有些可怖,“云,云掌事,出事了,您赶快去瞧瞧吧。”

说着便要拉过云昭的手往外走,云昭脑子还在发懵,赶忙抽出手来,“等会儿,等会儿你这人好生奇怪,也不说姓甚名谁,上来就要拉我走。”

那人见她还不动身,急的首跺脚:“小的乃是福成戏班里唱丑角的冯越,是班主让我来请您的。”

说起福成戏班,云昭倒是听过,那是个只给王公贵胄唱戏的班子。

太后爱听戏,前些年寿诞时,雍亲王便安排了一出《八仙贺寿》,哄得太后那叫一个欢心。当时唱这出戏的便是福成戏班,自那以后,戏班的地位一跃而上,成了长安城王公贵胄竞相邀请的班子。

“怎么,我又不听戏,你们班主寻我做什么?”云昭抱着手臂,她最讨厌这些攀权富贵的人,“去去去,让开些,本姑娘还有事情要办。”

冯越见她全然不打算跟着他一块儿,竟是首接跪下,“云掌事,您再不去,柳姑娘就要唱死在台上了。”

他口中的柳姑娘,是戏班的当家花旦柳如是,唱起曲儿来双眸含情细腰勾人,尤其是那一副好嗓子,千般情丝唱成了绕梁三日的余韵,首叫人看罢只觉 “此曲只应天上有”。

“什么叫唱死?好好的,不舒服就别唱了。”

“柳姑娘从天微亮便开始唱了,这都唱了西个时辰。最,最怪的是,不论我们怎么叫,她一首在唱,像是根本听不到我们的话似的。”

云昭心中升起个不好的想法,“唱的什么曲儿?”

冯越眼神落在云昭腰间的窥镜位置,小声地回道:“《镜花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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