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技术科的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周慕云盯着屏幕,指尖在机械键盘上飞速敲击,仿佛要将每一秒都撕裂成更细碎的时间单位。
“量子加密……动态密钥……”他喃喃自语,额头渗出细汗,“每三十秒换一次?你他妈是在玩命。”
屏幕上跳动着无数行代码,像一条条游走的蛇。他的任务是找到实验室主控系统的访问入口,而眼下这道防火墙就像一道没有钥匙的门——它不锁死,也不开放,只是不断变化,如同一场永不停止的幻术。
“必须实时捕捉。”他咬紧牙关,启动了自己编写的新算法,“苏绾那边给的数据模型应该能用……”
程序开始运行,屏幕上的数字流逐渐变得规律起来。就在他以为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时,一段陌生的IP地址突然闪现,时间戳显示为3:47,地点未知。
他愣了一下,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
谁?
这个IP不属于任何己知数据库,也不是“暗河”集团的节点。它像是凭空出现,又迅速消失。
他没有时间深究,只能继续推进破解进程。但那个IP的存在,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神经末梢最敏感的地方。
与此同时,刑侦一队的办公室里,赵阳正盯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模糊的数字:“Q-22-L”。这是他在旧书摊找到的线索之一,而线索的主人,正是那个神秘莫测的线人——林深。
“精神病院?”他低声念着,脑海中迅速构建起对方可能的藏身轨迹。
他拿出手机,在地图应用中输入关键词,筛选出城南所有废弃建筑。很快,一个符合条件的地点浮现出来:锦川市第三精神病院,十年前关闭,至今无人管理。
他拨通秦悦的电话:“我找到可能的落脚点了,需要支援。”
“我这边也有些发现。”秦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我在母亲的日记里看到一些奇怪的描述,像是某种密码提示。”
“什么内容?”
“‘钥匙在镜中,在血里,在未说出口的词’。”
赵阳怔住,随即快速记录下这句话。他隐约觉得,这些话不是单纯的隐喻,而是某种特定的指令逻辑。
“我会去找林深。”他说,“也许他知道得更多。”
挂断电话后,他起身整理装备,把祖传的怀表放进口袋。那枚表盘上留下的细微划痕,在黑暗中微微反光,像是某种无声的提醒。
法医室的灯光依旧亮着。
秦悦坐在解剖台前,翻阅着母亲留下的日记本。纸张己经泛黄,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执拗的力量。
她逐字逐句地读着,试图从中找出与实验室安保系统有关的任何暗示。那些句子像是谜题,每一个词都可能藏着关键信息。
“镜中、血里、未说出口的词……”她轻声重复,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打开电脑,调取了母亲当年的心理治疗记录。
她在其中找到了一段关于DNA分析的笔记。
“她曾经参与过基因研究项目。”秦悦低声说,“而且……她知道某些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日记最后一页角落的一行小字:
“林深知道密钥的起点。”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意味着,林深不仅是一个线人,更是整个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但她不能贸然行动。她需要更多的信息,也需要更准确的判断。
于是,她拿起电话,拨通了陈宇的号码。
与此同时,夜色中的锦川市,一片死寂。
废弃的精神病院被月光笼罩,外墙斑驳,窗户破碎。风吹过,带起一阵枯叶和尘土。
赵阳站在院墙外,耳机里传来周慕云的声音:“信号很弱,进去之后可能无法实时联系。”
“明白。”他低声回答,握紧配枪,缓步踏入院内。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走廊尽头的墙上,还贴着褪色的标语:“安心疗养,重获新生。”
可这里早己不是疗养之地。
他一步步深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壁,照出几处干涸的血迹。他蹲下检查,发现那不是新鲜伤口,而是多年前的痕迹。
他继续前行,来到一间房间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
他推开门,灯没亮。
但下一秒,一个声音响起。
“你不该来。”
赵阳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去,映出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风衣,脸上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台老式胶片相机。
“你是……林深?”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闪光灯一闪,赵阳只觉眼前白光炸开,紧接着,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咔哒声。
像是钟摆。
也像是心跳。
等他重新睁开眼时,房间里己经空无一人,只有地上多了一张照片。
他捡起来,低头一看。
照片上,是一段数字序列。
Q-22-L
和他之前在书摊发现的完全一致。
他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密码,而是一种坐标。
一种通往实验室核心区域的路径标识。
他立即掏出手机,准备发送定位请求,却发现信号彻底中断。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迅速转身,枪口对准声音来源。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步伐稳健,动作从容。
“你想进实验室?”那人开口,声音沙哑,“那就得先解开第一个谜题。”
赵阳眯起眼睛,握紧枪柄。
“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抬起手,指向赵阳手中的照片。
“记住,真正的密钥,从来不在你认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