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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在剧痛中睁眼时，舌尖还残留着血清的苦涩。
视野里没有辐射云，只有漫天飘落的桃花瓣。他蜷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左手下意识按向心口——那里没有伤痕，却嵌着半枚冰凉的青铜碎片。是净化塔爆炸时，厄里斯吻过的血清瓶残骸。
“新来的？”
皂靴踢在他腰侧。玄衣少年居高临下，剑鞘挑起他下巴：“哑巴还是傻子？”
沈砚撑起身。
素白道袍宽大得像裹尸布，掌心掠过地面时，几瓣桃花突然枯萎发黑。周围响起嗤笑：
“看！连草木灵气都排斥他！”
“伪灵根的废物也配入青云门？”
【警告：当前世界灵力体系排斥宿主】
777的提示框覆满桃花纹样：【建议伪装顺从】
“我叫沈砚。”他拍去衣上尘土，“医师。”
哄笑声炸开。玄衣少年剑鞘狠抽他膝窝：“凡人也敢称医？跪着回话！”
沈砚踉跄跪地，枯草刺进皮肉。这痛感真实又孤独——没有另一个人隔着世界分担。他攥紧袖中的青铜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指腹：
“伤在膝阳关穴，三寸处骨裂。”他盯着少年微跛的左腿，“阴雨天疼得像针扎吧？”
少年脸色骤变。
***
柴房的月光漏过破瓦。
沈砚借着微光看掌心。白日被剑鞘抽打的红痕下，血管泛着极淡的蓝光——是血清残留的痕迹。当他尝试触碰墙角野草时，草叶瞬间焦枯成灰。
【灵力污染】777展开经脉图：【废土辐射与灵气相斥】
门外突然传来呜咽。
白日挨打的玄衣少年蜷在草堆里，裤管卷到膝盖。的关节泛着青黑，分明是陈年旧伤叠新创。
“...你怎会知道穴位？”少年嘶声问。
沈砚撕下衣摆浸透雨水：“我是骨科大夫。”冰凉布巾敷上伤处时，少年痛得抽搐：“凡人的手段...治不了仙门伤...”
“经脉淤塞，灵气倒冲。”沈砚按向他膝窝三寸，“这里，是不是有团火在烧？”
少年瞪大眼：“你...你真能治？”
柴门突然被踹碎！
执鞭的刑堂弟子冷笑：“林风！你竟敢勾结凡人窥探仙门！”
名叫林风的少年被拖走时，最后回望的眼神像濒死的鹿。
***
惩戒台的锁链栓住腕骨。
沈砚被吊在镇魔柱上，台下围满看热闹的青衫弟子。刑堂长老的嗓音刮过耳膜：“凡胎沈砚，私窥内门弟子灵脉，按律当废双目！”
冰锥般的视线刺向眼球。
沈砚闭上眼，听见袖中青铜碎片落地的轻响——那声音竟在灵石的共鸣下荡出涟漪，震得刑具锁链嗡嗡震颤。
“慢着。”
云台上飘来三个字。
所有弟子瞬间伏跪。
沈砚抬头。
墨色法袍的男人斜倚玉座，长发如银瀑泻地，左眼覆着玄铁眼罩，露出的右眼瞳孔深处...凝着针尖大的碎金。
“魔尊殷无咎！”刑堂长老声音发颤，“您怎屈尊来此...”
殷无咎指尖轻抬。
沈砚腕间锁链寸断，人己被无形力量攫到云台。冰冷的玄铁眼罩贴着他脖颈滑动，魔尊的呼吸带着霜雪气：
“这凡人...”
他沾着朱砂的指尖划过沈砚心口，青铜碎片的位置突然灼烫！
“本座要了。”
***
洗髓池像一锅沸腾的岩浆。
沈砚被剥去道袍按进池中时，皮肤瞬间鼓起血泡。他咬碎的呜咽里，殷无咎的嗓音从池畔飘来：
“伪灵根吸不了灵气，却能当最好的药鼎。”
玄铁眼罩折射着血池光，魔尊的唇角弯得残忍：“吸尽天下奇毒，炼成万灵丹...倒是物尽其用。”
剧痛啃噬骨髓。沈砚在血水中蜷缩，恍惚看见净化塔炸裂的金光。那时也有人把他护在身下，银发扫过他染血的眼睫。
“...厄里斯？”他无意识呢喃。
池畔的玉盏突然炸裂！
殷无咎掐住他后颈拎出血池，力道大得颈椎咯吱作响：“谁准你喊这个名字？”
魔尊完好的右瞳金芒暴涨，碎金流转成熟悉的纹路。沈砚突然抓住他手腕——那掌心有道旧疤，形状像手术刀留下的痕迹。
“你的手...”
殷无咎猛地甩开他。沈砚撞在池壁，袖中滚出半枚医疗徽章。青铜碎片沾了血，红十字的凹痕里突然渗出金光，与魔尊瞳孔的金芒同频闪烁！
【痛觉同步激活！】777警报炸响【10%...20%...】
沈砚的脊椎窜过电击般的剧痛——正是殷无咎旧伤的位置！
***
镇魔渊的风吹透铁牢。
沈砚着心口的青铜碎片。白日洗髓的灼伤还在渗血，但更痛的是脊椎深处，像有钢针在搅动神经。
【同步率稳定在25%】777展开新提示：【本世界任务：诛杀魔尊殷无咎】
月光漏过栅栏时，牢门阴影里浮出人影。
殷无咎的墨袍融在夜色中，玄铁眼罩却流转着冷光。他隔空抓向沈砚心口，青铜碎片突然灼烫如烙铁！
“白日那枚金印，”魔尊声音浸着寒潭水，“从何得来？”
沈砚摊开掌心。医疗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红十字中央嵌着点凝固的金斑——是小树消散前残留的碎片。
“故人遗物。”
殷无咎的指尖悬在徽章上方。金光突然暴涨，化作细丝缠向他手腕！魔尊瞳孔骤缩，猛地后撤，袖口却被金丝燎出焦痕。
“撒谎。”玄铁眼罩逼近沈砚，“这上面的神识...是冲本座来的。”
锁魔链突然铮鸣！
刑堂长老率弟子破门而入：“魔头！敢闯青云禁地！”
剑阵如银龙袭来。殷无咎嗤笑着拂袖，罡风震飞众人。他最后瞥向沈砚，玄铁眼罩映出少年狼狈的倒影：
“三日后，本座来取药鼎。”
身影消散前，染血的指尖隔空点了点沈砚心口：
“连你藏着的那块碎片...一起。”
寒风卷着落花灌进铁牢。
沈砚攥紧徽章与青铜碎片。
心口的剧痛还在蔓延，却让他荒芜的胸腔里...
生出一点滚烫的希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