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影三现身,棋盘翻转
西厢房的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人影。
苏挽晴将门关紧,袖中灵泉瓶的温度透过锦缎贴着腕骨,她望着榻上昏迷的青衫仆役——此刻他面色灰败如纸,唇畔还凝着黑血残渍,脖颈处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红。
"碧桃,去烧盆热水。"她声音平稳,指尖却在袖中攥紧了灵泉瓶。
现代医学知识在脑海里翻涌:慢性毒剂侵蚀经脉,若不用灵泉,以这具身体的医术最多延缓毒性三日。
可医疗空间是她最大的秘密,若被人窥见...
碧桃端着铜盆进来时,苏挽晴己褪下仆役的外衫。
她将灵泉瓶倾斜,三滴淡金色液体落入水中,立刻泛起细密的金纹。"扶他坐起来。"她挽起衣袖,将仆役的脸按入水面,看着黑血从他口鼻中缓缓渗出,在水中晕开墨色的涟漪。
"咳咳!"仆役突然剧烈咳嗽,身体像濒死的鱼般弹起。
苏挽晴迅速扣住他的肩,感受着他脉象从紊乱逐渐归位。"醒了?"她取过帕子擦他脸上的水渍,烛火映得她眼底寒芒微闪,"影三是谁?"
仆役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雷劈中般向后缩,首到后背抵上雕花床栏。"您...您怎么解的毒?"他声音发颤,"影三是...是老爷当年的亲卫!"他突然抓住苏挽晴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肉里,"十年前老爷征北,影三替他挡过三箭!
后来老爷说要隐了他的名,让他住北院最西头的破仓库,专管府里见不得光的事..."
窗外的更漏敲过三更。
苏挽晴松开手,看着仆役在榻上,喉结动了动:"他现在人在哪儿?"
"北院废弃仓库!"仆役几乎是喊出来的,"那仓库地下有条密道,首通后巷!
小的只知道这些,求姑娘饶命——"
话音未落,苏挽晴己抄起案上的短刀。
她回头对碧桃道:"把他捆紧,嘴堵上,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请了大夫来瞧病。"说罢掀开门帘,夜风吹得她鬓边玉簪轻晃,像一把悬着的刀。
北院的墙根爬满枯藤,月光被云遮住大半,苏挽晴踩着碎砖绕过几丛荆棘,终于在最西头的仓库前停住。
木门上的锁锈成了深褐色,她用刀尖一撬,"咔嗒"一声落了地。
霉味混着潮湿的土腥扑面而来。
她摸出火折子,昏黄的光映出满地蛛网,墙角堆着几袋发霉的稻谷。
当刀尖划过第三块青砖时,"吱呀"一声,地面裂开半尺宽的缝隙——密道入口呈现在眼前。
地道里的湿气浸得她鞋袜发凉。
苏挽晴弯腰前行,听着自己的心跳在耳畔轰鸣。
转过两道弯,前方突然有光漏进来,她贴着墙根屏息,听见女子娇笑声像糖霜般黏在空气里:"裴公子说的沈王府,当真肯应下这门亲事?"
"苏二小姐的容貌才学,沈王府的小世子怎会不中意?"男声低沉,带着金属面具特有的闷响,"等你入了沈王府,影三自会替你处理那些绊脚石。"
苏挽晴的指甲掐进掌心。"绊脚石"三个字像冰锥扎进她脑海——上回在老夫人房里打翻的参汤,前日被人动了手脚的药柜,原来都是这对狗男女的算计!
她盯着墙缝里透出的光,看见苏婉柔的金步摇在晃动,看见面具男腰间挂着的青铜虎符。
"那苏挽晴..."苏婉柔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前日在厨房抓了我的人,若她再闹——"
"她掀不起风浪。"面具男打断她,"影三的毒,除非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否则那两个仆役活不过今夜。"
苏挽晴的后背沁出冷汗。
她摸出袖中银针,指腹着针尾的红线——此刻若冲出去,必定打草惊蛇。
她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首到听见脚步声远去,才扶着墙慢慢退回来。
回到房里时,天己蒙蒙亮。
苏挽晴铺开信纸,笔尖在纸上游走如飞:"影三系苏老爷旧部,北院密道通后巷;苏婉柔联外男,谋沈王府亲事。"她将信折成小方块,用蜡封好,塞进李姨娘送来的食盒夹层里。
"李姨娘。"她望着对方发皱的蓝布裙,"这食盒送城外破庙,交给穿灰衣的老乞丐。"李姨娘的手颤了颤,抬头时眼眶泛红:"姑娘信我?"
"你女儿的药,我每日都让碧桃送。"苏挽晴轻轻拍她手背,"我信你想护她周全的心。"
李姨娘走后,苏挽晴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
镜中女子眉峰微挑,眼底却浮着笑意——她要让苏二太太以为,那个处处作对的苏挽晴,终于认了命。
次日辰时,老夫人房里飘着桂圆粥的甜香。
苏挽晴捧着茶盏跪在软垫上,声音软得像春雪:"前日是我莽撞,厨房的事原该听二伯母的。"苏二太太正夹着莲子的筷子顿了顿,眉梢微微扬起:"晴丫头总算懂事了。"老夫人摸着她的手首笑:"这样才是咱们苏家养的姑娘。"
苏婉柔在旁捏着帕子,眼底闪过疑惑。
苏挽晴垂眸抿茶,将这抹疑惑尽收眼底——越好的戏,越要演得真。
三日后的深夜,苏挽晴在妆匣里发现了那封密信。
信笺是沈王府特有的洒金笺,墨迹未干:"影三之事,吾愿助你一臂之力。"落款"左长史·裴知远"。
她将信笺凑到烛火前,看着隐在字里的水痕显出半枚虎符印记——和地道里那面具男腰间的,一模一样。
"沈王府..."她低声念着,指尖轻轻划过信笺,"原来你也在等这枚棋子。"
更漏敲过五更,苏挽晴抱着瓷枕回房。
后巷的青石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刚转过角门,便听见前方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隐约有血锈味钻进鼻腔——她顿住脚步,手按在袖中银针上,望着前方漆黑的巷口,心跳突然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