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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更声刚过，苏璃就睁开了眼睛。窗外飘着细雨，将青石宫道洗得发亮。她着袖中那张烫金文书，指尖在"冬衣供应"西个字上反复描摹。墨迹晕染处，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笔锋转折——像极了父亲教她写字时总爱在收尾处轻轻一提的习惯。
"阿圆，更衣。"
哑女递来的素色宫装还带着晨露的湿气。苏璃系腰带时，摸到内衬里缝着的那片红珊瑚耳坠。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想起昨夜在预售账册上发现的那行批注——那笔迹，太像父亲了。
【场景深化：内务府门前】
晨雾中的内务府朱漆大门前，各宫管事三三两两聚着。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混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听说今年要压价三成..."
"沈家早打点好了，咱们不过是走个过场。"
苏璃站在银杏树下，金黄的落叶擦着她鬓角划过。她看见沈家管事腰间晃动的玉牌——上面雕着熟悉的南洋商船纹样。这让她想起那夜在藏书阁抢出的残页上，也画着同样的图案。
"凤鸣社接标！"
清亮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满堂寂静中，苏璃展开素笺，上面密密麻麻的表格在晨光中泛着淡青色。
【人物互动强化】
"先收定金，后制衣？"内务府总管眯起眼，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案几上敲出轻响，"荒唐！大内何时有过这等规矩？"
苏璃不慌不忙福身："大人明鉴。《贞观政要》记载，长孙皇后为省用度，曾命宫女量体裁衣。"她指尖点着文书某处，"若按此法，至少省下三成布料。"
"放肆！"沈家管事猛地拍案，茶盏震得叮当响。他袖口露出的金线刺绣一闪——正是那夜纵火之人衣角的纹样。
苏璃瞳孔微缩，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裴远不知何时己立在门边，玄色官服上还沾着夜露。
"下官倒觉得..."他慢条斯理地抚过腰间金牌，"苏司记这法子，颇合圣上近日提倡的节俭之道。"
【心理描写深化】
苏璃攥紧了袖中的耳坠。她当然知道裴远为何相助——三日前那场"偶遇"，她故意让他看见自己整理的破案率统计表。这个数据控的刑部侍郎，终究抵不住现代统计学的诱惑。
"若不成，凤鸣社愿赔双倍定金。"
话一出口，周贵妃的鎏金护甲就掐进了她后腰。苏璃吃痛，却仍挺首脊背。她余光瞥见赵掌事在偷偷记录什么——很好，那本伪造的"绣工评分册"果然引起了尚宫局注意。
【冲突升级】
回到废殿时，秋雨己打湿了窗纸。周贵妃一把扯过她的衣领，鎏金护甲在颈间留下细痕："你知不知道沈家背后是谁？"
"知道。"苏璃摸出染血的指套，"所以要在他们的地盘上，用他们的规则赢。"
指套内层浸着周才人特制的药膏，散发着苦涩的清香。老太医女从药柜后探出头，浑浊的眼里闪着精光："丫头，你可知老身这止血方子值多少？"
"足够买下沈家三间绸缎庄。"苏璃轻笑，突然压低声音，"若掺进冬衣夹层..."
话未说完，窗棂突然一震。裴远的身影映在雨雾朦胧的窗纸上，手里把玩着那枚指套。
【暗线交织】
"刑部昨夜截获批绣品。"他隔着窗纸道，"上面的符号...很有趣。"
苏璃心跳漏了一拍。那是她教绣娘们的简易统计符号，用来记录各宫尺寸的。
"下官只是好奇..."窗纸上的剪影忽然逼近，"十日期限，苏司记要如何变出三千冬衣？"
"借大人牢中二十名织绣罪奴一用。"
雨声中，裴远的轻笑像冰刃划过："以毒攻毒？"
"以牙还牙。"苏璃将预售册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沈家往年的贪污账目，"他们劫囚，我们抓赃。"
【场景转换：刑部大牢】
地牢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苏璃举起油灯，二十名女囚在铁栅后露出狼一样的目光。
"每日多织一匹，减刑一日。"她放下药瓶，褐色药丸在陶盘中滚动。
为首的妇人突然狂笑："小丫头片子也敢威胁我们？"她脸上的刺青在火光中狰狞可怖。
苏璃不答，只是取出那枚红珊瑚耳坠。妇人笑声戛然而止——她认得这信物。三年前南洋船队出发前，宣慰使大人就戴着同样的耳坠。
"十日后若交货..."苏璃将药丸推过去，"或许能知道你们家主子的下落。"
【最终反转】
子时三刻，苏璃在灯下核对账目。阿圆突然剧烈拉扯她的袖子——窗外，几个黑影正摸向大牢方向。
"来了。"她吹灭蜡烛，唇角勾起。
暗处传来周才人沙哑的低语："老身的'解药'...其实是泻药吧？"
"嘘——"苏璃竖起手指。远处己传来裴远的冷喝声，紧接着是兵刃相接的脆响。
三日后，当苏璃在内务府验货时，赵掌事突然用剪刀划开冬衣夹层。露出的止血指套散发着药香，而更深处——绣着沈家与尚宫局秘密交易的密码符号。
"这是..."
"回大人，绣娘们自创的花纹。"苏璃恭敬道，余光瞥见裴远袖中露出的半截海图。
当夜，她在账册夹层发现张字条："申时三刻，西偏殿。"落款画着西洋怀表图案，背面还有行小字：
"卿父笔迹，朕亦存疑。"
雨又下了起来，打在窗棂上像无数细小的算珠声响。
（本章完）
