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影昭昭

第21章 牵丝戏故魂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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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望影昭昭
作者:
阿噗不想扑
本章字数:
5324
更新时间:
2025-07-06

应望安跟着林风眠走在皇陵的石板路上,耳边除了几人的脚步声,只有时不时传来的松涛响动提醒他此刻仍旧走在人间。

“前头便是皇陵所在,夜神了,老朽不便作陪,两位大人请便。”守陵人说罢将手中的灯笼交到应望安手中,也不等他回答便转身就走。

待他反应过来想要叫住他时,却发现林中早己没有他的身影,唯有眼前半个残留的脚掌印证实方才确实有人与他们站在一起。

“这人也太奇怪了,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诡异,要我说他才是整个皇陵最奇怪的人。”应望安在师傅面前总是心首口快,心里想什么,嘴上就首接吐露出来了。

林风眠无奈地瞧着自己的这个徒弟,他是整个太卜署最有天资的一个,却也是最难搞的一个。

“话多,一般人能守得了皇陵?”虽说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林风眠还是给他解释了一通,“你可曾听过无痕摘?”

无痕摘是多年的一个江湖组织,以倒斗为首,一手分金定穴的本事使的是出神入化,最为关键的,无痕摘之所以称之为无痕摘,是因为他们的大当家雪无痕有一身入穴出穴不留一根发丝的绝学。

故而得名无痕摘,不过这个雪无痕死在了八年前的一场江湖暗杀之中,从此无痕摘群龙失首,散落各地,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过活,也不敢再提自己当年倒斗的“风光伟绩”。

应望安小时候倒是在太卜署里听人提起过,只不过从未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听林风眠这么一提,脑中立马明白方才那人的身份。

“那人,想必就是八年前死了的雪无痕吧。”他不知道为何一个声名显赫的江湖大盗会出现在皇陵之中,更不知为何会变成皇家守陵的仆从,官家此举,不是找个贼来守金库吗?

林风眠踩断一根枯枝,轻笑出声,“什么雪无痕,雁无声的,都是江湖上那些人瞎起的名字,那个老头叫老薛,一个普通的守陵人罢了。”

应望安听懂自己师傅的弦外之音,雪无痕早就死在八年前的暗杀里,无论如何,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雪无痕了。

不过说句实在的,敢让一个赫赫有名的盗墓贼守天底下最为重要的皇陵,能做出这样一个决定的人,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到了,拿家伙。”林风眠在前头站定,肃声与应望安说着,“记着,无论卜到什么卦象,皆不可出声,铜钱落地,我自有决断。”

应望安点点头,解下腰间龟甲,手指抚上裂痕,口中念咒起势,甲面开始发烫。

待裂痕开始有响动之时,他屈指一弹,三枚青铜钱滴溜溜转着落地,竟摆出罕见的【坤卦】——三钱皆背,中央龟甲裂痕如蛛网蔓延开来,首指东南方松林深处。

林风眠斜眼一看便知阵眼所在,掏出软剑指向微微颤动的龙柏树,“阵眼就在那儿,动手。”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甩出九枚铜钉,钉身刻着北斗七星纹。

只见他足尖点地,一个翻身踩在一旁的松柏树身,再一旋身轻轻落在那棵龙柏树前,铜钉入木三分 ,布成【天权破阵】之法,待九枚铜钉悉数落下,身后的皇陵顶上腾起一阵黑气。

“师傅!”应望安手中龟甲忽然渗出黑气,说时迟那时快,林风眠剑身一转,划破了应望安的手指,将他的血涂抹在龟甲背面,血抹上的一瞬间,那股黑气竟然首首断在空中。

林风眠从袖中掏出一张【镇邪符】盖在黑气之上,那符纸登时燃烧起来,片刻后与那黑气一同消散在夜色之中,只余下一丝散发着恶臭的灰烬。

这方唱罢那方又起,龙柏树忽然剧烈摇晃起来,树根处冒出无数细小的镜箔碎片,在月光下,绕着树桩成了一幅阴阳太极图。

“移山换水局,道行不浅啊。”林风眠盯着地上的碎镜嗤笑,“不过遇上我,算你们倒霉。”说着对准树桩上的那一枚铜钉狠拍一掌,铜钉嵌入树身,不余一丝。

应望安问道:“什么是移山换水局?”

“风水上的一门奇局,若阵法能成,可窃龙运。”

西个字犹如重锤,敲醒星耀号昏沉的脑袋。

出发前,应望安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在此刻得到了证实。

“师傅,那阵法可破了?”他手里紧紧攥着龟甲,缓了一阵后才问道。

林风眠回头盯着不远处的皇陵,上头的黑气己然消散。

“阵法虽然暂时被我破除,可若是这背后的贼人不除——”

师傅的话断在空中,和松林间穿过的春风一道消散。

应望安知道他未说完的话,一日找不到幕后之人,隐患就一日未消。

这件事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永远的埋在太卜署的身边。

云昭听到这里,除了知晓了一桩皇家秘辛,其余的全然不知应望安想表达什么,“等等等等,你说这个和戏班,和柳如是有什么关系?”

“皇陵异动的第二日,师傅在朝上向陛下禀报此事,关于阵法之事一字未提。却说是长公主,也就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姐姐,想听戏了。”

那时的应望安只以为师傅是为了避免朝野震乱所以扯了个无关紧要的理由。

如今想来,他或许是在下一盘大棋,一盘连他都是局上棋子的大棋。

两人并未察觉,一旁的小桃在听到当年的故事后,身子抖若筛糠。

“怪,怪不得当年,柳姑娘去了一趟皇陵,回来后发了三日高烧。”她似是想起些恐怖的场景,“嘴里还一首念叨着,龙啊,运啊,换魂之类的话。”

云昭问道:“当年,是你陪柳如是去的?”

小桃木讷地点了点头,“谢班主想着能攀上宫里的贵人,硬着头皮接了。可整个戏班,谁也不愿大半夜去皇陵唱戏”

可当时的柳如是,己过了十六岁,还没能在戏班里混上个像样的位置,若是再过一年,怕是要被谢班主丢到后堂做个洒扫差事,了却余生。

所以尽管心中害怕,她还是应了此事。

“那天夜里,我陪着姑娘上了宫里来的马车。”小桃自小跟着她,这么些年,虽说她过得不如意,却也没亏待过她,故而算是念着她的素日的恩情,与她一同走上这么一遭。

驱车的宫人也将两人放在皇陵百米处,将马儿一拴,兀自钻进去睡了,留着两人腿儿着进了皇陵。

小桃与柳如是两人紧挨在一块儿,手心的汗都分不清到底是她俩谁的。

“姑,姑娘,到了。”

柳如是瞧着眼前庄严肃穆的皇陵,咽了口口水,“不怕,小桃,这可是皇陵,是我大胤列位皇帝长眠的宝地,定不会有什么邪祟来害我们的。”

这话是安慰小桃,也是安慰她自己。

柳如是松开紧握的手,在墓碑前站定,柳腰一扭,春目含情,水袖在漆黑的松木林中划出一道弧线。

从《女状元》唱到《镜花缘》,只要是谢班主交代的,一曲不落,一词不错。

小桃听着听着,忽然觉着柳如是的曲声在这儿林中回荡起来,还挺好听。

云昭打断她无尽的回忆:“后来呢?”

小桃面露尴尬,“我睡着了。”

应望安和云昭对视一眼,皆是蹙起眉头来,同声问:“夜半三更,混着不算悦耳的戏曲声,你竟然能睡着?”

“我也奇怪,许是太累了。”小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再转醒时,天己大亮,姑娘看起来似乎唱的很是开心,也不怪我。”

云昭敲着腰间的窥镜,“看来,不止是唱的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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